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眼角抽了抽,面上哭说:
“婉妹妹,阿重每回自你处回去,老开心了,说你如何待他好,如何跟他温存,现下当着大家的面,怎地便一推六二五,全赖阿重纠缠?母狗不摆尾,公狗不爬背,但凡你正经八百不理不睬汉子,我家阿重刚性,绝不会死巴着你。叁条腿的癞蛤蟆难找,两条腿的女人多的是,你又不是黄花闺女,一个破货,当自个儿的骚屄镶了金子,是男人都想入?”
“就是,”原智勇替妻子助阵,“什么稀罕玩意儿。”
原婉然浑身血液如沸,不但手脚,嘴唇亦是抖索的。
我做错了什么,要受人这般糟踏?她搜索枯肠,由平日所用的词语里,竟找不出一字一句能精准完好表达对兄嫂的怨懑。
邓大娘没好气插嘴,“喂,你们俩,刚刚待小韩嫂子挺亲热的,转眼说话就那么损,不知情的还当她挖你原家祖坟了。”
蔡氏一凛,赶紧哭得更响:“婉妹妹赖我造谣,我总得分辩啊。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从前婉妹妹和阿重打得火热,必然露过形迹,让人惦记到如今,这会子假正经,拉我做垫背,我心里那个冤啊。”
原婉然闻言,灵光一闪,扭头向一旁看热闹的金枝嫂。
“金枝嫂,你说老家村人提过我和蔡重的事,那人是谁?”
金枝嫂冷不防再度遭人指名,呆了半晌,面色不大自然,“呃,这个……那个……都过去的事了,问它做什么?”
“这事关系到我名节,你给个名姓,我找他对质。”原婉然答道。
兄嫂存心诬蔑她,不会改口,她无确切人证物证能澄清,那么找出金枝嫂口里的“村人”对质,或许还能扳回一城,至不济,要亮出问心无愧的架势,不让人以为她心虚。
金枝嫂强笑道:“这,这个……大家闲话家常,我哪记得谁提的呢?”
原婉然疑心顿起,蔡氏乍然指名金枝嫂问话,金枝嫂对答如流,几乎不假思索,怎么自己问她同一件事,不过问得详细些,她便支支吾吾?
“可是,金枝嫂,你前阵子才回的娘家,能记得人说我和蔡重……”原婉然忍住恶心,蹙眉复述:“‘蜂蜜拌白甜’那一串子话,为什么记不得谁发的话?”
金枝嫂眼闪烁,一转眼珠子朝蔡氏瞥,两人目光交会,蔡氏瞪眼使个眼色便即错开。
这动静细微迅速,但原婉然对金枝嫂疑心在前,此后细细观察,便全捕捉在眼里。
这两人串通好了的!她顿时警醒。
可为什么呢?嫂子为什么要勾结金枝嫂,当着外人把她往死里抹黑?
原婉然盯着蔡氏的哭脸思索,发现蔡氏和蔡重在情上似曾相识,一般地阴险油滑。
这点相似触动了她对蔡重的记忆,耳畔轰的一声,彼日蔡重施暴说的话重新响起。他说:“有人来更妙,老子强奸你也好,通奸也好,消息传出去,你都失节了,翠水村决计容不下你,除开嫁我你没别的活路走。”
今日兄嫂闹事,正是故计重施,撒谎毁她名节,逼她改嫁蔡重。原婉然自责太钝笨了,气急攻心,叫人牵着鼻子走,忘了探究他们所为何来。
尽管推断出兄嫂闹事目的,原婉然依旧如堕五里雾中。
两年前她和蔡重果真作出风流事体,男未婚女未嫁,只要最后结成夫妇,安份过日,久了,什么笑话闲话便平息了,没人会闲着没事刻意揭短。如今她嫁作人妇,事态便大大不同,哪怕韩一不在了,丈夫尸骨未寒,便勾搭上男人,这风声传出去,未来她改嫁与否,都要教人戳上一辈子脊梁骨,娘家和新夫家亦颜面尽失。
再者,韩一以及隐藏行踪的赵野表面音讯渺茫,到底未曾笃定身亡,异日回乡,得知妻子遭逼改嫁,定要给他们夫妇好看。
她的兄嫂一来人前最要面子,二怕韩一兄弟,两年来不敢上门,如今为什么不管不顾,硬把她和蔡重凑对?发生什么事令他们这般顾前不顾后?
她心头不停冒出疑问,又可惜她对兄嫂的盘算发现太晚,并且赵野叮嘱别透露他已归来,否则一早洞穿他们不轨居心,亮出赵野的名号,这夫妻俩岂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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⒈台风过了,希望位在台风范围的小天使没任何损失。我家一棵几年小树因风折腰,不过会活下来
⒉希望这章不会太磨唧,本来预定篇幅更长,要两个桥段才断章,但有些地方还不行,必须先扣下_(ω`_)⌒)_
⒊原婉然回忆蔡重讲过的那句话发生在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