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说。」
「如果最後能够得到第一名,拿到印章,并且此前已经杀死了萨马斯特的话,」琼恩谨慎地措辞,「我希望这枚印章能归我所有。」
「你要它?」葵露诧异,「你既然知道它地来历,那就应该清楚,它对你而言根本就是废物。萨马斯特也只是看中它本身蕴含的力量足够强,用来做灵魂容器而已。」
「我当然不需要命匣,」琼恩说,「但我喜欢收集文物。」
葵露疑惑地看着他,「我不是很能理解,」她说,「既然它对你并没有甚麽用处,又何必放在手中招来危险。」
「所以我说了,前提是已经杀死了萨马斯特,」琼恩说,「我当然不想被他盯上。至於它对我有没有用处,我想评判者应该是我而不是别人,我喜欢它,那自然就是有用的,这是我的爱好。」
葵露看看坐在沙发上的欣布,见她没甚麽反应,便点了点头,「一言为定,」她说,「如果我们能够杀死萨马斯特,拿到印章,那麽它就是你的。」
交易达成,气氛於是重归和谐,葵露起身告辞,和欣布一起离开。莎珞克也被琼恩清退,房间里又只剩下梅菲斯丶凛和他自己三个人。
欣布在的时候,凛一直垂手侍立在旁边,彷佛一个乖乖女;等凛明显就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一下子变得灿烂起来似的。「哇。」她夸张地伸了个懒腰,往沙发上一躺,让整个身体都陷进柔软的皮垫之中,「你们终於说完了啊。」
「你也别总像个小孩子似的,」梅菲斯微微笑着,「该长大点了。」
「去去,别说得这麽一本正经,你还比我小呢,」凛努力舒展着四肢。几乎把整个沙发都占满了,梅菲斯不得不稍稍往後躲避,免得被她的胳膊碰到,「我不是一直都这样麽。」
「有外人在,你总也该注意些吧。」
「谁是外人,」凛随口反问,「琼恩?他不算,视为不存在。」
「可是我存在。」琼恩说。
「我当你不存在不就是了。」凛撇撇嘴,「真无趣,不知道艾弥薇怎麽就会看上你。」
「各人有各人的……」琼恩停顿了一下,本来想说「缘法」,然而在通用语里搜寻了半天,找不到对应的词汇,「运气,」他最後说。「各有各的运气。」
「那你的运气可真好,我都嫉妒了,」凛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跪坐在梅菲斯身前,「说真的,艾弥薇,你干嘛喜欢他呢,我觉得我比他强多了。」
「……这有可比性吗?」
「有啊。我们都是人嘛,只不过你是个普通人类,我是龙脉——艾弥薇。我相信你肯定没有种族歧视对吧。」
废话,梅菲斯自己就是人结合而生的子,她难道还歧视自己不成。其实我也未必是普通人类,至少是个穿越者。当然你是个小龙女倒没错——这麽说起来,大家还真都不是正常人,隔壁还有两个子选民加一只曾经是子的魅魔……
子丶龙女和穿越者的谈话没有继续进行太久,因为最主要的当事人梅菲斯还很虚弱,不能多说话。凛只是性子跳脱随意些,不是没眼色,见状也就早早告辞,自己先回房间休息。
琼恩关上门,替梅菲斯褪下衣裳,抱她进浴室。自从到了深渊,高温酷热,又要赶路,全身早就被汗湿透,如今泡在热水中,只觉全身都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畅。
「你要那枚印章做甚麽,」梅菲斯随口问,「我没听说你有收集文物的爱好啊。」
「那东西有点特别,」琼恩说,一边替她擦拭身体,「我总觉得有些特别熟悉的感觉。」
「你见过?」
「就在一小时前见过。」
琼恩把拜访红色寿衣的经过说了一遍,重点是描述那枚白玉印章,至於此前路上和莎珞克地谈话就没必要提起了。「那印章我看着感觉很眼熟,」琼恩含糊地说,「总觉得像是曾经在哪里见过似的。」
梅菲斯想了想,「既然是印章,那应该有文字吧,」她问,「是甚麽内容?」
「是有几个字,但我看不懂,」琼恩说,「可能是伊玛斯卡的文字吧。」
「可惜我当时不在场,」梅菲斯有些遗憾,「如果是穆罕瑞德语或者恩瑟语,那我虽然看不懂内容,至少也能认出来。除非是伊玛斯卡语,那我就完全没见过了。」
「既然是皇室械师所佩之物,当然是伊玛斯卡语了,」琼恩说,「确实是很怪的字符,完全看不懂。」
「那未必的,有一种说法,说伊玛斯卡其实是四种语言,除了通行的伊玛斯卡语和後来加入的穆罕瑞德丶恩瑟语,还有一种秘密语言,是只在皇室内部通用的。说不定是那种秘密文字呢。」
「那种文字叫甚麽?有甚麽特徵麽?」
梅菲斯轻轻摇头,「不清楚。」
「有没有提到……比如说大量刻在龟甲兽骨上之类地说法?」
「没听过,你怎麽会这麽问?」梅菲斯怪,「哪种文字也没这种说法吧。」
「唔,我随口问问。」
琼恩把这个问题含糊过去,梅菲斯也没多问,「然後你回来路上就遇上凛了?」她问,「怎麽和欣布打起来?她以为你是夜女士的选民?」
「是啊,」琼恩说,「如果不是我反应得快,现在只怕已经被烧成焦炭了。」
「没事吧。」
「没事。」
「那就好,」梅菲斯说,略带歉意地看了他一眼,「其实我也不太喜欢她,但她是凛的老师……」
「我知道,」琼恩打断,「其实要真说起来,我还得感谢她。」
「啊?」
「她这次袭击,让我终於能够确定一件事情,」琼恩慢慢说,「我想,现在我知道自己身体里影火到底是怎麽来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