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抓住唐久安的手臂,一脚踹开?她身后的人。
唐久安憋气太久,无力?再带文臻臻,那人一手拉着一个,带出水面。
羽林卫纷纷下水,半是找刺客,半是救人。被姜玺踹开?那人亦被救上来,是清远郡主。
从水里出来的个个都?是落汤鸡,一个比一个狼狈,好歹都?能喘气,没什?么大事。
唐久安好容易喘匀气:“殿下怎么下来了??刺客怎么办?”
好歹留一名箭手瞭望,刺客出水也好擒拿。
“整面水池已经被围住了?,那人插翅也难飞。”姜玺满头满脸都?在滴水,也在喘息,“你?好意思?说我,你?还?不是一声招呼不打就下来了??”
“……殿下……”
文臻臻身体最单薄,同样落水,但她看上去犹为虚弱,意识仿佛有几分模糊,目光迷离,微微向着姜玺的方向伸出手。
“殿下……你?来救我了?……”
姜玺下巴点点唐久安:“不是我,她救的你?。”
但文臻臻仿佛听不到,眸子生出梦幻般的色彩,口中喃喃:“……平水飘香去不归,梨花落尽成秋苑……”
唐久安心想果然不愧是当世第一文豪之女,人都?迷糊了?还?能念诗。
唐久安不懂诗,但想来姜玺应该懂。
她抬头一瞧,就见姜玺还?是方才说话时的姿势,整个人像是凝成了?石头,视线定在她身上,两眼发直。
唐久安看看自己,一身衣衫尽湿,整个一只落汤鸡,不知道有什?么好瞧的。
“……殿下?”
姜玺像是也进?入了?和文臻臻一样的迷离状态,听不见外界声音,唯有鼻子给出一点反应。
——流出一道鼻血。
“……”
唐久安再度低头看看自己,忽然想起一事,摸了?摸头上。
猛然间脸色大变。
她转身就要往水里跳。
姜玺骤然回,拉住她:“干什?么?”
“首首首首首饰……”唐久安指着池子,舌头打结,“太太太太妃的首首首首饰……”
全没了?!
全掉水里了?!!!
完了?!
把她卖了?也赔不起!
她的债还?没还?完,又要再背一身吗?!
不!!!!
姜玺还?从未见过唐久安如此惊慌的模样,“莫急莫急,那些首饰都?是给你?的,你?掉了?太妃也不会责怪。”
唐久安僵住,缓缓转头,点着自己:“……给臣的?”
“都?戴在你?头上了?,自然是给你?的。”
唐久安转过头去,望着水面,喃喃:“所?以这些掉进?水里的,全是臣的东西??”
……更心痛了?。
*
后来关若棠每一次聊起这一夜,都?觉得自己的运气真是绝好。
水榭里的人落水的落水,踩伤的踩伤,总之是一个比一个惨。
尤其是向来和她不对盘的清远郡主,先被人踩伤,又被挤下水。
而她呢,美美地坐在戏班的后台喝茶,等候蝴蝶仙更衣出来。
茶喝的一半的时候,水榭那边有了?动静,但隔着老远,戏子们无暇细看,还?以为是什?么宫中过寿的规矩,再加上戏台这边鼓乐喧天,戏子们听不见那边的惊呼大叫,自顾自演戏。
是到了?换场的时候才觉出不对,然后一个两个大着胆子隔水望这边瞧动静。
关若棠只听说有热闹,也不知是什?么热闹,走出来一半,想想还?是回房去。
哼,什?么热闹有蝴蝶仙好看?
她这一回来,便听到后面有些响动,紧跟着,内间的门里传来一声:“小棠儿在外面吗?”
关若棠笑容满面:“在在在!”
“怎么人都?跑了??连个替我束片子的都?没有。”蝴蝶仙在内道,“你?过来帮帮我可好?”
关若棠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