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不错啊。」
琼恩随口应了声,不再说话,三下五除二把自己那份已经冷掉的晚餐对付完,然後起身离开餐厅。
※※※
夜深了。
琼恩懒洋洋地泡在宽大的浴缸里,翻着自己的魔法书,自脖颈以下,身体的每一寸毛孔都被热水浸泡着,享受这无比的舒适。周围静悄悄的,浴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彷佛整个世界都已经被隔绝在外。
然後敲门声响起。
「请进。」琼恩说。
门被推开了,一个窈窕美丽的身影走进来,因为满室弥漫着蒸腾水汽,琼恩看不清楚面容,但从身形轮廓上便知道是梅菲斯。少女走到他旁边,解开浴袍,露出里面一丝不挂的娇美裸体,然後跨入浴缸中,「过去点,」她推了推琼恩的肩膀,「别一个人占这麽大位置。」
琼恩往里面移了移,让梅菲斯在他身旁躺下,少女抬手解开发髻,让金发垂下,漂浮在水面上。「头发真的长长了很多呢,」她轻声说,「刚认识你的时候,只能碰到肩膀吧,都已经快到腰了。」
「毕竟已经两年了嘛。」琼恩说。
「是啊,两年了呢,」梅菲斯轻轻叹了口气,「时间过得好快,有时候回想起那些事情,就像昨天的发生一样。」
「回忆和怀旧,那是变老的标志啊。」琼恩和她开玩笑。
「确实是长大了嘛,」少女一笑,「长大一岁,就是变老一岁,没区别。」
「话虽如此,你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说甚麽变老之类的,还是让人觉得好古怪啊,」琼恩轻轻揽住她柔软的腰肢,「怎麽了,艾弥薇,有心事?」
「没甚麽,」少女轻声说,「最近不知道怎麽搞的,常常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的事情。」
「想起以前哪些事情?」
「很多啊,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你夜里偷看我洗澡,在古城里和我做交易,去人面狮那里夺回黎明之石,碰到格拉兹特,还有,」少女俏脸发烧,「还有你这大坏蛋,就在那种地方欺负我,让我给你做那种事情……」
「後悔了?」琼恩笑着问,「如果能够重回过去,你会不会把我一剑杀了?」
「不会。」梅菲斯很认真地说。
「为甚麽呢?」
「因为现在很快乐啊,」她说,「所以不後悔,也不想改变过去。」
「或许改变了,现在会更快乐呢?」
「这种『可能』的事情,我可没兴趣去尝试,」少女格格笑着,「现在就已经很好了,虽然还不够完美。我不贪心的。」
「有麽?」琼恩故意逗她,「我怎麽觉得你贪心得要命,每次在床上都像喂不饱似的。」
「哪有!」少女涨红着脸抗议,「明明是你肆意欺负人家,每次都被你弄到全身没力气……」
「可是就算已经全身没力气了,只要我问你还想不想再来一次,你都是说想——」
「讨厌!」少女一拳打过来,「不许说!」
琼恩架住她的拳头,顺势将她拉到自己怀中。两人笑闹了一阵,「对了,琼恩,今天凛的事情,对不起,」梅菲斯轻声说,「她真的不是故意,我代她向你道歉,别生气了好麽。」
琼恩摇摇头,「我没生她的气。」
「可是你当时看起来真的很生气啊。」梅菲斯彷佛很疑惑地说。
琼恩笑着伸手,在她的柔嫩脸颊上轻轻捏了一捏,「小丫头,别跟我装傻。」
少女格格娇笑,「我是真的不明白啊。」
「非要我自己说麽?」琼恩笑了笑,「我是非常生气,但不是生『她』的气,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气而已。」
「为甚麽生自己的气呢?」少女轻声问。
「因为觉得自己很差劲。」
「差劲在哪里呢?」少女又问。
「作为一个男人,不能给予自己喜欢的人幸福,这应该就是最大的差劲了吧。」
「那是因为你想要给予幸福的人太多了。」少女冷静地说。
琼恩点点头,承认了梅菲斯的评论。「确实如此,」他说,「你不贪心,而我非常贪心。」
沉默了片刻,琼恩再度开口,「艾弥薇,有件事情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已经向珊嘉……」
「求婚了,珊嘉姐姐也答应了,是吧,」梅菲斯微笑,「我早就知道。」
「嗯?」
「戒指啊,」少女提醒,「珊嘉姐姐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你那枚法术护罩戒指——稍有常识的人就明白这是怎麽一回事吧。」
「也是啊,」琼恩自嘲一笑,「我以为别人都和我一样迟钝呢。」
「不是迟钝,只是不想去面对,」梅菲斯说,「那麽现在你告诉我这件事,是甚麽意思呢?」她盯着琼恩,「接下来是要我做选择吗?」
「选择?」
「或者,留下来,成为你的『妻子』之一;或者,转身离开——除此之外,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没有,因为我并不是要让你做选择,」琼恩说,「我来做选择。」
「选择甚麽呢?」少女问。
「或者,选择你,放弃她们;或者,放弃你——除此之外,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少女静静地看着他,原本尖锐的目光变得柔和,「对不起,」她低声说,「我也试着努力过,想说服自己,可以接受你身边有别的女孩子,可以接受和她们共同分享,就像和凛一样,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也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不要提这件事,不要谈这个话题,就当它不存在,就当做不知道,能过一天算一天,因为我知道一旦挑明,就必须要做选择,而我无法预料到结果会是怎样,所以我害怕它的到来,」她紧紧抱住琼恩,「我知道你有多麽喜欢珊嘉姐姐,也知道珊嘉姐姐很多麽喜欢你,我不想逼你做选择,不想你为难,可结果还是这样……」
琼恩轻轻抚摸着她的金发。
「总有这一天,或迟或早的问题而已,」他说,「昨日之因,今日之果,这就是宿命,逃不掉的。是我弄出来的麻烦,自然还是我来解决,无论结果怎样,总要给个交代。」
是啊,好也罢,坏也罢,违约也罢,背盟也罢,薄幸也罢,辜负也好,到头来,终究是要给个交代吧。
「不过凛那个家伙,真是让人头痛啊,」他苦笑,「一回来就给我惹出这麽大麻烦。」
这次来塔瑟谷,其实琼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知道十有八九会出现这种局面,因为珊嘉也好,梅菲斯也罢,这两人都太「强」了,就像王对王,不爆发战争那是不可能的,最多只是暂时休战。而对於琼恩来说,他既然走这一趟,就意味着他已经不打算再搪塞,再含糊,像以前一样得过且过,因为这些都已经没有意义。该来的到底会来,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该摊牌的始终要摊牌,该选择的毕竟要选择,逃避终究不是办法。
虽然如此,人终究是人,事到临头的时候,本能地还是会退缩,会畏惧,会害怕,会想着得过且过,等等再说。事实上,不仅琼恩如此,梅菲斯同样也是如此,就像大主教说的,她喜欢琼恩,爱着琼恩,在他身上获得了从未得到过的温暖和快乐,所以她舍不得放弃,更害怕失去。所以晚餐时凛一时失言,她才会因此动怒——她并不是真的生凛的气,而是因为自身的恐惧;因为凛的失言,将原本心照不宣的事实挑开到明处,让梅菲斯也好,珊嘉也好,琼恩也好,都无法再自欺欺人,再继续维持这样至少表面和谐的生活,而是要在没有充足准备和必胜把握的情况下,仓促发动决战。
只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甚麽意义了。
「给我点时间,艾弥薇,」他轻声说,「可以吗?」
「嗯。」
少女点头,并没有问到底是多久,她的手悄悄贴着男人的腹部,滑到腿间,轻轻握住然後上下套弄,很快让它变得膨胀坚硬。「它想要了呢?」少女轻轻在情人耳边说,吐气如兰。
「跪着。」琼恩命令。
少女乖乖地跪伏在浴缸中,上半身伏在边沿,主动将臀部高高翘起。琼恩默不作声地来到她身後,紫红色的杵尖摩擦着少女娇嫩的肌肤,抵上那朵精致菊花,正待破门而入。便在此时,咚丶咚丶咚的敲门声有节奏地响起,紧接着浴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窈窕的赤裸身影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