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说!他们打算干什么?」我急着问。
「有几个版本?老兵娶少女的版本,软禁张学良的版本,基度山復仇记的版本,悲惨岁月的版本,」他又说:
「你可要好自为之!真心不变!随缘不变!不变随缘!听懂了没有?」
「懂了!谢谢!」我说。
「不要糟塌了我女儿。」这傢伙又在苦笑,我不知他在说些什么?
「你说什么?」
「你对小芬有邪念!」他说。
「啊,」我反省了一下下说:「你,你怎么知道?」
「人所有的事?暗室所为,心底起的念,那怕只是一剎那的遐想?统统知道,我们有鬼通,」他说。
「天呀!我只是起一下妄念!」我惭愧的说:「我没有行动!」
「也没关係,你们有缘!」又在那里苦笑!
我被田大少这句话气得半死,这种没立场的话,亏他也说得出来!好像如果我们真的在嘿咻,他也可以来欣赏似的?他是爸爸耶?他怎么可以这样?
就好像你真的可以看到自已的心在咚咚响。
你不仅可以看到鬼?然后又发现不只如此,也可以看到自已的脸?然后你又跳升在虚空中,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已在做什么事?做的时候,虚空中的心,又有知感?这不是一人变成两者了?一为心在虚空中,一为肉体在凡尘。我有个预感,这可怕的事迟早会发生。人未死已成了鬼,有了鬼通。
或者是着魔了?
半夜狗的叫声在近处传来,一呼百应,架势非比寻常?起先一隻狗叫了一个短音,汪!接着五六声鸣呼起哄,然后叫成一团。
听起来好可爱的,也不觉得吵?
汪,汪汪汪。
傲,傲傲;傲,傲傲。
啊呜,啊呜,啊阿阿,呜呜呜;哗哗,傲,哗哗,就这么叫开来。
到底是那一家养了这么多的狗呢?
淑英和小芬推门进来查看!
我半醒半睡,不想出声?
——「老爸睡了,小声点。」
「我要看一下老爸的睡相。」
「又不是你老爸?」
「公家的,不是说好的吗?」
「简直是在想男人嘛?」
「我是很虔诚的!」
声音消失了,经过了好久好久,「走啦,」
突然冒出一句,是淑英的声音,天呀!刚才她们在看我,看我睡觉。
「有志气点。」淑英说。
「嗯,」小芬在回话。有点哭的意味在颤抖的声音里?
她们一走,喀的带上门。
我的老泪禁不住的流淌下来,一如决堤的汨汨大洪水。
太感动了,太令人感动了。
就再也睡不着。睁大眼睛看天花板,听外面的虫声,间或也传来几声鸟啼。又归于寧静,静得忘了我是谁?
我忽然想起,佛印跟苏东坡的笑话。
人家当我是佛,我当人家是大便。
我忽然间想起一件事来,就自嘲的说:
「又不是在凭弔亡者?」又想:
「少女的真情比樱花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