纪行止一怔,泪眼朦胧地看向她,固执地要一个答案:“是谁?你和谁成的亲?”
“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还要去找她吗?”
“是。”纪行止干脆利索地点点头,甚至故意抬起遍布泪痕的脸对着她,逐渐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来:“她不是你的妻子吗?我倒要看看,她到底长得什么样,然后,我要当着她的面亲手杀了你,再在你的尸体旁毁了她的脸!”
姜菱:“……你就这么直接告诉我了?”
“你有本事就先下手为强,现在就杀了我,”纪行止阴鸷地盯着她,凄声道:“要不,我死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姜菱怔然看着她,一时无言。
明明还这么小,就已经有了那种睚眦必报的疯劲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不择手段也要发泄心中怨气,虽然听着像在放狠话,但姜菱相信她真的做得出来。
半晌,她低声道:“纪行止。”
纪行止眉梢微动,湿漉漉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狐疑。
“你不是想知道她是谁吗?”姜菱叹了一口气,柔声道:“这就是她的名字。”
纪行止:“……”
她慢慢涨红了脸,勃然大怒,再也没法镇定了:“你,你竟还如此羞辱我!我要杀了你,打断你的腿!我……唔!”
姜菱无奈地往她嘴里塞了一团布,看着她要气厥过去的小脸,一边伸手拍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一边慢条斯理道:“我少时就见过她,不过那时太小,转眼就忘了,再见面时,她已经二十叁岁了,是大巍的左相,才华横溢,冠绝天下。”
“我呢,那时不过十六,虽然是尊贵的五皇女,但其实什么事也没做过,受人尊敬,不过是因为有个好娘亲。”
纪行止一怔,在她怀里挣扎扭动的动作忽然滞住,抬头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你之前不也说了,我与本朝一个年幼的小皇女同名同姓,是为大不敬,实际上,我就是她啊。”姜菱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我是你未来的妻子,专门为你而来的,纪行止,我没有骗你。”
但如她所料,听她说完这句话后,纪行止眼更冷漠了。
姜菱啧了一声,索性和她一条一件数了起来:“你看啊,你父亲是孤儿,你母亲曾是大户人家小姐,为了你父亲在一起,与父母断绝了关系。后来,你父亲进京赶考,她就独自抚养你长大,你八岁时,她发现你父亲在京城有了新的家庭,便带着你离开偏远的村落,来到这京城……”
见纪行止这会儿没那么激动,她犹豫了下,还是把她嘴里的布团扯了出来。
纪行止皱着眉咂巴了一下嘴,冷漠道:“这种事情,有心就能查到。”
姜菱无奈,继续说:“你小时候被你二弟推下水,你父母却不闻不问,你的身体,是你母亲常年强迫你喝乾元散才导致的,你少时最喜欢在后院的梅园待着,你还在墙上用石头刻了一只王八,上面写着你二弟的名字……”
最后,她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还有你十岁那年的上元夜,你……你从他身边逃走后,走到了河边,想要自戕……”
纪行止蓦地一僵,抬起眼眸,愕然望着她。
“那时候,有个迷路的小孩抓住了你,她说她很害怕,你于是走回岸上,陪她坐了一会儿……”姜菱声音微哑,涩然道:“姐姐,你不记得了吗?”
纪行止眨了眨眼,眸光闪烁,好半天才迟疑地问:“菱……儿?”
姜菱点点头:“是我呀。”
她抬起手,小心捧住纪行止的脸蛋,温柔道:“所以,我真的从未骗过你,我爱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你,不存在其他人,也没有什么相似的脸,你就是姐姐,是我的妻子,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