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语辰好像突然失聪了似的,勉强陪个笑脸,两手紧抓着浇水器的胶袋,半句话儿都听不进脑。让他回的说话,是于俊衡看看手錶,走出花店时的一句:
「我现在要去医院看我妈妈了。唔……你可以陪我去吗?妈妈应该会很喜欢你啊,然后我们去吃午餐,我请客,如何?」
「不要,哥在等我回家吃饭。我……先走了。」
徐语辰闪闪缩缩地撇过眼,双脚自动向医院的相反方向走去;即使那明明不是回家的路。
目送那远去的朋友,于俊衡清明的脸容逐渐转化为黯然的尘沙,手指无意识捏入花束间,弄得新凈的玻璃纸裂出数道印痕,几根花叶不自然地向外屈曲。
那句道别的话,宛如深红色的猛剧毒药,令各个内脏不住抽搐。下毒的人也许不察觉自己下了毒,但服毒的人却心知肚明。
──「不要」,比起纯粹的「不」包含更深远的意思。
意识到自己被最重视的朋友所厌恶,于俊衡忽而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