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洛希是有备而来,和平亦然。他从容踏前几步,挡在爱妻前方,说:「展示不了身份证的话,我们不妨约在现实世界再谈,你觉得怎么样?」
「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啊、唔……」
关键字尚未出口,祈洛希哑了。
喉咙犹如被铁丝箍住般疼痛。
他轻按喉核,尝试说「研究所」「研究员」「被囚禁」「回不去现实」等字眼,换成不同语句,还是不行。去外部网域的其中一条守则,正是不能对外透露任何研究所相关的事项。
如果写成短讯发出?
这个想法刚形成,眼皮便不受控制地闭合,紧接着,一阵晕眩感侵袭全身。
被控制了。难道在《公会天下》的失控是研究员的热身运动?方才跟军戈大谈自己和研究所的事都没关係,现在却被噤声?
可恶!可恨!
祈洛希随手抱住附近的大树,什么都不想,身体才逐渐恢復平静,思考能力回来了。他缓缓张眼,父母没有问候他的情况,两人在用陌生人的眼睥睨着他。
他无力地傍在树干上,摇头回答:「……因为某些原因,现实不能见面。」
和平的态度还是淡然的:「为什么?」
祈洛希惨然回道:「不能说,说不出。」
「不能见面,至少将你现实的个人资料传给我们看,例如相片、住址、职业。」和平就像背过台词般说得流畅,而且坚定,「什么都没有,我们实在很难相信你。」
「我──」
我是植物人!
喉咙驀地刺痛,这句话也被硬生生抽走了。祈洛希低声喘气,再度搬出模凌两可的回覆:「没办法,给不了。我只能在小部份网域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