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能不能不要去?”
许世贞惊讶的停下动作望向荏瑜,“乖女儿,你怎么了?舍不得我走?”
她露出宠溺的微笑向前,慈爱的在她额头印了下轻吻,“你也长大了,得学着照顾自己,不是吗?更何况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荏瑜点点头,有些难过的硬咽着,“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如果回来时看不到我,也别大伤心。”她意有所指的说着。
许世贞轻敲她的头,“小傻瓜,你说什么傻话;又不是生离死别。”
但她就怕是生离死别啊!
“妈,我爱你。”她衷心的说,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
许世贞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然后高兴的笑开了,“哟!你迷恋雷迷恋到讲话都变甜了吗?”
“哎呀!人家说的是真心话嘛!”荏瑜不依的抗议。
“好,妈妈知道。”许世贞疼爱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许世贞提起一只皮箱,“帮我搬到车子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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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走了,梦生又老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百无聊赖之下,她只好待在客厅看影碟。
哇!多么惊天地而泣鬼神的古老爱情故事呀!
梁山伯为视英台形销蚀骨而终,祝英台为梁山伯哭墓,誓言愿同死,是他们的真情感动了神明吧?所以天动地裂,梁祝尸身同处,魂魄化为彩蝶相伴飞向天际……
看得她两颊泪痕斑斑,直感叹自己没有祝英台的好运气,而梦生更不似梁山伯般的痴情,不可能为她病相思,更不可能生同寝死同穴,她好悲情啊!
铃!铃!
林嫂匆忙走过去接电话,“喂!这里是梅……啊!阿祥,别急,慢慢说……什么?阿娟难产……好,我知道,我这就过去……”喀的挂掉电话,林嫂迟疑的转身,“小姐,对不起,我……我媳妇她……”
“你去吧i”荏瑜体谅的说。
林嫂松了口气,但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晚餐……还有那个雷……”
“放心,他不会害人的。待会儿肚子饿了,我们就到外面吃,别担心。”
呵!最后竟然变成孤男寡女同处一屋!而变态的修莱娜也没有上门来搅局。不过,荏瑜对这样的独处并不感到特别兴奋,因为就算她与梦生有再多次的热情缠绵,似乎也改变不了他娶修莱娜的决心,荏瑜不禁为自己感到不值得。
荏瑜按着遥控器,换下另一个影片,正看着……
“梅荏瑜!”
梦生震天般的呼喊传来,骇得她全身一震,手上的遥控器也掉落地上。
她抬起头,看见梦生怒气腾腾地站在楼梯口瞪着她。
“什么事?”她忐忑不安的问,暗自猜想所有不妙的答案,最后落在——
他终于发现匕首不见了?
惨了!她紧张的用力吞咽着口水,看他大踏步而来。
“我的匕首呢?”他问。
荏瑜的心跳几乎要停了。
“什么匕首?”她只盼望自己笨拙的说谎功夫能瞒得过他。
“别装了,就是生满铁锈、看起来非常 古老的那一把,你看过的。”他不高兴的说。
“我是看过,但是我没有拿它。”是它自己跑进她身体里的,不干她的事。
“除了你还会有谁?你是除了我之外唯一看过的人。”
拜托!她宁愿不曾有过那份荣幸。
“修莱娜呢?她也进去过书房,不可能没动过你的东西吧?”荏瑜站了起来,不平的叫嚣着,很生气他竟把她当成头号嫌犯,虽然,她的确是“凶手”。
“她才不屑去拿那种破旧的东酉,她只对我感兴趣。”
“我就会看上那把旧匕首了吗?”她气极败坏的挺起胸膛,“那把匕首对我根本没有用处,我要它干嘛?”
梦生严肃的提起她的衣襟,咬牙切齿的道:“荏瑜,别装了,匕首在哪里?”他直觉就是知道是她。
荏瑜心慌意乱。心脏砰砰直跳,紧张得连连吞口水,还心虚的移开目光。
“我……我不知道。”
“说谎。”梦生更逼近她,“匕首到底在哪里?”
荏瑜觉得自己快窒息了,于是从命的投降,“在我体内。”
“说清楚!”梦生不高兴的摇晃起她来。
她被晃得头昏眼花,使得她激动的重申,“它溶化了,然后渗进我的身体里。”
梦生听了大笑一声,并更用力的捏住她的肩膀,“你以为我会相信这么荒谬的谎话吗?”
他不相信?
荏瑜感到悲从中来,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虽然她有预感他不会相信,但冷硬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来还是十分伤人,让她气不过的想还以颜色。
“荒谬的人是你!你凭什么认为人鱼是真的存在,而匕首溶进我体内就是假的?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啪!梦生竟在她凝脂般的颊上留下红红的五爪印,痛得她落下泪来。
“你打我?”她捂着脸颊,伤心欲绝的瞪着他。
“荏瑜,对不起——”他想察看她脸上的伤痕,伸向她的手却被荏瑜挥开。
“不要碰我。”她叫道,一边后退,“是!匕首是我拿的,那又怎么样?”
“你以为我喜欢吗?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喜欢,我讨厌那把匕首,它让我陷入麻烦中,但你竟然还打我,你去死好了。”她气愤的转身,跑上楼,把自己关在房间,哭倒在床上。
梦生在门外敲着门,“荏瑜,请你开门好不好?别哭了,我们好好谈一谈。”他好后悔,就算荏瑜真的有错,他也不该出手打她。
荏瑜拿了本书丢向门板,发出巨大的声响。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我不相信你、也不会原谅你,你走!去找修莱娜,搬去跟她住好了。”
许久,门外寂静无声。
梦生认真的思考着她的话,如果她恨他,那将来他离开时,她不就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为了让她恨他,他决定顺她的意去找修莱娜。
荏瑜涕泪纵横的抬头,试探性的唤他,“雷?雷,你在外面吗?”
难道梦生真的听了她的话去找修莱娜?
荏瑜急忙奔至窗边察看,果然看到梦生正朝着往修莱娜的房子的道路走去,气愤之余,她将头伸至窗外大叫:“雷,你这个笨蛋——”梦生停了下来,平静的抬头看她,摇头一叹。
由干距离太远,荏瑜没能看见他眼里的哀伤。
“我好命苦呀!”她再度扑回床上,任由泪水沾湿床被,抽抽噎噎直到深夜,哭着哭着竟坠入了梦乡。
她不知道,梦生竟待在凄冷的海 边思索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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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眸,茫然的站坐在塔楼房间的窗边,她希望目己可以什么都不想,但远方蔚蓝的大海激起她阵阵的哀愁,耳边响起的欢笑声在在提醒她的美梦破碎了,她心爱的王子就要和公主结婚了,而她的死期也不远了。
“英格丽?”
她转头看,优雅的公主正微笑的踏进她的房间,基于礼貌,她向地领首招呼。
公主走到她身旁,和她一样眺望窗外的风景,“我听过很多关于你的传闻,大家都很喜欢你,尤其是王子。”
她毫无反应,连眼皮都没掀动一下。
“英格丽,你爱王子,是吧?”
她缓缓转过头,对上公主了解的眼眸,却佩服起公主敏锐的观察力。
“我看得出来,你爱王于,而么爱得非常深,并不是王子所以为的只是兄妹之情。”
她听得脸色惨白。
“但是你们之间差太多了,他是王子,得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为妻,为了他的国家及人民,他不能娶一个身世不清的女人为后,你明白吗?”
她的心猛地抽病了一下,竭尽所能的不让泪水全下来,像个木偶般僵硬的点点头。
“你能了解实在是太好了。”公主握住她的手,“希望以后我们能快乐的生活,我会帮助你忘掉王子的,相信国内存很多配得上你的男子,我和王子一定会让你幸福。”
她的心落至最阴暗的谷底,怎么也爬不起来。
“你是王子最重视的妹妹,当然也是我的妹妹,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和王子都会保护你的。”
看似仁慈的安慰,却是极端残酷的伤害。
她已经放弃了无望的求生,只是静静的等待他们的婚期到来,还有她的死期,地似乎感觉到身体已经变得轻飘飘的,仿佛迫不及持的要变成七彩泡沫,飘散在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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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刺眼的阳光照射醒来,口中竟尝到咸咸的滋味,这才想起是昨夜流下的泪痕。
荏瑜申吟一声,慢慢坐起,然后转往镜子的方向,预期会看见双眼哭得又红又肿的自己。
咦?
镜中的女孩是谁?
但是,房里除了她还有谁,只是,她怎么可能会变成如此样貌?披肩的黑发竟在一夕之间长及腰,颜色还染成如玉米穗般的金黄。为了证实镜子里的是事实,她捞过发丝看。
天哪!是真的,她的头发变了!
她马上紧张的跑到镜子前仔细瞧,想看看全身上下还有哪些地方不同于以往?脚趾甲又不见了,脚趾间的肉膜再度长了出来;脖子后、头发遮盖处出现了六个成一排、长的四公分的细缝,不会是鳃吧?
但她现在呼吸却正常得很,她真的不确定自己是什么了?
“天哪!怎么办?”她难以接受的瘫坐在地上,惊慌的暗忖这绝对不是最后的结果,但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变化呢?
她看着自己的双腿,想起人鱼的下半身是尾巴,那不就代表她目前的双腿将会接合,然后变、变、变,变得她再也不能走路了,只能摆动下半身在水里前进。
想到此,她是又害怕又难过,滂沱的泪水又落了下来。
但老哭也不是办法呀!如果被人瞧见了她哭过副模样怎么办?林嫂或许容易骗过,但那个狡猾的梦生可不是那么好唬,她必须想办法掩饰。
于是她边哭边找袜子穿上,将变了颜色的头发藏在帽子里,再找件高领的衣服穿,大功告成,荏瑜站在镜子前一瞧,看起来的确很正常。
她顺手抽了几张面纸擦眼泪,拿着皮包就要出门,她想去美容院将头发染黑,打定主意,她便匆忙奔下楼,经过电话时,电话铃声正好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