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的士快要接近别墅时进不去了。只见路旁停有两辆白色面包车,道中和车旁站了三名大汉,一身黑色大衣,领子立起,嘴中叼烟,其中一人双手叉兜,歪着脑袋,大咧咧往路中一站。的士在他身前停下,那人上前弯腰看了看司机,转目又看了看车中的谢文东等人,问道:“哥几个,来这有事?”司机一看这架势,吓了一跳,以为大白天碰上车匪路霸了。
谢文东奇怪,不知道李爽什么时候在这里设下路卡,看来粗人也有细心的时候。想到这,谢文东展容一笑,道:“我找人。”
“找人?”大汉上下看了看谢文东,见他头发齐眉,普通的学生头,相貌普通倒也算是清秀,只是一双眼睛比较特别,单凤眼。那人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笑道:“你找人?你成年了吗?这里没有你认识的,快走吧。”
谢文东暗自点头,这大汉虽然没礼貌,但言语并不坏,不想逗他,直接说道:“我找李爽。”
“啊?”大汉一楞,再次打量谢文东一番,疑问道:“你是……?”
谢文东飘身下了车,姜森等人也纷纷下来,把的士打发走之后,他说道:“我是谢文东。”“咕噜!”大汉一双环眼瞪得溜圆,半天才咽下一口吐沫。他加入文东会时间不算短,但老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谢文东做事一向低调,平时不经常露面,而且这阵子一直在忙洪门的事,文东会里认识他的并不多。大汉搓着手,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他的同伴也是一样,不敢相信眼前学生模样的人竟然会是在东北只手遮天的谢文东。谢文东看了看表,一笑,道:“那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啊……”大汉木然的答应一声,缓缓侧身让到一旁。等谢文东已经过去好一会了,他才惊呼一声,对其他人紧着挥手道:“上车,上车。”边说着话边追上谢文东,深深施了一礼,面容流露拘谨,小心道:“老……大,请上车,我送你吧。”向一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陌生年轻人叫老大他一时还不适应,叫得异常生硬。谢文东自然不会拒绝他的好意,这冰天雪地的,走一会脚就冻得发麻。还没等他表态,任长风生怕他不愿意,一个劲的对他连连点头示意。金眼一翻白眼,丢着拉了他一把,小声道:“你可别丢人!”
谢文东等人上了他们的面包车。车中,大汉低头沉思,他没见过谢文东本人,不能凭人家一句话就信了,万一不是,自己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如果对方心存不轨,那事可更大了。想罢,他眼珠一转,谨慎问道:“听爽哥说,老大一直在T市,怎么突然回来了,不知道……”他的表情逃不过谢文东的眼睛,知道他在想什么,暗暗一笑,说道:“我没在T市,而是一直在南京,你不用试探我,我是有假包换的谢文东。”大汉老脸一红,连连咳了几声,不再说话。
一会,汽车到了别墅,院墙两扇大铁门敞开着,左右站有不少黑衣人。大汉一拉车门跳了下去,走近一三十岁左右的青年近前小声嘀咕了一阵。那青年刚开始还没什么,可越听越心惊,等大汉说完,他脸色变了数次,急忙推开大汉,走进面包车,正赶上谢文东从中下来,青年一看,顿时站直身,高声喊道:“东哥好!”
这一声如同平地炸雷,恐怕百米之外都能依稀而闻。随谢文东下车的任长风毫无准备,被这突来的一声吓了一哆嗦,手下意识的摸向腰间,多亏姜森手快,把他胳膊按住,不然这一刀没准就甩出去了。谢文东看了看那人,微微一笑点头,向院内走去。随着大汉惊天动地的一嗓子,院中三五成群的黑衣人纷纷向谢文东行使注目礼,其中大半的人眼神中带着疑惑和惊讶。本来熙熙攘攘的大院子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任长风不解,小声问姜森道:“这是东哥的帮会吗?我们不是走错了吧。”
姜森面容一正,沉声道:“胡扯!自己家能走错吗?”“可是……”任长风一努嘴,道:“他们好象都不认识东哥的样子。”姜森无奈道:“没办法,老人都去支援三眼了,现在家里这些基本都是半新半旧的人,见过东哥的真没几个。”“哦!”
不用别人引路,谢文东大步走进别墅楼前,一推门,热气迎面扑来,房间内有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味道,还有熟悉的人。
大厅内坐有几个人,或坐或躺在沙发上,地上摆有啤酒,花生等物。正中一人身材瘦高,面无表情,一脸的冷竣,坐在那里有说不出低沉和阴森感,他右手边坐有一不到三十的青年,面容刚毅,棱角分明,如同刀切一般,眉心一道疤痕格外醒目。坐在那里笑呵呵的饮酒,却无法掩饰身上那股逼人的阳刚霸气。他对面坐着个年轻人,岁数不大,皮肤白净,眼中不时闪动智慧的光芒。沙发上还躺有一个人,当谢文东的一推门,外面的冷风吹进房间内,躺在沙发上的人一轱辘站起身,这人个头不高,身材倒肥胖,给人感觉没往高长,一身肉都在横向发展,站起来活象一个圆墩墩的皮球。他打个寒战,诅咒道:“是他妈谁进屋不知道关门,夹尾巴了?”
多么亲切的叫声。谢文东想大笑,可还是忍住了,他悠然道:“如果人还能长尾巴,那一定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