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我可不知道。」杨鹏飞装模作样得说,「难怪你今晚约我出来,原来就是想和我谈这事啊,那你说,我该怎麽办?」
「唉,我该怎麽说呢?其实我不想干涉你们俩的事,你们也都是成年人了,自己应该能对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只是小曼是个优秀的女孩,但同时也不是一个很拿地起,放地下的女孩,她在感情方面已经受过一次挫折了,所以她家里人不想让她再受一次。这次来东海,她家里人就千叮咛,万嘱托,要我好好的照顾她。因此我想问问你们俩的事。」于洁轻抿一口红酒说。
「真羡慕她有一个好家庭,有一个幸福的家。」
「怎麽?听你的口气,似乎你的家不怎麽幸福?」于洁一脸的怜悯。
「我有一个好妈妈,但爸爸很早就去世了。」
「是吗?那你妈妈把你养大真不容易。」
「我妈妈很严厉,但我性情忧郁,个性倔强,我没有辜负我妈妈的希望,我学习用功,拼命读书,只要能得到的书籍,我都看。」
「难怪你知识渊博,才华横溢,这正是你吸引我的地方。」
「才华横溢倒谈不上,也许是受我爸爸基因的影响,从小爱好文学,喜欢古典诗词什麽的。」
「假如小曼表示对你有好感,向你示爱,你会怎麽办?」于洁突然将话题一转。
「这……」杨鹏飞一时无言以对。
杨鹏飞是真的无言而对。于是他掏出香烟来抽,他把一支递给于洁,她接在手里,于洁有一双漂亮的手。洁白,修长。特别是她抽烟的样子,很美。但这一次她没有把香烟放在嘴里,而是放在酒台上,看来她现在是不想抽烟。
酒吧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大部分都是附近写字楼里的上班男女。他们在聊着微软的视窗、纳斯达克的跌涨、容格理论中的性欲望,柏拉图的情感论断,但他们更擅长在烛光下示爱,在爵士乐的颤音里任情欲滥觞。
真的,爲什麽会这样?那些衣饰端庄的女性,她们在白天的写字楼里,在狡猾的客户面前,在流光溢彩的时髦Party上,是那个永远诱人、光鲜、才情四射的天使,让女人妒羡,让男人渴望,却在夜晚的烛光和爵士乐的颤音中难掩脸上的落寞和伤。
酒吧里的迪斯高音乐开始震耳欲聋的响起。在这里,灯红酒绿下的男男女女醉生梦死。一切与本能有关的情感都昭然若揭,不用太多的言语,甚至毋须付诸肢体动作,只要一个眼,便可以在寂寞的群落中找到那个能安慰你的人。对喜欢寂寞又不甘寂寞的人而言,酒吧无疑是一个寻梦的天堂。
突然「啪」地一声,惊动了酒吧里所有的人扭头四顾。靠门的桌子,两个女孩箭拔弩张地对峙着,一个素面朝天,一个浓汝艳抹,表情一样的气急败坏。一旁坐了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大男孩,蹙着眉,脸上全是无奈,高喊:「你们有完没完?」
男孩站起身,拉两个女孩坐下,但是被猝不及防地甩了个踉跄。那个化了浓妆的女孩随手给了男孩一巴掌,紧接着扑上去揪着另一个女孩的胳膊,蛮横地向门外拖。男孩摸了摸脸,突然吼了一声:「这样总行了吧!」说着抓起桌上的一瓶啤酒,猛地砸向自己的脑袋。酒水混着血水从男孩额上淌下来。
两个女孩怔住了,那个略显朴素的女孩「哇」地一声哭着跑出酒吧,另一个女孩跺跺脚,随即也奔了出去。男孩面无表情地走向吧台:「小姐,再来瓶Tiger。」
望着他手中的那半瓶啤酒,杨鹏飞忽然觉得,喝完这瓶酒就该离开了。这儿的暴戾和浮躁并不适合自己。在这时,于洁伸过来一只酒杯,「来,干。」
还没容杨鹏飞清醒过来,她仰着脖子把一杯酒咕咚咕咚全倒进了嘴里。杨鹏飞和于洁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地灌着红酒。尽管他不喜欢红酒,但这是一个拒绝孤独的夜晚,他可以拒绝感情,但他无法抵制孤独,更何况她是美丽的于洁,于总经理。
「于总,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不过,我会给你一个答案。」杨鹏飞在醉意朦胧中对于洁说道,仿佛在唱着一首哀歌。酒吧里,透过昏暗的灯光,象有片片白雪飘下,凄艳和绝美。扑朔迷离。
于洁擡起头来看她,也许是因他的眼睛里流露出的诚恳,又或许是他态度的坚绝,于洁说:「不,鹏飞,我了解你的爲人。我不能强迫你。」
然後两人仰头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们都有些醉了,互相搀扶着走出酒吧。在去停车场的路上,于洁的头沉重地靠在杨鹏飞的肩膀上。
「于总,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