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的视线中,他不确定任先生的心跳是否和他的一样快。
但先生,好像被自己动摇到了。
景眠眼眶里倒映出与车窗街景相映衬的高大身影,恍惚茫然间,他意识到了这个令人心跳的事实。
任先生抬眼,冰冷如浅滩的瞳孔,此刻仿佛被染上了一抹浓重的黑,男人开口:
“出去。”
…
景眠恍然,意识到这句话好像不是对自己说的。
主驾驶噤若寒蝉,司机闻声,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下。
“是,任总。”
*
*
民宿的另一头。
宋羡阳坐在倒落在地的实木门上。
把人揍的半死之后,才觉得心中那股郁结之气缓过来不少。这一晚上,他经历了真正的慌乱,在联系和寻找无果后,甚至在任总赶到之前,他差点报了警。
宋羡阳坐在greek的身边,发现greek散落在地上的烟盒里,滚落出了一支烟。
宋羡阳的眼睛忽然就亮了。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宋羡阳拿来一根,迅速点燃抽上。
这一刻,才像是各种意义上都得到了满足。
他在一旁坐着,看着greek忍不住的咳嗽,带着血,侧过头看去时,才发现床上的眠眠哥已经不见踪影。
大概已经被任总带走了。
宋羡阳忽然有点担心,这药似乎是有催情的作用,但是并没有将人彻底弄晕,也就是说明意识还是清醒的。
所以,无论是刚才闯进屋子后他们的对话,还是任先生毫无预兆的忽然出现,这种情形下,都会让眠眠哥无法避免的……怀疑到自己的身份。
烟雾散漫地缭绕开来,却没能缓解宋羡阳焦虑的心情。
最令他担忧而紧张的是,就此之后,如果眠眠哥知道自己是任总安排过来,悄悄照看他的,会不会之后再也不会和他说话了?
那接下来,相应的,自己也要退出战队。
不对……现在再叫眠眠哥,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原本疏解的情绪,到这一刻,又变得有些沉重。
宋羡阳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已经嘱咐过前台,不一会儿可能会有人暴力拆卸房门,并且已经做好赔付,所以不用担心民宿的管理员会在第一时间前来查看情况。
这也让宋羡阳在报警前,有了充分的出气时间。
宋羡阳等了一阵,果不其然,不一会儿,房间外的民宿长廊忽然传来了极速奔跑的声音。
民宿的老板这么快就来了?
宋羡阳掐了烟,扔到一旁,站起身,侧靠在墙边。
只是,那脚步声停住时,他发现进来的人竟是李生温。
李生温此刻大汗淋漓,看起来狼狈的很,似乎和宋羡阳分开后好一会儿,才朝这边赶来。
其实一开始,李生温还拒绝开口透露出分毫,毕竟greek犯浑是他们之间的事,就算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程度,他们起码还有办法和机会解决,但把这个致命的秘密透露给敌手,那他才是真正的傻子。
只是,宋羡阳拎着李生温的衣领,一拳揍上李生温的肚子,发现对方干呕的同时,脸色白的吓人,却不肯说出一个字,他就已经意识到,对付李生温,暴力是行不通的。
宋羡阳垂眸,开始摸索李生温的衣服兜,无果后,他看到了李生温紧攥着的手心。
宋羡阳无语道:“到了这个地步,藏还有用吗?”
李生温咬着青白的唇,没有说话。
眼看着对方刚要趁他反应不及时扔了手中的东西,却被宋羡阳手疾眼快地握住手腕,并使力,掌心捏紧。
李生温吃痛地呜咽了声,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无法使力,手心松开,那枚小小的药瓶应声掉落,被宋羡阳单手接住。
目光落在那个已经倒空了液体的透明瓶子,仅有拇指大小,味道不重,却引得宋羡阳视线缩紧。
“你们对眠眠哥下药了?”
宋羡阳目眦欲裂。
李生温脸色极为难看,他艰难地咽了下口水:“…没有,我不知情。”
“不知情为什么藏着?”
宋羡阳攥着李生温的前襟,没时间再追问细节,“景眠现在在哪儿!?”
见李生温依旧不肯开口,宋羡阳忽然放开了他,莫名地冷笑了下。
“greek竟然有这样的本事弄到这种东西。”宋羡阳抬眸,咬牙道:“还是说,这和你父亲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