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扬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那也没有人愿意管别人的事，自己门前的雪还扫不过来呢。”
陈斌抬眼瞟了一下桌后的厨师，后者正在专心致志地烤着一块牛排。
“说得没错。”
韩锋搂上苏婷的肩膀，“哥们儿敢做就不怕被人知道！”
“好了你……”
苏婷甩开韩锋的手，“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干嘛把自己搞得跟个流氓似的？”
“他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渣。”
曹扬指着韩锋拉长了尾音。
几句话过去，牛排已经烤好，苏婷夹起一块放在韩锋的碟子里，自己又夹了一块放在嘴里，她动筷子的时候，下意识地用左手捂住了自己的领口。
这件裙子的领口稍微大了些，苏婷的乳房又是那么显眼，那个厨师把鳕鱼放在铁板上的整个过程里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盯着苏婷突出的胸部，直到鳕鱼在铁板上发出滋滋的声音才恍然回过来继续干活。
苏婷面前的杯子空了之后，几个人的谈话开始海阔天空起来，尽管男人们似乎有意在选取苏婷能够接受的话题，可他们说的很多事苏婷还是插不上嘴，好在韩锋不时在她耳边做着解释，否则苏婷恐怕真的要憋得发疯。
眼看着几个人已经酒足饭饱，郑建掏出钱包正要结账，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郑建接通手机听了一声便“啪”地挂断了电话。
“推销的？”
曹扬看了郑建一眼。
“别提了！”
郑建把手机放回口袋，“租房的，又是个男的。”
“我就说嘛，哪有女人肯来跟咱们住在一起？”
韩锋嘿嘿笑了起来。
“什么？”
苏婷面对韩锋，“你们有房子要出租？”
“不是……”
韩锋摇着头，把之前跟郑建打赌的事情给苏婷讲了一遍，末了说道，“这回整天都是骚扰电话，自己惹麻烦了吧？”
“这样啊？”
苏婷想了想，“那你们还租不租？”
“租！”
郑建开始暴了粗口，“我还就他妈的不信了……”
听他这么说，苏婷看了看郑建，又看了看韩锋，这才又说道：“前两天有个朋友说她的表妹现在租住的房子到期了，正在找地方住，还说想让我给她找个地方，你们要不要考虑一下？”
“是美女不？”郑建连忙问。
苏婷皱眉：“我又没见过，不知道。”
“算了吧……”
韩锋止住苏婷，“既然是你朋友的表妹，就别害人家姑娘了。”
“这话怎么说？”
郑建拍着桌子，“我们又不是坏人，你们说是不是？”
见郑建望向自己，曹扬点头道：“就是，怕什么？我们又不吃人。”
“他是在考虑熟人不好收租。”
陈斌插话道，“是吧？韩大律师。”
“那有什么？”
韩锋没说话，苏婷已抢着道，“我那个朋友说了，只要有地方给她表妹住，房租什么的别离谱就行，关键是找个稳定的地方，别总让人家搬家。”
“那就这么定了！”
郑建盯着苏婷，“让姑娘来找我，只要长得符合咱们的要求就一切ok！”
“好啊，那我也算对朋友有个交代了。”苏婷笑着答道。
韩锋叹了口气：“我以为你会帮我的，你这么搞我岂不是输了？”
“有什么的？”
苏婷在韩锋的手上拍了拍，“别那么小气。”
韩锋“唉”了一声：“我家里住进个女人，你不吃醋？”
“什么女人能比苏姐还好？”
郑建拍着胸脯，“苏姐放心，我替你看着韩哥，保证他干不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来。”
“哦……”
听到这句话，苏婷的脸色稍微变了变，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色，淡淡回应道，“我又不是他老婆，他能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他若想找别的女人去哪儿找不到？我看得住吗？”
“这个……”
郑建看了韩锋一眼，连忙改口道，“不好意思，苏姐，我……”
“没事。”
苏婷露出笑脸，“我有点儿累了，想先回去，你们也早点儿回家休息吧。”
“也好。”
韩锋站起身来，“我送你。”
苏婷起身拿包，回头又对郑建道：“我把你的电话给我朋友的表妹，让她直接跟你联系，没问题吧？”
“没问题。”
郑建点头应允。
看苏婷和韩锋走出包间，曹扬扫了郑建一眼：“话多！”
“嘿嘿……”
郑建摸了摸脑门，“嗯，确实是说错话了。”
“怪不得没有女人喜欢你，该！”
陈斌适时跟了一句。
“我操！”
郑建竖起中指，“别揭短啊，要不我不去结账了。”
三个人又闲聊了几句，郑建买了单，这才打了辆出租回到家里，韩锋此刻还没有回来，郑建先到洗手间方便了一下，然后提着裤子边往外走边对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曹扬道：“苏婷不会因为我说的话跟韩哥闹别扭吧？”
“应该不会……”
曹扬拿着遥控器不停的换台，“苏婷是个聪明的女人，吃醋耍小性子这种事对韩锋有用？苏婷要是连这都不清楚能跟韩锋在一起那么久？”
“也对。”
郑建系好腰带，“可他们现在比两口子还要两口子，这是要闹那一出？”
“关你屁事啊？”
曹扬按着遥控器换了一圈台，没找到一个可看的节目，把遥控器扔在茶几上，起身关掉电视，“时机没到而已，其实我也觉得苏婷对韩锋挺好的，就是不知道韩锋那家伙怎么想的，别跟着瞎起哄了，还是想想你自己的问题吧！”
“好好好！”
郑建连连晃着脑袋，“对了，周六跟我出去一趟。”
“干什么？”
曹扬随口应付着。
郑建叹了口气：“我哥给我介绍了个相亲对象，约好周六见面，烦！”
“不想去就不去。”曹扬回答道。
“不能不去。”
郑建继续叹气，“女的是我嫂子的朋友的亲戚，我总得给嫂子个面子不是？”
“那你自己去，我不去当电灯泡。”
曹扬转身打算回房，被郑建一把拦住：“别啊曹哥，有你在场显得我更帅点儿，帮兄弟一个忙，回头我要真结婚了免收你的红包好不好？”
“不去！”
曹扬甩开郑建，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回过头来对着郑建很认真地说了句，“我操你大爷！”
“我大爷早死了……”
郑建哈哈笑了起来，关掉客厅的顶灯，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郑建关上卧室房门的时候，另一个房间里，陈斌正坐在桌前，把手里的杂志放回书架，打开了笔记本的电源。
开了电脑，陈斌点开聊天软件，一个联系人的头像马上跳动起来，那是一个维尼小熊的头像，陈斌笑了笑，鼠标移动，点开了对话框。
一长串的信息马上出现在陈斌眼前，上面的内容全部都一样，只有不断重复的两个字：“大叔”其中最后的一条发自五分钟前。
切换过输入法，陈斌打了句“还没睡？”
然后敲了下回车。
那个小熊的头像很快又闪了起来，这次是一个视频邀请的请求，陈斌点了接受之后，王小豆的脸就一下子就跳到了他的屏幕上，把陈斌吓得吸了一口凉气。
陈斌不是个胆小的人，只是王小豆的样子实在有些可怕，除了双眼和鼻子上的一条线露在外面之外整张脸上覆盖着一张面膜，活脱一个白色的骷髅。
“吓人呐！”
陈斌说了一句，对话框里立刻跳出一条新信息：“用打字的，同学都睡了，我在铺上。”
陈斌吁了口气，把手按在键盘上：“你怎么不睡？”
“想你了呗！”
王小豆打完这句话，把面膜从脸上拿下来，擦了擦手。
这是陈斌最常听到王小豆说的一句话。
“我刚回来，今晚出去喝酒了。”
陈斌又打了一行字。
“真腐败……”
王小豆回应着，“是不是上班的都这样？”
“差不多。”
陈斌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王小豆还是个学生，虽然已经临近毕业。陈斌认识王小豆是在一家招聘网站上，那是他应一个朋友的请求在那家网站上发表了几篇关于求职者在求职时需要注意的几点问题的文章，他从企业的角度对应聘时的着装、语言等方面给出一些简单的意见，事后陈斌便忘了这件事。直到有一天他再次点开那个网站的时候发现收到了一条信息，信息是一个应届大学毕业生发来的，想就求职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向陈斌咨询，陈斌那两天刚好不太忙，就给那个学生留了一个网上的联系方式，后来对方居然真的联系了陈斌，这个学生就是王小豆。
作为一个马上就要毕业的大四学生，在陈斌看来，王小豆实在有些过于单纯，经常会提出一些令他莫名其妙的问题，也许正是这一点吸引了陈斌，因为在他周围像王小豆这样的女孩几乎一个都没有。
两个人在网上聊了一段时间之后，谈话的范围已经从找工作的话题延伸到生活中的各个方面，直到有一天王小豆对陈斌说出“我喜欢你”这几个字的时候，陈斌才发现自己对这个女孩也充满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好感。
不过陈斌并没有马上接受女孩的示爱，并不是因为王小豆长得不够漂亮——这个女孩虽然确实算不上好看，甚至还有些微胖，但这些都不是陈斌考虑的因素——陈斌在乎的是自己的年纪，王小豆二十三，他已经快三十五岁了，年龄间的这个差距不是简单的一句“喜欢你”就能够弥补的。
但是陈斌没有想到的是，王小豆虽然年轻而单纯，但在喜欢人这件事上却执著的很，三个月前，当王小豆反复在视频里说出“我就是喜欢大叔”甚至表示要跑到这座城市来找他的时候，陈斌便再也没有拒绝王小豆的理由了。
他不是韩锋，没有韩锋那么冷漠，何况他对王小豆的好感也是真实存在的。
虽然这种交往最初让陈斌有着一种深重的罪恶感，不过随着时间过去和两个人感情的升温，他已经不再考虑那么多，这种简单而纯粹的感情也许真的可以超越他们年龄的差距也说不定。
“豆豆……”
陈斌敲出王小豆的昵称，“工作还没定下来？还有两个月就要毕业了。”
“不找了。”
王小豆回话。
“那怎么行？”
陈斌继续问着。
屏幕上的王小豆露出一张灿烂的笑脸：“我想好了，我要去大叔在的城市。”
这是陈斌一直想要的答案，可王小豆真这么说了他还是有些顾虑，继续敲打着键盘：“那也要找份工作啊。”
“放心吧大叔！”
王小豆飞快地打着字，“我不用你养的，我给你那里的几个单位投了简历，现在已经有了回音，五一之后过去面试。”
“那还好。”陈斌回应道。
“还有啦，我和同学商量好了，五一先去那边玩，然后留在那里等着参加面试，你说好不好？”
王小豆继续发来信息。
陈斌连忙回道：“好啊。”
王小豆接着说道：“这次大叔就能见到我了，高兴不高兴？”
“高兴！”
陈斌发了一个期待的表情。
“好吧，我要睡了，大叔晚安哦。”
王小豆吐了吐舌头。
“等等……”
陈斌发了两个字。
“怎么啦？”王小豆回话道。
陈斌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打着字道：“我想看看豆豆的小豆豆！”
“好色的大叔！”
王小豆嘟着嘴，虽然这么说，她还是把睡衣的带子拉了下来，两个小巧的乳房跳出来的时候，王小豆的脸羞得像块红布。
这不是她第一次把自己的胸部露给陈斌，那应该是在一个月之前的某个晚上，那晚他们聊到了后半夜，陈斌忽然提出想看看她的身体，王小豆虽然感到有些吃惊但也并不十分意外，她虽然对男女之间的事情没什么经历，不过也不是完全不懂，何况陈斌又是她喜欢的男人，那一晚，王小豆带着满脸的羞涩和一丝做坏事的兴奋在摄像头前脱光了自己的衣服。
此刻再次把乳房展现在陈斌面前，王小豆已经不再害怕，虽然仍有些不好意思，她看着屏幕上的陈斌，过了一会儿才又发了一条消息：“大叔看够了吗？”
陈斌笑了起来：“豆豆的小豆豆还是那么可爱，睡吧，再不睡明天豆豆该有黑眼圈了。”
“好的大叔，豆豆听话。”
王小豆发出这个信息之后就下了线。
陈斌合上电脑，啧了一声。
他是期待王小豆来的，可是来了之后怎么办？这才是他最需要考虑的问题，他不是只靠爱情就能生活的毛头小子，有些事情王小豆想不到，他陈斌却必须要想清楚才行。
然而敲门的声音打断了陈斌的思绪，推门进来的是韩锋，看到陈斌坐在椅子上，开口说道：“借你的车明天用一下。”
“又到了你限行的日子？”
陈斌从抽屉里拿出钥匙，甩给韩锋，“怎么不去借郑建的？”
“我讨厌他车的颜色。”
韩锋收好钥匙，“一个男人开什么红车？”
“你可以不把他当男人。”
陈斌笑着道，“刚才苏婷没跟你生气吧？”
“还好……”
韩锋吹了口气，“虽然有些儿不高兴，不过已经被我安慰好了。”
“是慰安吧？”
陈斌不怀好意地看着韩锋，“你早晚死在苏婷的肚皮上。”
“我乐意！”
韩锋挠了挠肚子，“不过这两天还真挺累，我得想办法补一补。”
“采阴补阳如何？”
陈斌瞟了韩锋一眼。
“那是自杀！”
韩锋转身拉开门，“我明天去看守所一趟，估计下午才能回来，我买了两本书，好像弄错地址发到公司了，你代我收一下，我回来去你那里拿。”
“没问题，什么书？”陈斌随口问道。
“专业书，法律的。”
韩锋骂道，“没事就修改法律，修改一次我就得买本书，真他妈的恶心。”
“直接在网上看不行？现在什么东西网上找不到？”
陈斌指着面前的笔记本。
“不一样的，书还是拿在手里看才有感觉。”韩锋回答道。
陈斌摇头：“有什么区别？”
“撸管和操逼的区别，懂了吧？”
韩锋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出去，他关上门的时候听见陈斌在身后骂道：“娘的，真鸡巴粗俗。”
“你也一样！”
韩锋笑着回了一句，穿过餐厅和客厅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