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苦笑道:“你若想锡良当帮主,恐怕要先把帮里现有的什么军师堂主一股脑儿杀个清光才行,你有那么厉害吗?”
寇仲瞧着脚下平静的河水,沉吟道:“这事真要想做也不是做不了,只是那么一来竹花帮上下震动的实力大减,恐怕也没能力守住江阴城。哎,看来还得锡良自己努力才行,以他先帮主的弟子,地位实在不该这么低。可惜他本来很有胆色的,不过可能近来惯于被人欺压,才会失去信心。唔!”
徐子陵低声道:“那麦云飞又来了!”
寇仲别头看去,见那麦云飞正领着四名手下离开桥头,沿石岸朝他们走来,便笑道:“该否为锡良出一口气呢?”
徐子陵未及回苔,麦云飞隔远喝道:“你这两个小子,这样子在军师府前又坐又卧,成何体统,立即给我滚回所属堂口去。”
徐子陵毫无反应,还闭目享受他的日光浴,寇仲则眯眼瞧着他道:“麦香主你是否聋了耳朵,听不到桂香主吩咐我们在这里等他吗?你自己滚回去站岗好了。”麦云飞勃然色变,后面的四个走狗手下扑了过来,把两人逼在河边,声势汹汹。
寇仲笑道:“怎么?想动手吗?”
麦云飞气得俊脸发青,阴侧侧道:“给我站起来!”
寇仲好整以暇道:“你既不是帮主,又不是我们老子,凭什么对我们呼呼喝喝!”
麦云飞按捺不住,喝道:“掷他们下河!”
四人正要动手,徐子陵往后卧倒,两手闪电探出,抓紧后面两人足踝。
接着在麦云飞等骇然大惊下,徐子陵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法,把两人摔得越过头顶,‘扑通’一声掉进河水里,挣扎着爬往对岸。
喝喊连声中,本是守在桥头的十多名竹花帮弟子全赶了过来。
“锵!”
麦云飞和另两个手下拔出长剑,却又往后退开,显然要待各人赶到才敢动强。寇仲哈哈大笑,弹了起来,宝刀离鞘而出,往麦云飞劈去。
麦云飞横剑挡格。
“当!”
寇仲的雪饮刀回到鞘去。
麦云飞则跄踉跌退五步,才能站稳,脸色变得难看之极,这还是寇仲留手的结果。寇仲虽厌恶此人,却不想在即将刺杀三堂堂主的时候,又得罪邵令周。
这时麦云飞的援兵已至,拥在他身后,却没有人敢上前动手。
徐子陵亦跳起身来,指着对桥的方向道:“有人来了,你们正事不理,只管欺压自己人,是否有亏职守呢?”
麦云飞这时才回过气来,强压下给寇仲刀劲弄得手足发冷的寒气,与手下们转头瞧去,果然见到一队十多骑,正沿街向桥头驰至。
狠狠瞧了两人一眼,道:“迟些再和你们算账。”这才领手下赶回桥上去。
寇仲和徐子陵相视而笑。
前者摇头叹道:“世上为何总有这么多爱作威作福的人呢?”
徐子陵苦笑道:“这就叫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若换了邵军师亲来,只怕也没这小人那么大架子。”
寇仲耸肩道:“算了,也没必要为这种人生气。”
旋又道:“有麦云飞这条拦路狗在,只怕等到天黑都入不了军师府,不如趁这个时间到雨竹堂大闹一番,砍下雨竹堂堂主罗贤的狗头带过来,到时看他麦云飞还敢不敢再拦我们的去路?”
徐子陵没好气的瞧了他一眼,苦笑道:“你终是为麦云飞动了气,否则不会想用这种方法吓唬他,教他难看。”
寇仲大笑道:“知我者莫若你。”
又硬把徐子陵扯近身,压低声音道:“我实在讨厌极了这狗仗人势的家伙,又不好一刀杀了他痛快,只好看看他难堪的样子。再说,雨竹堂堂主罗贤刚才派那白荣来带锡良到雨竹堂去,必有图谋,待我们去看看是什么一回事。嘿!你总不能不关心锡良和幸容的两条小命吧!”
徐子陵投降道:“我终是说不过你,也罢,迟也是杀早也是杀。”
旋又问道:“你知雨竹堂在那里吗?”
寇仲得意道:“圣人不是有句什么‘不耻下问’的吗?这种事问一问不就知道了。”说完便扯着徐子陵去问路人。
在路人的指点下,两人很快来到雨竹堂府第的大门外,把门的十多名大汉见他们是风竹堂的人,都露出敌视的色,但却没有人将他们放在心上。皆因把门的雨竹堂弟子,最低级那个都要比两人多出一根竹来。
竹花帮以竹枝定身分。
帮主是十根竹,军师九根,接下来是堂主、副堂主、舵主、香主,竹数逐级递减。
那十多名大汉的地位都比二人高,自然不大看得起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