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忍那是你的事。”许平的语气不善,继续怒斥道:“不过你都说了,你的两个皇子都还没成材,倘若你就这么死了他们登基以后有治理天下的能力么。生死有命早有天数,按理说你死不死我不会过问,不过这涉及大明王朝的千秋百代,如果真出什么事的话那你我都将是大明的罪人,死了也没脸去见九泉下的祖皇。”
“是,威权,仅遵老祖宗法令,不敢再有违。”朱威不敢再演了,生怕适得其反惹得这老妖怪一怒之下拂袖而去。
“真混帐!”许平一副余怒未消的口吻:“威权,朕没办法站在你的面前,否则这时候朕真想打你一巴掌清醒清醒,这样优柔寡断心慈手软,你怎么当的皇帝。”
“是,是威权的不是,老祖宗训斥得是。”朱威权赶紧低声下气的认着错,灵机一动间依旧是一副不忍的语气问道:“老祖宗,为什么一定要在皇子皇孙的身上夺寿元,难道别人不行么,如果可以的话朕真不希望牵连到自己的孩子。”
“你个混帐,朕的话你都没听进去么,这时候还妇人之仁。”许平一副暴怒的口吻,怒骂了几声后语气在稍微的停滞后缓和了一下:“你以为这些玄门术无所不能么,事实上再能逆天的人都有无法违背的规则。夺取寿元这事必须是至亲血脉之人,上不能夺父,唯一可选的对象只能是子女,就算是孙辈的都办不到。如果是个人都能随便夺他寿元的话,朕有办法君临天下千秋万代了。”
“这,老祖宗息怒,威权卤莽了。”朱威权一听也是,如果真能随便夺取的话,别说是不相干的人了,圣皇那么多的皇子皇孙绵延不尽,一人夺个十年就可以永生不死。
“我没当你是傻子,你就别问傻话了。”许平的语气似乎略有些失望:“威权啊,你该庆幸是在这年代降生在皇家,如果当年你是我的子嗣,就以你这样的心智朕宁可把你流放了也不会让你有指染皇权的机会。”
这话说得太严重了,几乎是在蔑视朱威权,身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何曾听过这样的狠话。不过朱威权此时不怒反喜,立刻唯唯诺诺的道歉了一番小心翼翼的说:“老祖宗,您的训斥如雷灌耳,醍醐灌顶般让威权矛塞顿开,威权不会再问那些愚蠢的问题了,请老祖宗示下,威权现在该干什么?”“
“恩,你知道就好,你是当世的皇帝,别总在朕面前说蠢话。”许平沉吟了一下,吩咐说:“先帮朕弄一个可以在俗世行走的身份,虽然朕想隐瞒身份但也不想屈尊于任何人,还有就是这个身份朕不必对任何一人行礼,并且有足够的权利让朕这段时间四下行走,为你的逆天改命做一些准备。”
“威权,明白。”朱威权瞬间感觉到有些头疼,合法的身份,位高权重这些他都可以给,可问题是如果自己身边的人不小心冒犯到这位老妖怪的话怎么办。他一怒起杀意就算了,要是他生起气来迁怒到自己的身上就完了。
一开始朱威权小心翼翼,在许平面前连个朕字都不敢说,而现在他明白老祖宗虽然一直给自己这个当世皇帝面子,不过说到底他是圣皇也不容别人冒犯,想在瞒天过海的情况下做到这点似乎就有点难了。
“记住,你也别想着跟踪朕了,用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监视朕。”许平的语气有些烦躁起来:“朕想干什么你都不要过问,因为朕最讨厌有人在旁边指指点点,要是被朕发现你有任何不敬之举,到时候别怪朕翻脸无情。”
“这个老祖宗放心,威权不敢。”朱威权吓了一跳,立刻放弃了脑海里刚浮现上来的想法,而他也明白就算跟踪似乎也没什么用。这妖怪出鬼没的想走就走,就算跟踪上了估计他想干什么都奈何不了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想起这老妖怪的可怕,他有不逊色于陈道子的那种夺命于千里之外的能耐,朱威权瞬间心生无力。君临天下的皇权在这些非人的手段面前显得那么的脆弱,更何况老妖怪不帮自己的话大可避而不见,现在肯为自己续命就算不错了,老是心生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反而对自己不利。
“对了,朕还有一事嘱咐。”许平语气严肃无比:“朕可以为你逆天改命,不过有些事你也得自求多福,从现在开始犯禁的事千万不能做。”
“请老祖宗示下。”朱威权一听不敢怠慢,现在他的语气特别的虔诚,因为只要事关他的小命就没一件是小事。
许平顿了顿,语重心长的说:“死期可以更改这个你是知道了,所以现在你不能注射那些药物了,再注射下去的话仙都救不了你。还有就是不能干任何有违人和之事,不管是赐死,还是发动战争,镇压暴乱之类的事都不能干,这样有伤天和对你的命理不好。”
“这,老祖宗,没办法啊。”朱威权慌了,语气已经带着哭腔:“大明现在海外属地很多,而且在全世界也开辟了几个小形的战场,昨天兵部才来报又有祸乱摩擦,看内政阁那边的意思现在民愤很大,兵部也打算出兵了。这些都是一个王朝难以避免的,身为帝王必定一手血腥,难不成这一切的杀戮罪过全要算在威权的头上不成。”
“有可能而已,不过你想活命的话最好做到万无一失。”许平沉吟了一下:“你命理现在太弱了,什么风吹草动都承受不起,恐怕战乱再起的话影响会很大。朕有个建议,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放心得下。”
“老祖宗,您说吧,威权都听您的。”朱威权现在也是六无主了,只要危及性命的事他连半点奉贤都不想冒。
“你就呆在宫内,以病推脱拒理朝事。”许平心里冷笑着,不过表面上还是一副平和的口吻:“内政还有军务全都交给旁人去处理,两位皇子虽然年幼不过也可以以皇子之名监国,不过实权之事可以交给你的心腹。这样一来就可以子承父过,对于你而言或许是灭顶之灾的罪过,但于他们而言却没什么影响。”
这提议,对于朱威权而言太冒险了,倘若两位皇子在皇后和贵妃的教唆下开始夺权,又或者他们因此培养起自己的势力又有了声望的话可不是什么好事。那个实验的事已经走露了风声,皇后和陆贵妃和自己貌合离已经有了防范。
这一点朱威权心里有数所以他一直提防着两个枕边之人,不只是她们,还有陆家和穆家,现在的他可以说不敢相信任何人。
现在朱威权虽然依旧君临天下,但也害怕两个枕边之人会挺而走险造反,毕竟两个大族在京城都很有势力。加之她们有皇子在手又控制着错综复杂的势力,两人真的联手的话也有一定的威胁,当然她们现在就算孤注一掷也奈何不了自己,可真的借两位皇子监国之利增长势力的话就不一定了。
可这样的理由又不能和许平明说,毕竟他刚轰轰烈烈的装了把慈父,又害怕许平知道他这丧尽天良的实验。
朱威权心里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说,按这老祖宗的性子也是皇权至上之人,杀子的话似乎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到了断子绝孙的地步就不一定了。
“威权,有问题么?”许平的语气充满了疑惑,似乎一个真正的慈父在这样的问题上没考虑的必要。
这一点朱威权自然是知道的,他眼里凶光一闪但马上又屈服了,咬着牙说:“威权明白,一切但凭老祖宗吩咐,明日我就下召让两位皇子回京监国。”
身为一个皇帝,他现在是恐惧,不过他也有当机立断的时候。富贵险中求的道理他明白,更何况是宝贵的生命,冒险又何妨,只要自己还在威慑着量他们也不敢乱来。更何况自己可以未雨绸缪先把军方的势力稳固住,没有军队在手她们就算想造反顶多的是玉石具焚的下场,真到了那份上还是自己的胜算大一些。
明知道到时候后果会很严重,但朱威权依旧选择冒这个险,因为比那从每进行过的试验相比,他更倾向于许平有能让他继续活命的可能。
而君临天下那么多年了,即使枕边之人最后会造反他也不怕,因为他的皇位也是踩着血水尸骸打回来的,他现在惧怕的是死亡,是许平会袖手旁观,已经没必要再担心日后是否会出现叛乱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