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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融融,北风萧索,凉州城主府后宅别院,烛台点液顺着笔直的蜡杆滴落到乘碟上,借着朦胧烛光,足以瞧见凤床幔帐后,女帝自渎含春的销魂风景。
跪倒在母后床前的姬少琅,深深咽了咽唾沫,听着母后那句“你方才在外头看的很开心?”,心脏腾腾地喘着气,不知如何作答。
“儿臣当然开心。”
话语刚落地,凤床惊起一声哼吟,匍匐在地面的姬少琅感受到背部落下几点炙热的水滴,下身阳具随着这一烫,方才撸过的疲惫阳具隐隐又有些了动作,
“嗯。”
紧接着幔帐拉起,一双美足轻轻踩在姬少琅头侧,脚步轻柔,衣衫寸寸滑落,盖在姬少琅身上,带着奶气肉香的气味,飘散四野。
“只是这样就开心了?可真是……”女帝没有继续说下去,站在了厢房木桌铜镜前,红晕遍布的艳容与白嫩的酮体达成了一种美妙的搭配:“就不怕母后真将身子舍出去,你甘心让那獐头鼠目的家伙爬上凤床?”
姬少琅目光望着地板,灼灼泛着光芒,旋即直回道:“儿臣自是不甘心。”
“噢。”女帝眉角一挑,丰腴的美臀压在椅子上,从台面拿起眉笔轻轻描过,眉下凤眸闪烁,高贵和妩媚两种态居然同时浮现于一人眼中。
“若是开心,为何一副生气的模样呢?”女帝借铜镜斜了眼自己的儿子,见他没有回应,便偏过头,语气威厉了些:“起身来给母后梳妆。”
姬少琅吸了口气,乖乖听话站起身,只是抬头瞬间不经意扫过前方。
未着寸缕的夏朝女帝,雪润美背裸露的曲线直扑眼帘,如绸柔滑的银白长发自肩头绕前搭在傲人的酥胸上,遮掩下红樱吐放,有大片乳肉暴露在外;
不止如此,借着铜镜的反射往下看去,姬少琅甚至能瞧见母后下身,两腿微微开叉间,郁郁葱葱的花丛。
徐徐夜风袭来,院内的悬玲木随之颤了颤,姬少琅腾出一只手擦擦虚汗后,走向母后。
淡淡的香味漫入鼻间,姬少琅用手挽起母后的银白长发,手指稍不小心划过母后粉白的肌肤,技术只是稍稍触碰到,也甚感柔软,少琅下体的阳具禁不住开始变大。
目视着铜镜,女帝忽然道:“琅儿,母后的凤床可不是谁都能上的。”
雕龙金钗扎过银发盘作的宝云髻,少琅嗯了声,轻声道:“儿臣知道,可母后能不能……”
欲言又止,女帝凤眉轻挑,两座浩瀚的山丘颤了颤:“能不能什么?”
姬少琅替女帝挽好发髻后,眼顺着母后的身躯急转而下,深吸口气撇了撇嘴,道:“母后要人缓解体内凤凰欲火这点我理解,只是……只是找的这夜孤寒,也忒猥琐了。”
“嗯!”
女帝鼻音如萧管,一声轻吟不咸不淡,其后微微偏扭螓首,欣赏着孩儿给自己梳理的发型,雍容高贵的盛世美颜暗含着难以言表的采,接着道:“那在琅儿看来,何等男子才值得踏上母后的凤床?”
何等男子?
父皇?
不晓得,少琅自出生就没见过洪庆帝,在少琅看来,夏朝就没有完全配得上母后的男子。
“夏朝没有男人有资格踏上母后的凤床!”如此想着,少琅便斩钉截铁般道出内心的想法。
此言一出,令女帝都呆了一呆,夏朝没有男子有资格吗?
也许现如今看来的确如此吧,曾经的心系之人是何等的天之骄子,修仙者无不闻其名而心生敬仰,自从他死后,自己嫁入皇家再成为女帝。
到了当下,能有几个男人能和女帝战在同一层面?
从修为上看,女帝东方岚已晋洞虚九境,独霸仙道之巅,即便是上官玉合这位九州女剑仙都略输一筹。
依权势来看,女帝为人君,是天下共主;大夏何人见此不行礼参拜,无论是谁,在她的面前都得低下头颅。
正如少琅所说,夏朝确无男子配得上女帝。
只是……
女帝忽地挪动肉臀,抱着胳膊站了起来:“夏朝真没男子配得上母后?”
由于比少琅还高上几分,在居高临上的审视目光下,少琅默默咽了抹唾沫,眼稍不自觉流连过母后的身子。
女帝身段高挑,八尺有余却不纤瘦,每一处都生长得恰到好处,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但修仙化蕴便可固龄保颜,让其无时无刻不保存在凡间二十九、三十岁女子左右的状态,如此比起年华清秀的女子又多上些许丰润轻熟的味道。
尤其是那双惊艳世俗的长腿,白皙温润又匀称分明;小腿纤柔大,腿腴美,两者均是恰到好处,在踩着高跟微微用力时,紧绷的线条力量感也很足,往往就能给人一脚飞到九重天外的感觉。
姬少琅一生只爱过三名女人,一位是妻子卫素衣,不过那是皇室联姻,经历了不少时间才积聚的爱意;一位是妹妹东方九鸢,虽异父同母之事不传于外,但彼此终归有亲情,而这种爱更多的是归于血缘,是亲人的爱。
那么最后一位自然就是女帝,对于母后,姬少琅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或许是因为母后真的好美好美,亦或许是那种儿女和母亲莫名的亲近爱慕感。
又或许是在京都见惯世家各种乱伦、献妻送母等等,所导致的诸多怪癖。
“真的没有吗?”
女帝慵懒的话音将少琅从飘荡遐想中拉了回来,两人彼此对站,距离相差不到几寸,若是女帝再往前迈一步,酥软的奶团甚至都可能会压向少琅胸膛。
见少琅没有回应,女帝浅金色的凤眸又是眨了眨,美手顺而抬起放在少琅胸膛上,艳唇弯弯,呼吸起伏不定:“那么琅儿作为夏朝的楚王殿下,女帝之子,也配不上朕,不能踏上凤床?”
这简直……
荒唐,太荒唐了。
姬少琅此时很想这么说,但半点没有肯定是假的,少琅想这步很久了,只是迟迟不敢迈出那一步,也不知母后究竟是什么想法?
可在孩儿面前摆出如此勾人的模样,拜托,你可是女帝啊,是我的母后,能不能不要那么……那么骚?
万一真的忍不住怎么办?
京都二仙桥下,三文钱一本的女帝艳史上瞎写的什么女帝与夷王偷欢,和皇子乱人常之礼的事情,不都全成真了!
姬少琅站直腰板,十分想点头,但又不敢,怕被史书狠狠记上一笔,道:“母后的欲火若还没压下,儿臣已从沙海禁地取出扶桑叶来……诶诶!”
东方岚是凤凰之体,又拥有极品火灵根,在成为女帝后借用人道龙气,在短短十数年时间内,从化蕴巅峰快速修炼到了洞虚九境,如此捷径当然是有弊端的。
而弊端便是极致的盛阳,五行之火由心生,也导致了女帝性欲逐年攀升,有时候到了某个压制不住的节点,整个人都会像吃了媚药般骚气。
因此每每经过一段时间,女帝就需要调剂压制,比如行男女双修之事,渡出过剩的阳火,又或是泡澡、玩弄蕴含寒气的玉器。
而如今女帝就是,快压制不住了。
啪嗒一下。
少琅靠在了屏风上,女帝丰满的胸脯压着胸膛,那奶团子很是浩瀚,可以说达到了身材的极点,多一分嫌巨少一分嫌娇,但也是单手握不住的程度。
只不过万万没想到的,即便胸脯完全压在身前,也感觉不到丝毫负重,所接触之处恰如软豆腐般绵绵软软的。
“诶……母后,你怎么!!我这有扶桑叶!!!”
“哎!”
“诶?嗯母后,你怎么愁着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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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淅淅沥沥落下。
城主府内春色盎然升起,大比会场某处房间中。
一盘下完的棋,两坛喝干的酒,床榻上棋不痴手捧卷书,酣然入梦。
飒飒飒——
清风吹醒了屋檐下寄居的燕子,醉情轩山涧的银杏叶徐徐滑落。
深山大院内,敞开的楼阁中,方桌上翻倒的酒坛,瘫软在蒲台上呼呼大睡的男子,睡梦中嘴唇时不时挪动呓语,念叨着:上官……上官、苏青山你这该死的家伙,这天下怎么这么乱套之类的词语。
日渐西山,阁楼外传进兵戈相击的声音,一名醉青轩弟子,身上衣缕不整跪倒在到男子身下,喊道:“棋长老棋长老,你快醒醒,山下来了名儒修,眼看已打到迎春阁了。”
睡意缓去的棋不痴,双眼慢慢睁开:“三千多弟子都扛不住一名儒修,平日让尔等多与宗主双修,看看你们一个个不成器的样!”
弟子尴尬笑笑,他也想和薛宗主双修提升,但全宗三千多弟子,一个月也轮不到几回。
“罢了。”棋不痴挺起身,伸了个懒腰:“人在哪,我亲去候候。”
“不用了!”
深沉英朗的声音传进耳畔,棋不痴顺着声音望去,双眼微微眯起:“是你!”
只见楼阁门外,正站着名年近三十的中年儒修,儒修在棋不痴瞧过来后,将单手拽住的醉情轩弟子往外一扔,走进楼阁。
棋不痴色微顿,迟疑道:“许攸,无事不登三宝殿,我醉情轩可没请你来双修问情。”
“谁稀罕那个千娇照水。”落座在棋不痴一侧后,许攸出声道:“今日我来是找你磋一局的。”
此言一出,棋不痴面色肃严,这痴人不是来找架打,而是来找棋下?
于是色郑重道:“我没听错吧,你许攸愿意下棋了?这是洪庆驾崩了,还是上天落金雨,白日出月亮了?”
许攸点了点头,挥挥手将目桌上错乱的棋子,整理成一局没有下完的半棋局,道:“飞龙乘云,腾蛇游雾,云罢雾霁,而龙蛇与蚓蚁同矣,跟你说得差不远了。闲话少说,我先手!”
转话间,许攸手吸起七枚白棋,分而洒在棋盘各处,继而目视棋不痴。
棋不痴也收起了谈话之心,望着棋盘也拾起白子,皱眉落下:“天其运乎?地其处乎?日月其争于所乎?否,天下戴之此谓上,非你人可取。”
话毕后,棋不痴拾起六枚黑子落下:“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何解?”
许攸默然片刻,与棋不痴构成前局,便开始换提一黑子:“柔能制刚,弱能制强。”
然正说着,许攸又将方才落下的子拿起丢到一旁:“可离都非道也。”
看着许攸此棋落下又丢掉,棋不痴双眼微动:“万物育焉,人不外如是,既无解又何解?”
“谋天而夺地,地者分裂三邦,然尚有变数,那便是我辈修士!”许攸沉吟着,混浊的目光渐渐明琅:“此是制衡,亦是变数。”
说着,许攸抬头瞧了眼北方,单指点气化出一道屏障,屏蔽四周可能存在的窥视,再继续说道:“人不知天高不可为,那便先循天,则用力寡而功立,再顺人如何”
话毕,抬起黑子落下。
棋不痴目视许攸落下黑子,下白子道:“你要做那顺天而行者?不可能,那只是先顺后逆!凡人之患蔽于一曲,而闇于大理,天下无二道,圣人无两心。它不会选你,你不可能成!”
“那便不是我。”许攸说着悔掉先前一棋,反落到另一地方,断掉那一方棋面的气吃下一白子:“天之生民,非为君也;天之立君,以为民也。既不能取而代之,那便换个局面,我再入局!”
如此之后,棋不痴望着全局,眼中现出一丝恍然,先前的棋面上,白子尽数上风,黑子劫劫交替,眼看着就要输时。
反随着许攸这步棋后,焕然一新。
“该你了。”一旁的许攸面带微笑,看起来很是得意。
棋不痴拾起白子落下,道:“道常无为,而无不为,无名之朴亦可镇之,你依旧无法改变这个局面,身为修士就还是走在这条道上,换子又能如何,最终都不过重蹈覆辙。”
许攸沉吟片刻,将一黑子覆盖在白子上:“君子既得其养,又好其别。若是这子既黑既白,依你之见,此子怎破?”
棋不痴斜眯了眼许攸,眼下许攸这棋已然脱离了棋路,随后道:“夫道者,覆天载地,绝云气,负青天,许兄脱离本手,反其道行了一步妙棋。”
“但是!”棋不痴话而陡转,手各指黑白两方:“妙虽妙,此子过后,无论黑白各有一劫,他逃不掉,况且这黑子是许兄亲手送出的,天道因则大,化则细,白子选择弃子自保,乱象平复终归白子,依旧末路。”
许攸摇了摇头,没再下棋:“这是两解,但若是这方天地,弃不了这步棋呢?”
“怎么可能?”棋不痴质疑道。
“局面混乱下,白子可以放弃小局面,黑子的确会蚕食掉这方十枚棋子,局面仍旧脱离不了白子的连环劫。而若这变数之劫数能先挡住,瞒天而行呢?”许攸冷声道着,将先前覆盖在白子上的黑子拿起,又扔掉:“天数也该变了。”
棋不痴闻言,再下眼棋面,恍然大悟:“你这是……寻死?”
许攸沉默了,没有言语,撤掉遮蔽的屏障走了出去。
“即便你化掉一劫,此子仍有三劫未走出,便有三种可能,若是错了又当如何?”
许攸走着道:“届时黑子那劫便交给你了,拜托了,这不是你一直想干,又没干成的事情么?”
说着,许攸回头深深望了棋不痴一眼,久久后才继续道:“余剩两劫,无论怎么走,应都不比当下局面差了,你说是吧。”
惊然一梦,翌日东升。
棋不痴从大比会场的房间醒来,望着房中棋局发愣,良久后小声呢喃:
“命里八分莫求一丈,有些事情往往不想做,却已被裹挟住了。世人往往相信着人定胜天,却依旧想着改命,想逆天而行。”
“行了,棋局如此,出门走走吧,他最后那一步棋也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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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安十六年冬。
宗门大醮于凉州举行,夏蛮两地百余宗门参赛,可谓如火如荼。
前四日为积分赛制,共挑出十六名胜率优胜者,再另行淘汰决出三甲。
首日。
高台上,宗主坐席几无虚落,女帝穿袭金红风袍开幕,震慑全场,上官玉合衣着新式剑阁袍服,闭目冥坐,冷艳无双。
当午,天气晴朗伴有微风,化名‘柳孤舟’的苏云入场转瞬结束比试,全场观众沸腾欢呼,高台上多位宗主,无不为其扼腕凝,女帝开口赞叹其天赋,九州第一剑仙上官玉合亦是首次望向比武台,眼浮现惊然后,剑眉轻蹙,不发言语。
同一时间,有少女姜璇玑于战斗中迎风而立,未走出一步便解决战斗,女帝察觉后稍稍调查,得知此女为八年前苗疆谋逆案的遗孤,仍宽心而视。
女帝八年前能无惧苗疆,近乎覆灭苗疆,又何惧若干年后的一个苗疆少女?
次日。
天下小雪伴雨,观赛高台上,女帝及蛮族王子、欢喜寺主持、泣血宗主均缺席,上官玉合换着旧式剑阁袍服,浩瀚胸襟再次以白布包裹,
与前一日比较,剑仙似乎又回到了冷意含蓄的模样。
当日早晨,苏云连战三名对手,境界分别为归灵五重和两位归灵八重,结局毫无疑问的全胜。
赛后苏云倒持横秋刀,面向高台致礼,上官玉合及多位宗主报以微笑回应。更多小说 LTXSFB.cOm
日落前,苏云去往豆花店打酒,见店门禁闭落寞而返,但无人发现苏云离开后,豆花店传出店家娘子的淫语,云雨过后一人从店中走出,其人正是以往苏云赶跑的钱庄催债男子。
其后苏云回到会场住房,见廊道内被打烂的房门已然修整完好,应是入住了新的房客,本想敲门结识道友,却见其内又有两人传出交合之声,便回到了自己的住房,见木桌上又留有纸条,为师傅柳舟月所留,信中内容是:外出多日,勿念。
其后,苏云到床上休息,发现床上被褥再次被师傅更换,并在床面放置了几件师傅亲手缝制的青衫,苏云心感欢喜,盘膝冥想度过一夜。
第三日。
日出东方,苏云换着青衫出门参赛,对面房间的纱窗后,隐隐朦胧透出三道身影,为两女一男,期间矮瘦的男子站于屏风后,时不时说出两句荤话,打趣里头的两位女子。
苏云深感不堪入目,断然前往比武台等待比赛。
开场后,女帝与蛮族多位代表仍旧缺席,前排坐席空空索索,唯坐有八极门门主岳渺,以及仙宫少宫主苏秋棠。
晨上苏云连战三场,均为获胜;正午无赛便前往豆花店打酒,与店家娘子薛曦月相谈甚欢。
后到午后,苏云再战两场,也均获胜,期间上官玉合登场观望比赛,又换了新式剑阁道袍,而且没有裹胸,没有肚兜,袍裙狭窄的领口间,露出大截如雪般丰满的花白乳肉,稍显单薄的衣料下,傲然顶起两个敏感的凸点。
在阳光的照耀下,冷艳的脸庞带着两抹红晕,眼迷离中带着羞涩。
一抹风起裙摆下,剑仙莲足穿系素纹布鞋,修长细腻的长腿竟裹上一条云蚕白袜,恰恰裹到无力岂及的大腿侧,与纤细笔直的小腿相比,大腿无疑更性感丰腴不少,尤其是被云蚕袜勒紧的位置,更是让人心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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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三日的赛后。
凉州城中大街,建筑连片而落,砖瓦灰塑,飞檐翘角的酒楼外。
一名青年人啪地被打飞出来,摔到地面上惹起阵阵尘埃,将站在周围小摊边上的苏云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此人身袭仙宫锦纹衣,身材很是高大,皮肤白白净净,面容则清秀得像个姑娘,总结起来就是:好看的男人。
“啧啧,这地还真硬。”青年站起身揉了揉屁股,目视酒楼,虽心中有怨恨,可也不敢太过张扬,最终还是决定离去,并默默嘟嘴念叨了句:
“师傅肯定是嫌弃大比会场安排的房间不够舒适,才出来开房的,那个蛮人肯定是来和师傅谈生意的,哼!我就知道。”
话毕,青年一个急拐弯,将一名背着小姑娘的汉子撞倒。
“呦吼,还好还好,小丫头没掉地。”青年身手敏捷接过从汉子背面摔落的小姑娘。
汉子两腰别着双钩,身着灰麻布衣,稍显褴褛,在被青年撞开后,胸襟微微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肌以及痕痕惊心的疤痕。
而被青年撞到的霎那,汉子先是冒出一眼火星,在察觉到青年身手异于常人,并且抱住自家娃儿后,眼火又骤然隐去,但两手仍急着从青年手中接过娃儿,声音沙哑道:“感谢,感谢。”
说完,汉子便又将娃儿背起来,脚步眼看着就要离去。
“等会!”
青年抬手拦住了汉子,死死盯着经历方才一幕幕依旧昏睡着的小丫头,道:“你这娃儿有病。”
你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理论上汉子应该如此反驳的,只是……
在汉子听到青年的话后,脚步明显顿住,搂着娃儿的手紧了紧:“少侠的意思是?”
“假寐不醒,多至五六日之久,随着醒来每次假寐的时间都会加长……”
说着青年的手便伸向丫头,把起脉来:“脉象微细,下焦虚寒,绝化气行水亡阳,这丫头醒来后,多半有着欲吐不吐,口渴症状,可对?”
小摊边上,手撑着横秋刀的苏云,听着青年的断症之言,剑眉蹙了蹙。
汉子则未想到这意外撞到自己的青年,还是名医者,急色道:“不知大夫可有法医治?”
青年在断脉后松开手,面色从容:“我不是大夫,只是略懂诊脉之理,不好治。”
汉子听到青年不愿出手医治的话语,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两对破烂的草履都摻进了不少泥沙:
“你就治一治我家女儿吧,我行遍了三个大洲,问遍了多处郎中都不得医治,这还是听雍州某个野郎中说闻,凉州在举行盛事,有着不少本领高超的贵人,我才来这碰碰的运气的,求求你了,大夫!”
麻绳总挑细处断,疾病专找苦命人,其实这丫头的病不重,修仙者皆能治之,就是略微麻烦而已。
但生活往往只欺负穷苦者,佛门也只渡有缘人。
不是哪个修仙者都会仗义出手,为自己无端沾惹上一点因缘的。
青年心里如何想,苏云不知,也许青年是有那么一瞬间对女孩的病感到兴趣,才出手探了探脉,又发觉麻烦,就打算抽身而去吧?
清风徐徐。
绿叶飘然划过,一道曙光越过屋檐打在女娃娃的后背。
“能让我也看看吗?”
话语温润和睦钻入两人的耳中,那边正打算与汉子说些什么话的青年,抬头便瞧见一位青衫少年缓缓走来。
“这……这……”汉子背着娃儿,深深打量苏云一眼后,又试探性地望向青年。
那能够轻易断出女娃娃病症的青年,是名修仙者,在稍微试探了苏云修为后,便看了看在汉子背面的女娃,轻轻叹了口气。
随即青年拉起苏云的衣衫,忽凑进几分:
“道友,这病可不好治啊,我让她去宗门所属的药坊看看就行,能先吊着她的命,事后再解决她的灵脉醒络,你又何必沾因缘呢?”
“不好治也得治不是?”苏云笑着道,遂蹲下身来,手轻轻探在女娃儿的手脉上,缕缕灵气顺着指尖跑进小丫头的身子里。
灵气顺着周天疏通脉络,初次醒脉往往时间较长。
不过苏云不急,青年也不急,站在一旁等着苏云医治女娃娃。
只有那汉子心里焦急,但也只好看着苏云闭着目探脉,就生怕得罪了人,错过了女娃儿的生机,
盏茶时间悄然过去。
运转周天后,女娃娃脸容上的气色明显好转了起来,苏云这才将手收了回来,轻轻擦拭过额头上的汗水。
苏云抬眸轻声道:“我需给她行三针,三针后,便寻处僻静地方让她好好睡一觉,期间你得准备好热水,她苏醒后定然全身发冷又渗出污臭的汗水,届时让她在里面好好泡上个把时辰,此病自去。”
此时汉子又是转头望向青年,只见青年点了点头,才开口请苏云行针。
苏云瞧着此举,心中倒没什么波澜,毕竟在汉子看来,先发现女儿怪病的青年更有本事,笑着说道:“街面行针难免扎不准窍穴,还需要找处安静的地。”
话音落地,青年发现苏云眼有向酒楼扫去,表情一僵,手立马指向远处的一处酒楼:“我看那酒楼不错,我替你们开房。”
苏云平淡道:“那便有劳道友了。”
青年听着苏云的话,走向酒楼的脚步哆哆嗦嗦,差点又摔了一跤。
—————————
酒楼内。
清茶悠悠浮现淡雅的香气。
从楼阶走下的苏云,目光扫向坐在一侧的青年,随后走了过去。
“醒好脉了?”
“嗯。”苏云点了点头落座。
青年叹了口气,摊牌道:“凡人醒脉入修仙界,均需让宗门挑选登记,才可以用阵法醒脉;那女子的病不过是灵根积压水阴之力,又无法通窍穴所致,你贸然为她醒脉,道友这因缘可是沾牢了。”
苏云一再点头,对青年的话表示理解。
在青年话毕后,苏云则拿起腰间酒葫芦往空杯倒下,道:
“理是这么个理,夏朝的确有规定,宗门只有在每年三月方可开门纳徒。但每家宗门有时甚至十年才收一次徒,那小姑娘未必能撑这么久,不是?”
“呵呵。”青年闻言摇头一笑。
苏云抬起杯子,目视着杯中酒:“加之,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若是我辈修士皆见死不救,或面对难为之事就哆哆嗦嗦,又为何而修行?”
“单纯说一句,就是不出手相救,不顺我道心,不是我追求的修行路,罢了。”
青年顿了顿,听着苏云的话,觉着手里的茶没了味道,想顺苏云道友的酒喝喝,拿起酒葫芦又发现空空的。
“就剩这么一口。”苏云喝下杯中酒,一心顺畅:“没了。”
“小二,取两坛上好的酒来。”青年瘪了瘪嘴,扬声说着,继而又对苏云道:“你道心是顺了,那小丫头的仙缘如今不划进宗门,而是和你的仙缘结在一起了,你已经算是她的引路人,是师傅了。”
苏云一脸如常,丝毫不在乎这些,目光反而是微微扫过青年衣服胸襟上,那独属于幽州仙宫的标志:“道友如此在乎那丫头,莫不是动了替师门收徒之心?”
青年知道瞒不住苏云,毕竟对方与自己一样是归灵巅峰的修士,放在二流宗门都可以充当长老级别的人物。
但青年还是嘴硬道:“明明应该是我该怀疑道友动了收徒之心,那可是极品水灵根,天生修仙好胚子,就是可惜醒脉的年纪晚了些。”
“嗯,也的确适合贵宗。”苏云说着,顺带接过小二端上来的酒坛,撕开酒封,浓香四溢。
“贵宗?”青年眉头皱了皱,忽想起什么,低头瞧了眼胸襟,又想起先前被师傅一巴掌扇飞出酒楼的事,下子叹然:“怪不得师傅能在那里认出我,原来出门忘了换衣服,嘿!”
苏云对着面前这个有点冒失的青年,笑道:“只不过,在下曾听闻仙宫从不招收男弟子,这是何时开的先例?”
“那道友又是来自何宗门?”青年显然不想回答苏云这个问题,反抛出一个问题来。
而面对姑姑仙宫的门人,苏云倒没多大的警惕之意,给青年倒上酒,应道:
“清净山剑阁,苏云,来自京都苏氏。”
啪嗒——
青年刚提起的杯子从手里滑到地面上,嘴巴长得老大,哆哆嗦嗦:
“你是苏……苏苏……唔!!!”
眼看着青年要嚷嚷,苏云手疾眼快的抓起酒封就往青年嘴里塞,并不忘传声入密道:“道友,在凉州勿要大声唤我的名字,此行我化名参加了宗门大比,不得暴露。”
“呸。”青年将嘴里的酒封吐了出来,身子低俯,贴在桌面上细声道:“你说你是苏云就是苏云了,让我怎么信你?”
苏云随即袖中乾坤翻转,从中取出两枚令牌递给青年观看。
两枚令牌,一枚为剑阁青龙令,上方阵法流转,铭刻着苏云的名字,另一枚则是苏家的家印。
青年不太懂苏家家印,但用灵气探入剑阁青龙令,便可得知一件事。
真货。
这妥妥的真货!
眼前这位就是仙宫宫主的侄子,少宫主的堂弟,剑阁上官宗主的儿子,京都苏家长孙,苏云。
这是什么?
这是史书都要写上两笔的人物,跺跺脚可以让自己消失在修仙界,即便已经是化蕴巅峰的美女师傅,都不见得能保住自己。
得搞好关系才行!
青年当即咽了抹唾沫,屁股往后腾了腾位置,好好地整理了一番衣冠,正色道:“仙宫孟楠,见过道友。”
“孟道友不用拘谨,你在凉州唤我柳孤舟就行。”
“柳孤舟?”
苏云谦虚一笑:“嗯,蓬莱岛柳孤舟,是我本次参与大比所用的身份化名。”
扑哧——
孟楠摔倒地面上。
一只手缓缓探了上来,声线颤颤:“蓬莱岛可是东海蓬莱岛,你入了柳国师的道门?”
苏云此番没再回话,只是轻轻嗯了声。
蹲在桌下的孟楠死死咬着下唇,像受了什么委屈,又像是在压抑着笑意,眼角泪花止不住落下两滴。
不当人!
太不当人了,不仅仅是仙家少爷,还是个官家二代!
这就是背景吗,方才我出言劝谏他别救人,不会被记恨报复吧,但看他的模样白白净净的,说话又好听,品格比我差不了多少,嗯……应该不会报复。
苏云道:“孟兄,你这是?”
这时,孟楠才从桌子下爬了起来,坐直直回话:“咳咳,脚有点滑,有点滑。”
苏云表情淡然,对视孟楠甚至带着几分微笑,在孟楠说话同时,又顺带抬手为其斟酒。
“嘿,哇!”没成想孟楠瞧见此举,当场就是一个抱头抬腿,往后避开大叫。
孟楠这一喊,再次让整个酒楼的宾客,跟着接连惊叫起来。
“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就是劝你两句,咱们彼此都有点关系,你可别杀我,最多……我说最多,打一顿就好了!”
苏云满脸黑线,给予酒楼内众人抱歉的微笑,再将哆哆嗦嗦的孟楠拉了回来,传声道:“孟兄,孟兄!”
“呼……打人别打脸!”孟楠挡着脸,慢慢睁开一只眼,好像没挨打。
苏云有点犹豫,自己去接近这个仙宫弟子到底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终归还是无奈传声:“孟兄,请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
“什么话?”
“我需要孟兄,帮我做些事。”
孟楠深吸口气,微微后仰:(/)/
二人交谈间,时过正午。
阳光洒在城主府悬铃木的枝叶上,枝叶积蓄的水滴滑落至地面盛满雨水的花坛中,漾起圈圈涟漪。
后院厅室内,木门虚掩着。
姬少琅衣着齐整端坐在房中,手里翻阅着从京都寄来的机要奏折。
视线再往内,火盆盛燃着。
架上鹿脯烤得滋滋作响,肉香絮绕飘逸,大夏女帝倚坐在旁,浅金凤眸微微眯着,粉光若腻的美手倒下青酒,继而捧起酒杯,端在红艳艳唇边摩挲把玩。
“琅儿。”
一声轻唤将少琅的目光拉去,越过堆成小山般的奏折,火盆红光将女帝慵懒的盛世美颜照得格外勾人。
继而,女帝微微扬起脸蛋,狭长凤眸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纤长柔荑轻扣杯底,那酒液便顺着红唇边侧,滑过脂凝暗香的脖颈,精致白皙的锁骨,最后迷失在高耸乳团夹缝间。
红酥手,黄縢酒,满堂春色宫墙柳。
姬少琅心“砰”地一跳,脸上色强装镇定,实在是折腾不起了,只低头说道:“母后,奏折有很多,儿臣得抓紧看。”
“哼。”
女帝眼底泛过不岔的异色,笑意逐下眉梢,映着火光的雪白胸脯气恼地颠了颠,好一会才道:“鸢儿的婚事,你这皇兄得劝劝,别再让那丫头瞎闹了。”
见母后说回正事,姬少琅腰板一直,无所畏惧起来,回应道:“儿臣懂得,只是那苏云当真有那么值得让皇室与他联姻吗?”
斜倚桌面,女帝螓首转向窗外,凤眸眼睑下升起几痕水气,但与其说那是泪水,不如说是消失了十数载,又被勾起了的情意。
片刻后,凤眸略微眨了好多下,将泪水收回,女帝将脸转回,朝着少琅道:“上官玉合能与朕同辉,其子定然也不凡,加之苏云乃是苏氏长孙,与九鸢联姻只会对皇室有益。”
“嗯,母后说得对。”姬少琅回应着,低头看着奏折上的字,但以往一眼便晓理的文字,有些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