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再忙一会就休息。」唐迎乐望着夜幕下形单影隻的青年,想起对方曾背着自己走路的宽厚肩膀,不由脱口就问:「你还记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去哪座山搜证受伤的?」
也不知是否察觉到什么,莫笙沉默了会,「四月,湾潭山。」
果然!就是何簫坠崖摔死的那座山,时间也跟老张说的对上了。
唐迎乐再次深吸口气,问出心底的疑惑,「喂,你老实说,我们真的是在酒吧认识的吗?」
他不信钟正身为一个刑警,会随便跟陌生人谈自己办案出意外的事,尤其那案子还可能是祕密调查且足以令父子反目成仇的冤案。
但莫笙笑了笑,轻柔而郑重地说:「真的,那是我们第一次碰面。」
****
一个晚上就在埋头研究中不知不觉地过去,过于专注的结果让唐迎乐有一瞬昏沉,再醒来时,就发现「自己」正在奋笔疾书,一笔一划都带着沉重的力道,在洁白的纸面留下刻痕。
「四月x日
何奶奶说过,在警方上门前,何簫曾接过一通电话。我找到了,那个教唆何簫逃跑的人就在局里,那人背后可能还牵扯了一些势力,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继续追查下去,最终又会追溯到谁。
如果郑检能醒来就好了。
推动这一切的力量究竟是什么?这世上真的有人可以矇骗阴阳吗?」
写完后,「他」将日记本放进一个内页挖空的康熙字典里,再将字典放回塞满刑法典、侦查学、国内外犯罪分析及毫无科学根据的阴阳问灵等书册的柜子,就上床睡觉。
虽身心俱疲,「他」仍在辗转反侧中做了个梦。
梦里,「他」站在一间老旧的平房前,为「他」开门的是双眼红肿的何簫。
「抱歉,我有点不舒服。」何簫说着,就用手臂挡住发红的鼻子,身子微微一抽,似乎是想打喷嚏,而身后——也一如既往地跟着七道鲜血淋漓的人影。
「他」不介意地摇了摇头,就在对方的邀请下走进屋里。
何家虽然穷困,家里却十分整齐,空气也很流通,没有一般老屋的闷浊气息,可见打理的人有多用心。一个老太太坐在客厅里,半闔着眼听电视里的歌仔戏,似睡似发呆。
何簫表示奶奶难得今天能起身看戏,不希望惊扰到老人家,便将「他」领到卧房谈话。
「有件事要跟你坦承。」「他」开门见山地说:「我有阴阳眼,看得见亡魂。」
何簫十分震惊,却意外地没有怀疑,儘管语气还带着一丝迟疑与谨慎,「我……我也认识这样的人,请问您是看见了……什么吗?」
「他」点头,「我看见你你身边跟着七个亡魂,全是连环姦杀案的受害者,所以我才会第一时间怀疑你。」
何簫脸色一变,迅速张望四周,也顾不上为自己伸冤,着急地追问:「那她们对我奶奶有没有影响?她身体不好,我会不会煞到她?」
「他」先安抚何簫镇定下来,然后仔细打量亡魂,「她们还没完全丧失理智,应该不至于出手伤人,但久了我也不知道,你最近也别出门,多听些佛经,被鬼缠身容易运气不好。」
何簫用力点头,表示他愿意全力配合警方,尽快让亡魂们安息。
「尽可能准备好所有不在场证明吧,这是唯一能证明你无辜的方法。」
「他」建议完,就试着与亡魂们交谈,然而她们自始至终都情恍惚,对「他」不理不睬,只一味地望着何簫发呆,最终,只有一位亡魂愿意给予一点回应。
那是案件里的最后一位受害者,唐迎乐把握机会,伸手碰触亡魂的肩膀,试图引起进一步联系,但那女鬼似在与什么对抗,露出挣扎的表情,讲话也断断续续的,但总算是提供了一个重返弃尸现场找兇器的线索。
「你为何要缠着他?」「他」追问道。
女鬼在剎那间露出疑惑,失声问何簫:「你是谁?」
但下一秒,她就恢復原来的状态,用一双血红眼眸直直瞪着何簫。
从小生在一个普通家庭的「他」,儘管阅览无数不知真假的灵异理论书,却也无法理解亡魂的异常,只能在离去前对何簫说:「你放心,司法公正一定会还你清白。」
何簫便扬起清朗的笑容,有如见到剥开云雾的一线曙光。
——「好,我相信你!」
「他」猛然从睡梦中惊醒,感觉快要喘不过气来。
此时外头正飘着雨丝,但心中一股鬱闷令「他」决定更改计画,天一亮就骑车上湾潭山。「他」来到何簫的身亡处,按照阴阳问灵书里的方法招魂,可惜依然渺无回音。
雨势渐大,雷声阵阵,「他」佇立了会,不得不黯然离开。
就在「他」骑车下山的途中,机车突然爆胎打滑,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他」反应不及,就连人带车一起往山谷摔去,幸而在这危急关头,有人及时拉了「他」一把。
意识逐渐昏迷,「他」隐约看见一个男人模糊的面容。
「活下去。」那人说:「这是你的命。」
***
后记:
莫笙:我也有大肌肌,不信你摸。(#
【下篇预告】《真相了》,预计礼拜一发。
欢迎追踪~gt////lt
网志:
噗浪:
fb:
推特:
by喵芭渴死姬/初稿:.0.202/发佈:09.09.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