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蜜蜡话音落下去几乎是同时的,维特鲁威人一个哆嗦,脑袋从深合的臂弯里抬了起来,眼睛不相信似的看着蜜蜡,半晌,吐出一句话来。
“蜡蜡!你真的只有十二岁吗?!”
维特鲁威人和蜜蜡的革命友情就在这个烤炉似的午后彻底建立了起来,打那以后维特鲁威人甘心情愿为他这个小朋友两肋插刀了。
蜜蜡毕业那年维特鲁威人也毕业,考了间美院走了。那个地瓜女朋友落榜在家里闹自杀,蜜蜡听了撇撇嘴:她活该。
蜜蜡的小学有保送成绩中上的孩子上本校初中的传统,升学考快到时蜜蜡被通知她保送了,蜜蜡想了一晚,第二天刚上学就去了教员办公室,告诉老太太她不想保送,原因是“不喜欢这个学校”。老太太习惯了学生的谦恭崇敬,蜜蜡的不知好歹让她很不满,不仅没有走形式地说一句“再考虑一下”,反而尖酸地刻薄了蜜蜡一场,上课铃响了蜜蜡转身离开时还在喋喋不休:“志向高也要拿出实力证明,不要保送想要重点,重点你考得上嘛!”蜜蜡回头,眼颇为平静:“蔡老师,本来我是没想过要考重点的,既然您这么说,我就考一下吧。”
蜜蜡没和妈妈说保送的事情,只说要考个重点,关起门来温了一个月书。妈妈对一向淡泊的女儿忽然热衷重点很诧异,不过蜜蜡从小就怪怪,妈妈索性习惯了。暑假里蜜蜡和妈妈到那个重点中学去看榜,榜单上密匝匝排着一千多名字,蜜蜡的在中间,母女俩在日头底下晒得头晕眼花才找到。妈妈亲昵地拽拽蜜蜡的小辫子:“蜡蜡就是聪明!一个月就上重点啦。”蜜蜡却没有妈妈那么兴奋,小声嘟囔了一句就拉着妈妈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