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阿飞听了一愣,旋即心里大骂,这个令狐冲真不够意思,明明那个时候就到了,竟然还躲在树后面看热闹。而林平之却是道:“原来是那个时候。看来即便是我不出现,你也会出手。”
“转过身来和我说话”,令狐冲有些不耐烦,伸手按到腰间的剑柄上。
林平之沉默了一会,没有转过身子,只是淡淡道:“转与不转有什么区别?我看不见你,我看不见她,你看得见我,你也看得见她。”
令狐冲一愣不说话了,气氛登时有些凝重,不过冷场几秒钟令狐冲还是道:“留下等珊儿醒来。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但是不能一走了之。否则她永远都不会释怀,她的性格你是清楚的。”
林平之却道:“不了。我不想面对她,也无法面对她。”
“那就别怪我用强了!”,令狐冲冷冷道,“我知道你的剑法大进,但是你还不是我的对手。我不是说大话,希望你不要做傻事。我说能够留下你,就一定可以。”
林平之却是叹了口气,继续道:“你说得对,我不是你的对手。我听得出你的易筋经已经练到了化境,看来这是十几年来你也一直勤修苦练。至于独孤九剑,我想你应该已经赶得上风清扬前辈了。我原以为这段时间窥得葵花宝典的奥妙,我的武功大进至少可以比肩你了。不过今日一见我知道我还是比不过你。不过,大师哥,你以为我还会和你动手吗?”
说到这里他转过身来,那张俊美似女子的脸上带着一股难言的苍白。但是他的双目是空洞无神的,看不出什么丝毫的悲伤和愤怒。侧着的脸在月光之下,有一种异样的魅力。令狐冲见了也张张嘴,胸口起伏几下,良久才道:“十几年了,这还你是第一次喊我大师哥。”
林平之低下头,想起了当年在华山的情景。不知怎地他忽然间身体颤抖了一下,道:“当年在华山,对我最好的便是师娘和她,而大师哥你待我也从来没有戒忌。只是后来,家仇血恨……这些我就不说了。在地牢中十几年,前尘往事我都想的很清楚,我落得这个下场也是咎由自取。不过对于她,我始终是心中有愧。”
令狐冲上前一步大声道:“你这么想那是最好不过了。你们的事情我不便参与,不过我只是以灵珊大师哥,或者也曾经是你大师哥的身份,要求你一件事情。”
“要我和她当面说清楚?”,林平之忽然一笑,“大师哥,难道你以为这个是个好法子?”
令狐冲一窒,强自道:“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个好法子,但是总比你回避不见好。当年你杀过她一次,你就这么走了,和杀她第二次有什么不同?”
林平之脸上忽然浮现出一股悲伤,他咬了咬牙,额头的青筋浮现。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摇头,道:“我知道她的来意,东方不败刚刚上了华山,她一定是见到了东方不败的武功,想要劝说我放弃对付东方不败。因为她知道我一定会输。”
“那你以为呢?你还坚持?”,令狐冲道。
“我自从修炼了辟邪剑法,再加上近日苦修葵花宝典,我终于慢慢领悟到一些道理。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东方不败的可怕。即便是我加上任我行、左冷禅、向问天、欧阳锋和庞斑,恐怕也无法胜过她。这种东西我很难和你说……”
“你不用和我说,我比你更清楚!”,令狐冲道。
“……我倒是忘了,东方不败和你”,说到这里林平之住了嘴,“所以,你有很多理由希望我不去对付东方不败吧!”
“……”,令狐冲忽然间有些尴尬,不过他调整了一下情绪道:“我的任何理由都无关紧要,关键是小师妹的理由。无论如何,你要等到她醒来。”
“大师哥,我会和她说明白的。不过不是今天,以后你就会知道。我希望你不要强迫我。虽然我不是你的对手,不过她应该不愿意你我再交手。你若是强留下我,只能杀了我”,林平之道。
“你!”,令狐冲忽然间觉得林平之有些赖皮了。
那林平之却是侧着脸对着小船的方向,他虽然眼睛瞎了,但是那模样仿佛他正在盯着小船上的岳灵珊,像是一种细细地的打量。令狐冲、阿飞包括秋风雨都说不出话来,他们不是林平之,想象不出林平之此刻的复杂心情,但是这一刻他们至少确定林平之是没有恶意的。阿飞忽然想,若是自己的小弟弟不见了,该如何面对一个喜欢的妹子?而且那个妹子还曾经被他捅过一刀丢了性命却险死还生?
这个太复杂了,阿飞的智商和脑细胞很难模拟这样的苦情剧。
林平之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身体闪了几闪骤然消失了,速度诡异非常。令狐冲没有追,只是按着剑柄任由林平之离去。秋风雨却是哎了一声,嘟哝道:“就让他这么走了啊!”,不过阿飞摸了摸她的头,她也没有在说什么。
小船在西湖水波上轻轻晃荡,月光一闪一闪有些刺眼。不过谁都没有发现,躺在小船中昏迷的岳灵珊,泪水簌簌而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