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说真话,你又要说我哄你了。”
“那你说假话吧。”
“说假话嘛——你还是老漂亮的啊。”
“反正你不肯说真话。唉,昨天你提到你的家乡,我当时就想,如果我也在家里的话,不是与你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了,就是你在灌云的话,也是一个漂亮的姑娘。”
“阿冥,你别再说我什么什么的,我烦死了。”小火的脸上洋溢着高兴的情,口气中含着一种娇嗔。“其实我爸妈到上海来的时候,日子很艰苦呢,他们那时候有一只船,泊在闸北的河滨里,我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还住在船屋里呢。后来上海清理船屋,我们住到了岸上,我们哪里是大摇大摆进上海的,是厚着脸皮挤进上海的。”
“上海的水土好,到上海人就长得漂亮。”
“我没有觉得上海的水好啊,自来水都是一股漂白粉味,做的食品里,也是一样的那种味道。”
“上海姑娘的白净,是不是就是漂白粉漂出来的?”
“阿冥,拿你试试吧,你这么黑,用上海的自来水漂看看。”小火笑道。
“那我每天把自己泡在自来水里吧。”阿冥笑着回应道。“在什么地方出生,还真像什么地方人。我如果也生在上海,说不定也是白白净净的呢。”
“你想做小白脸啊。男子汉还是黑一点好,看上去敦实。”小火说道。
“敦实?什么叫敦实?”
“自己想去。我有时候经常在想,一样的小火,一个在灌云,一个在上海,会不会长成两个不火。”
“会啊,听说过‘桔生淮南则为桔,桔生淮北则为枳‘这句话吗?小火,这句话对你倒真是挺实用的,你老家在淮北,但生在淮南的上海,你就没有长成一个枳,而长的像一个桔子啊。”
“你说我是桔子,你想吃我啊。”
“你太大了,我吃不了了。”
“你可以分开慢慢吃。”
“你答应了?”
“你想的美。”小火嘻嘻地笑着。
两个人说说笑笑,已经到了半山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