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我姓齐!」
陆景松睁大眼睛道:「难道你是齐老六?没带尾巴来吧?快里屋坐!」
齐生振笑道:「你果然是陆老三?我们没带尾巴,你怎么躲到这里来了,天
呀!这个鬼地方太偏了,虽说就在南京,但离南京十万八千里哩!不是这个公告
,还真找不着你,怎么不用假名哩?这样的不小心!」
陆景松挠头道:「这第二代身份证不好做假,就算找道上的朋友做个假的,
出去一住旅馆,立马就会露馅,你们是到我这儿,要是去外地住宿,人家就要看
你们身份证的!」
说着跑去关了院门。
齐生振笑道:「我们的身份证不怕验,是高人做的,和真的一模一样,你家
善于看风水阴宅,说说吧,这地方的龙楼宝殿到底是哪个神仙的!」
陆景松让赵、齐两人到里屋坐了,打开电视,重新热了酒菜道:「哥儿两个
好不容易凑到一起,多少年了?想当年我们长沙九门提督名震天下,各家精英好
手车载斗量,想不到沦落到了今天的田地,你们齐家,就剩你一个了吧?」
齐生振笑道:「不错!但我听说我还有个嫡亲的叔叔,叫做齐羽的,下落不
明,想来可能死在了哪个斗里,你家不是也失踪了个大伯?当年还托人上我们家
问哩?」
陆景松道:「不错,叫做陆宝琛,是我大伯,手艺最好,其实也不是嫡亲大
伯,我的爷爷是他老子的小弟,他老子当过国军的特务,他比我家老头大了二十
多岁,不但精通老辈传下来的倒斗手艺,还从他当军统特务的老子那里,学会了
许多了不得的东西,这么多年找不到他,可能也死在斗里了,这兄弟哪来的?齐
生振一笑道:「无谋兄弟其实是我的合伙人,这傻样是装的,其实诡计多端,还
会妖术,决对靠得住,我们两个下过地,但他身带煞气,阴秽不侵,所以行里的
朋友,看不出他是倒斗的!「陆景松笑道:「身带煞气?那就是活生生的辟邪了
,和传说中的张大佛爷有得一拼,那个张大佛爷,传说中血液能避尸虫蛇蚁,也
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齐生振恨道:「少提那个张大佛爷,不是他,我们长沙九门不可能在60年
时的四姑娘山,精英丧尽!」
陆景松倒了三碗白酒,放在三人面前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若不是他,长
沙九门就逃不过66年开始的十年文革了,由于他和那个伟人的关係不一般,长
沙九门虽然在60年损兵折将,但到底都留了后代,不至于立即就绝了户!」
齐生振笑道:「现在和绝户还有什么区别?得--!说说这个斗吧?」
陆景松夹起鸡来,把两条鸡腿扯下来,夹到赵、齐两个碗中道:「听说过吴
国吧?」
赵无谋也不装了,笑了道:「是东吴还是春秋的吴国?」
陆景松道:「是春秋的吴国!」
齐生振咬着鸡腿道:「狗屁话?春秋的吴国,老窝在苏州,和南京有个嘛关
係?怎么可能把王后葬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
赵无谋举起酒来,和两人喝了一大口,使起破罐破摔的豪气,把一条腿翘到
凳子上道:「你个吊人,还天天看古书,还说对中国历史有研究,商朝末年,当
时还是诸侯的周太王,有三个儿子,一个孙子,但那个孙子是小儿子的,特别的
聪明,周太王想把王位传给小儿子的孙子,但那样的话,就不合当时的体统,于
是想把大儿子、二儿子弄死,大儿子、二儿子也不是傻B,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
的夜里就跑了--!」
齐生振叫道:「打住!你个没知识的南京人,这个事情我也知道,是太伯奔
吴的故事吧?历史上记载,是泰伯明白父亲的意思后,就和二弟仲雍借为父採药
的机会一起逃到荒凉的江南,自创基业,建立了勾吴古国,不是周太王想弄死他
们而逃掉的!」
赵无谋咧嘴道:「那个得到王位的孙子,就是西周的开国君主姬发,周太王
的那个小儿子就是姬昌,历代君主,都说自己怎么怎么的有德,怎么怎么的贤明
,怎么可能提及王室争位的阴暗面?那个周武王姬发伐商,说自己怎么怎么的上
应天时,下应人命,怎么可能说是他爷爷逼走他的大伯二伯,我猜,更可能的是
他老子姬昌发难,想弄死自己的两个哥哥夺位,两个哥哥见情况不妙,脚底抹油
熘掉了!」
齐生振急道:「赵无谋同志,要尊重历史,不要胡乱杜撰好不好?」
赵无谋道:「吊的历史!中国大部分的历史全是假的,你说某某党宣扬的近
代史,有几段是没被改过的?撇开这些吊事不谈,据说当年的古吴国,前期是在
南京活动的,后来才跑到扬州、苏州;泰伯、仲雍当时渡江后,登陆到江南的地
点,就是现在江宁横溪一带,极可能自己也就在附近定居,他把老婆弄到这地方
埋了,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哟!」
齐生振道:「说你没知识你还嘴硬,我问你,吴国称王是在什么时候?」
赵无谋想也不想的道:「是吴越争霸的时候吧?」
齐生振道:「吴越争霸已经到了春秋末期,而古吴国也就是勾吴,是商朝末
期,怎么可能有王后的说法?」
赵无谋调笑道:「或许是那个泰伯,临走时把周太王的小老婆拐走了呢?历
史上,老子的小老婆,往往比自己的儿子还小哩,泰伯和他庶母勾搭,也不是没
可能的事!」
齐生振咧嘴道:「你是扯吧?根据呢?」
陆景松打圆场道:「好了!两位兄弟,我来说说吧!我们是淘沙的,又不是
考古的,研究这个东西干什么?只要那斗里有东西,我们拿出来就是了,何必管
古人的家事?」
赵无谋道:「这很重要,要是确定这斗是泰伯拐走的小妈的坟,那不倒也罢!」
齐生振咧嘴道:「若是那样,就更该倒了,西周早年--!噢--!不,应
该说是商代末年的斗儿,里面有的是神器呀!只要弄出一件,我们三个就发了!」
赵无谋夹起一片猪肝放在嘴道:「做梦吧你,若真是泰伯拐走的小妈的坟,
里面可能什么也没有,充其量就是一副枯骨,可能连骨头也烂成渣了!」
陆景松道:「怎么可能,商、周的贵族,最讲究陪葬的东西了!」
赵无谋点着他们两个笑道:「还说两个祖传淘沙的货哩,若真是那样,他们
是在逃亡呀,哪会有什么东西厚葬,奴隶也不可能多带,我说吧,就算有,也是
当时不怎么值钱的东西,顶多就是些壶壳罐罐什么的!」
齐、陆两人四眼放光的道:「真的--?」
赵无谋笑道:「怎么了?」
齐生振道:「当时没有瓷器,玉器也不多见,既然他们是在逃亡不可能带值
钱的东西,但日常生活的东西总要带的!」
赵无谋笑道:「还要避免不会打烂,那样带着才方便!」
陆景松几乎喘不过气来了,努力镇定的道:「不会打烂的,就是青铜器了!」
赵无谋笑道:「也有可能是竹筒、木碗什么的,但青铜器也有可能带,但决
对不可能是大件!」
齐、陆两人叫道:「我们要的就是小件,若里面是个司母戊大方鼎的话,就
算贼值钱,我们三个也拿不走呀,万一被人看见,私盗商末的东西,搞不好就会
被打靶的!」
赵无谋笑道:「先找到再说吧!上三代的墓葬,和后期的不同,都是四四方
方的平顶结构,不能叫做斗,斗的概念,是汉代才出现的,秦统一以前的墓葬,
都是在平地起大坟的,这么多年了,就算确定了地点,我们也可能什么也挖不到!」
陆景松道:「无谋兄弟果然不傻,分析的合情合理,四四方方的结构,极不
耐压,可能早就被上面的积土压平了!就算当时陪有青铜,江南雨水足,又过了
两三千年了,那些青铜器,早就烂得和泥土一样了!」
赵无谋笑道:「然周易八卦是不变的,就算是周代,墓葬也会按这个来,至
少有些影子,老陆既然专于堪舆,这地点找到不难,反正在闲着也是闲着,找到
地点后若是没有东西,我们就撤吧!」
陆景松急道:「要是没东西老子就惨了,因为我把钱全部用来买了这处四合
院子--!」
赵无谋掩面道:「MYGOD--!」
齐生振笑道:「没关係--!真没东西的话,陆老三可以和我住,反正我租
的那屋是三室一厅,空着也是空着,多个人也好说话!」
陆景松乐道:「那敢情好!找到东西的话,我们就设法带到长沙,找小三爷
的人出手,青铜其他地方不敢收!也没人出得起价!」
齐生振嘿嘿笑道:「不必去长沙找什么小三爷!路远太不安全,霍家的小辣
椒就在南京,我们可以把东西塞给她!」
赵无谋道:「还有个人妖!真有好东西,他绝对会跑一趟来的!对了,你不
是九门的老三吗?还有什么小三爷?」
陆景松苦笑道:「我们陆家这个三爷不行了,这个小三爷叫吴邪,近几年搞
得大得一米,几乎全国的淘沙的,都找他出手东西!」
赵无谋道:「店大欺客,奴大欺主,要是势力太大,我们万万弄不过他们,
万一仗着人多来个黑吃黑,我们就打落的牙齿往肚里嚥了,还是找霍秀秀和人妖
比较好!」
齐生振道:「好--!我听你的,陆老三,我们这次来,本来是来看看风色
的,没带傢伙来,你既然在这里,我们少不得提前动手,这傢伙吗--?」
陆景松笑道:「傢伙早就准备好了,地点我也测得八九不离十,我一个人做
不下来,本来我还想忽悠两个招来的劳工,想法子骗他们往深里挖呢,现在既有
了你和赵兄弟,我们立即就可以开工!」
赵无谋笑道:「今天不行,明天吧!不管怎样,我们还得再探一探,合计合
计,拿稳了再动手,另外,再搞两三个千斤顶来!」
陆景松一愣道:「倒斗要千斤顶做什么?还从来没人用过这玩意哩!」
赵无谋笑道:「四方形的墓室,不是用巨木做的,就是是石条做的,要是用
木头做的算我们倒楣,但万一是用石条做的,而那墓已经塌掉,却又有好东西,
我们怎么办?」
陆景松拍腿道:「着啊--!难怪齐老六说你诡计多端,还话还真在理上!」
赵无谋笑道:「再者,我们两个总得在外面露露脸,叫那些村民知道,我们
是来做工的,打消他们的戒心,所谓好事不在忙中取吗?」
陆景松叫道:「太对了!」
赵无谋道:「老齐还有什么意见?」
齐生振道:「全听你的!」
赵无谋笑道:「那事情就这么定了,哎呀--!你们这里有小姐吗?」
陆景松笑道:「这鬼地方鸟不拉屎的全是山,哪来的小姐?吃完饭后,不想
看电视的话,就洗洗睡吧!」
陆老三果然会装神弄鬼,风水阴阳说得一套一套的,掌门极的大忽悠,把那
些迁坟的村民忽悠得头直点,依他的指点,做法打斋,起尸收骨。
齐生振原来也会那玩意,合着陆老三一起,烧香点火,跳神玩剑,做得有模
有样,反而把赵无谋这个真懂道法的,撇在一边,看来真本事和哄人的把事,果
然是两回事。
小土堆上的坟其实不多,只得三五十家,埋得又浅,大部分又是骨灰,土葬
的只有两家,还是老坟,一家迁了,一家还没有人来,赵、齐、陆三人又是掘地
的行家,只一个早晨工夫,就迁了三分之一。
按南京人的规举,下午就不能动坟头的土了,因此下午三人休息,齐、陆两
个被人请去做法事,赵无谋没事,抱着的膀子在边上看热闹。
赵无谋看着看着,忽然眼光一瞟,发现两个极不和谐的影子,这两个影子,
自早晨开始,就被赵无谋查觉了,但被村民缠着,再想找时,那两个影子立即藏
了起来。
赵无谋一声不响的绕到了过去,那两个影子的主人,似乎只盯着齐、陆两人
,对赵无谋根本没有兴趣,因为他们和陆老三一样,同样嗅不到他身上的阴秽尸
气,赵无谋人前装得又傻得可以,这两个影子的主人,拿他当一般的民工了。
下午三点,齐、陆两人总算忙完了,连挖骨灰带做法事,总共赚了二千多块
钱,三个人一齐跑回四合院喝水吃东西。
陆景松笑道:「得--!赚了两千块钱,正好可以买两个好点的千斤顶了!」
赵无谋笑道:「用不了那么多,买两个两三吨的就足够了,也不要买好的,
五六百块的丰田的那种就行了!」
陆景松道:「我和老齐都不懂,这事你去办!这钱你拿着吧!」
三人说好了合伙,最后所有用掉的钱,都由三人平摊,这次下乡,又没多带
钱,所以赵无谋也不客气,接了钱,转身出屋了。
赵无谋一走,齐、陆两人就低声嘀咕起来。
陆景松道:「老齐--!那两个尾巴,似是跟着你来的,我昨天还没看见他
们两个哩,方才做法事时,偷偷的瞟了一眼,两个人长得差不多,面无表情,定
是张家的人又跟来了,真是阴魂不散!」
齐生振道:「有赵无谋在,要是他们两个敢跟着我们,早给那小子给放倒了
,你确定不是附近迁坟的村民?」
陆景松道:「决对不是,为倒这个斗,我在这里住了快一年了,村里的人我
都认识,决没有这两个年轻人!」
齐生振道:「不如我们出奇不意,把他们放倒?」
陆景松苦笑道:「张家的人都长寿,那两个人看起来年轻,但可能都是五六
十岁的人,我们两个就算偷袭,也不是人家对手,更何况,他们两个一直盯着我
们,我们哪有偷袭的机会?」
正说着话哩,外面「扑通--!」
一声响,齐、陆两人立即跳了起来,那是人体倒地的声音,而且是直苗苗的
那种,跟着是低低的暴喝,两个人本能的想,出事了。
齐、陆两人抢到门外时,发现赵无谋微笑着拦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年轻人,一
边的地上,躺着另外一个年轻人,生死不知。
面目阴沉的年轻低低的道:「让开--!」
赵无谋微笑道:「我要是不让呢?」
「找死--!」
说话声中,暴起发难,电光火石之中,两个奇长无比的右手手指,直掐赵无
谋的咽喉。
赵无谋抬腿就踹,速度也是奇快无比。
「崩--!」
的一声,年轻人中腿倒地,面暴痛苦之色,吐了一口鲜血道:「你是哪来的?」
赵无谋笑道:「笨哟--!腿比手长,这个道理你不懂吗?我不躲你,你怎
么不躲我?直直的往我腿上送?」
年轻人有苦难言,他倒是想躲,但天下能躲得过赵无谋身手的,似乎没有几
个人。
年轻人又吐了一口血道:「你想怎么样?」
赵无谋笑道:「你们跟着我们想干什么?」
他跟着要做的,是作奸犯科的事,决不允许别人盯着。
年轻人道:「有些势力,不是你这种普通人能惹得起的!」
赵无谋笑道:「是的呀!」
手一抬,一道白光闪过,年轻人头一歪,不动了。
陆景松一身冷汗,意似不信,看赵无谋的表情,就像看一个怪物似的。
赵无谋笑道:「这两个人是盯着你们的,不想告诉我为什么吗?」
陆景松叫道:「老天!这是什么身手?真是一山还比一山高!由今天开始,
我和齐老三一样,全听你的,但是你问的事,说来话长!」
赵无谋道:「话长的话,以后再说吧!先把这两个人处理掉!」
齐生振颤抖的道:「怎么处理?」
齐、陆两个是盗墓贼,不是杀人不眨眼的绿林好汉,遇到这事,先自寒了。
赵无谋道:「说好了,你们得全听我的,去屋里把板车拖出来,趁现在四下
无人,我们把他们埋了!」
「什么--?」
齐、陆两人脸色死灰,把人活埋?现在他们觉得,赵无谋是魔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