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冉的脸色更差,也不再掩饰,临空一抓,轩辕刹的肩膀上便出现了几个血洞。
「轩辕刹,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想做什麽?月冉,这句话应该是我问的。」冷汗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滴落在地,面色越发青白,可却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难不成你早就忘记了天命者的天责?」
擡起手,一只卷轴凭空出现,展开,在倾盆大雨中诡异的燃烧起来。当纸屑散尽,那火光组成了一行字迹。
【杀女皇,顺天命。】月冉心头一震,脑子里闪过无数的残破的片段,少女的微笑,天空大地的异变,最後定格在栖绯满身是血的站在自己面前。他擡起手,原本尽是雨水的双手上是了鲜红的血液。
战羽察觉月冉不对,再不对轩辕刹留情,将剑划过他的脖子,霎时鲜血喷溅出来,而男人却趁机向後一倾,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一抚,伤口消失无踪。
「战羽,你确实能杀我,可若是杀了我,你家郡主一样要死。」他仰天大笑,看了一眼那雨中的小屋,右手划破虚空,沈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月冉已经清醒过来,也褪下了原本的僞装,青丝化作银发,清俊变爲出尘,额心的泪型朱砂痣越发鲜艳。
战羽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月冉,你爲什麽骗栖绯?!还骗她有了肌肤之亲!真正的宇文清岚在哪?」
月冉强压住那记忆残片给自己带来的冲击,看向战羽。
「宇文清岚已经死了。」毫无波澜的陈述。
「不可能!」栖绯努力了整整三年,每个月一碗心头血,就是爲了让他活过来,怎麽可能会死?是假的,一定只是月冉鸠占鹊巢的借口。
「是真的。」他挥了挥手,无形的结界将两人笼罩其中,隔绝了外面的大雨和噪声,也让两人的对话无法传出。
「就是因爲宇文清岚死了,我才醒过来。」
「你到底什麽意思!」
「宇文清岚是我的一魂一魄,他死,我醒。」
「可栖绯明明救活了他。」
「原本是的,可到了後来功亏一篑。千年之前,这血祭之法只是主仆的契约,到了这几百年,月族的血脉越发单薄,秘术大部分失传,没有人知道原本的禁忌,血祭这方法主死,仆死。」这是月冉第一次对栖绯以外的人解释这麽多。
战羽被瞬间点醒,那时候栖绯在皇宫……也就是说在那个时候宇文清岚就已经死了。
「因爲他的死,我提前醒来,收回了自己的一魂一魄,和宇文清岚的记忆。找到了栖绯,复活了她。」
战羽消化着自己听到的一切,以前就曾听闻,天命者月冉已经活了千年有余,原本以爲只是虚言,现在他不得不信了。
「你找栖绯是爲了什麽?」
「我不知道。」其实他隐隐地知道缘由,却不相信,也不打算按照既定的命运走下去了。
「不知道!那爲什麽欺骗她你是宇文清岚?」
良久的沉默。
「因爲栖绯只想见他。」
只想要宇文清岚陪伴在左右。
「她不想要别的人。」
而他做的,只能是欺骗和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