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梦萦突然感到一种巨大的绝望笼罩着自己。
沈惜有了新女朋友?
这就是他这几天在忙的事情?她这麽快就搬来和沈惜一起住了?
她就要用沈惜家的厨房做饭了;她会窝在自己很喜欢的那张沙发上听沈惜收藏的CD,和他一起看电影;她会和沈惜睡在一张床上,做他们爱做的事。
这些,都曾经是施梦萦的。
再也不是了。
施梦萦突然想冲上去问问那女人到底是怎麽回事,但当她再次望向沈惜家大门的时候,那女人已带着全部的行李进了屋,关上了门。
施梦萦冲出凉亭,她想去敲门,把那女人叫出来……
叫出来干嘛呢?
质问她?自己以什麽身份质问她呢?
前女友?
旧人去,新人来……
施梦萦突然觉得自己现在处在一种很可笑的境地。她还没有Low 到这种程度吧?
走吧走吧……
施梦萦失魂落魄地在沈惜家门口站了很久。然後像鬼一样飘走了。她走向小区的边门,她记得那边好像有一路公交车可以坐到她现在住的地方。
就在她走了之後不到半小时,沈惜开车回来。
这两天他原本应该全力以赴剪片子。无奈他接到了巫晓寒的求援电话。
巫晓寒是沈惜的小学同学。说来也怪,从小到大,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在国外读研究生时的朋友就先不算了——那麽多的同学,和沈惜关系最好的竟然几乎全都是小学同学。尽管各自家庭条件、专业方向、现实境遇都不太一样,但始终如一是好朋友。
巫晓寒就是其中之一。
巫晓寒是沈惜小学班里公认的第二美女,家境优越,多才多艺,但高二那年和她当时班级的班长分手以後,就和一个有点算是在道上混的男生恋爱,读完高中直接出国。在国外拿了个学位,回国没两年就结婚,婚後不到一年就生了个女儿。别看她和沈惜同龄,现在也才刚29岁,却已是一个快四岁小丫头的妈。
巫晓寒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话:「能不能在你那里住两天?」
沈惜会对巫晓寒说不吗?
只是他也说明,住没问题,吃饭可能没法讲究。他自己这几天吃的全都是外卖。
巫晓寒根本不放在心上,说:「我只要一张床,一个浴室就够了。」只是沈惜有点隐隐的担心,巫晓寒还带了几件大行李出来,她这是不准备回那个家了?只是如果巫晓寒自己不说,沈惜也不会蠢到直接问她原委。
叫了两人份的外卖,两个人这顿饭吃得有些沉默。吃完,沈惜说声抱歉不陪,直接上楼干活。巫晓寒这几天住楼下的客房,他都已经爲她收拾好了。正好,客房里自带一间小浴室,如果她提的那一点点要求并不只是玩笑的话,沈惜已经完全满足她了。
剪片子还是比较顺利,因爲时间紧,沈惜在拍素材时就已经想到了日後的剪辑。带着想法和不带想法的拍摄是完全不一样的。现在这样他剪得很顺,毕竟很多地方在拍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日後会怎麽处理。
忙起来,对时间就没有概念,等沈惜擡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他本来还想着在忙的间歇,去找巫晓寒聊几句,以免她住到他家来,却连面都见不到,这会给她一些不太好的联想。
但一忙就到这个点,估计她也该准备睡了。这个时候,就不太方便再到她房间去。
沈惜不是什麽规矩严谨的正人君子。他只守自己给自己划定的底线。他对巫晓寒固然没什麽想法,但接近午夜时分跑去她的房间,面前是一张床和一个身高174cm 的长腿美女,如果她还做好要入睡的准备——也就是换上了睡衣之类——沈惜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些什麽。
和相识相交近乎血亲一样来往了二十多年的好朋友,真的发生些什麽,沈惜觉得有点别扭。
所以沈惜决定去厨房弄杯咖啡,争取今晚开个夜工,尽快地多赶些活儿出来,後面两天也就能轻松一些。毕竟巫晓寒住在家里,不能连续三天都不照面,这太没有主人的样子了。
刚到一楼的楼梯口,就听到从巫晓寒所在的房间隐隐传出她说话的声音。房门是关闭的,从门缝中露出灯光。在这种情况下,沈惜仍能听出巫晓寒语气中的愤怒,可见她现在是什麽样的心情和模样。
沈惜没有听墙根的爱好,不做停留,快步走向厨房,给自己弄了杯咖啡,再回到楼梯口时,巫晓寒的房间已经安静下来。灯光依然亮着。
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沈惜一边感慨,一边上楼。
喝着咖啡,沈惜回看前面已经剪好的六七分锺视频。他对成果还是比较满意的,又把一个小瑕疵的时间点记下,准备回头再处理一下。
突然,背後传来敲门声,沈惜连忙起身开门。
巫晓寒站在门外,穿着一身宽大的家居服,底部到大腿以上,露着浑圆匀称的两条长腿。她已经卸了妆,看得出来似乎是刚哭过。
她的视线从沈惜身旁飘过,直接落在写字台上的电脑屏幕,见到还是工作界面,就问:「这麽晚还在做事?打扰你了?」
沈惜擡了擡手里的咖啡杯,笑:「怎麽会?休息呢。喝完咖啡说不定就准备睡了。」
「少来,谁准备睡了还喝咖啡?是准备开夜工吧?那我不打扰你了。早点忙完,早点休息。」说完,巫晓寒也不罗嗦,静静地出了房间。
沈惜坐回电脑前,把杯子里剩下的一点咖啡喝尽。沉吟了一会,也起身下楼。
敲门。里面巫晓寒「呀」了一声,说:「等一下!我穿衣服!」
隔了大概两分锺,巫晓寒打开房门,床上被子略显淩乱,看来刚才她已经钻进被窝了。这下轮到沈惜有点尴尬,还好巫晓寒现在身上衣服还比较整齐。突然回想起刚才她说的那句「我穿衣服」,再看看她现在身上依然是那件单薄的家居服,沈惜不免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晓寒刚才……是裸睡的?」
这个念头起来,他的眼不由自主地往下飘,难以遏制地又想起一件事,那她现在穿着内裤吗?
还好,头脑里的念头不至于被巫晓寒看穿。
沈惜站在门边,说:「今天我准备收工了。不做事了。要不,我们聊聊?」
巫晓寒笑着点头。沈惜又去厨房倒了一杯牛奶和一杯柚子茶,随巫晓寒挑选。她选了牛奶。
说是聊聊,一时却不知话头从哪里开始。巫晓寒本已经断了聊天的念头,准备上床睡觉,现在要她突然重啓刚才想说的话题,有些突兀。沈惜更是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麽事情,只能等着巫晓寒开始话头。
巫晓寒发了一会呆,突然有些羞涩又有些决然地问:「能帮我一个忙吗?」沈惜当然点头。
「能不能让我看看……」巫晓寒说话一个字比一个字声音更轻,到最後干脆没了动静。沈惜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实在不理解她要看什麽?
巫晓寒脸有点红,却不犹豫,伸手指了指沈惜的下体。
沈惜一时完全理会错了她的意思,他扯了扯自己穿的家居短裤的裤脚,说:「超市买的,很普通啊。」
巫晓寒突然想笑,又憋住,摇摇头,又指了指沈惜的下体,这次指的位置更加明确,直指他的两腿之间。
沈惜顿时噎住了。过了一会,他试探着问:「姐姐,你是说这个?」他也指了指巫晓寒指的部位。这个要求实在太让他崩溃,不由得他猜测巫晓寒这是想耍他。
巫晓寒十分尴尬却又十分坚定的点头,目光在沈惜的下身盯了一会,又转而盯着他的眼睛。沈惜从她的眼中知道,她说的是认真的。
「爲什麽?」半夜三更,一个美女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沈惜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不是自己的运气到了,而是猛然冒起一股恐慌。
「想看!不可以啊!」巫晓寒又将视线下移,「喂!你是男人哎!有什麽好怕的,我能把你怎麽样嘛!要不,我们交换,你让我看你的,我让你看我的,行不行?」说着,她把手放在家居服的下摆,微微向上拉了拉,拉到大腿根部,圆润的腿部曲线一览无余。
「别别别,我不是这意思……」沈惜不想把气氛搞得更诡异,准备就此投降。他把手放到短裤上,正想往下扯,突然一种莫名的尴尬逼得他再次举起双手,「姐姐,这太诡异了。你大慈大悲放过小弟我吧。你到底要干嘛,直说行吗?」
巫晓寒嘴角边挂着一丝说不出意味的笑,嘴角微翘,说不出的俏皮好看。那一瞬间,沈惜胸口突然升起一阵热腾腾的感觉。好在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美女,重重呼出几口气,也就调整过来了。
「你说,如果坐在我这边的是另一个女人,坐在你那边的是我老公,他碰到这麽一个要求,会怎麽做?」巫晓寒的手离开家居服下摆,搭在了膝盖上。
沈惜挠头,到底还是转到这个话题上来了。不过他既然放下手里的活,跑来找巫晓寒,也做好了这方面的心理准备。说实话,从她高中时和现在的老公开始恋爱,他们这群老朋友就没一个人看好的。这实在是两个圈子的人。也就是巫晓寒,不光坚持了下来,还结婚生女,粗算算,都十年了……
人生有几个十年?
「我不知道。」沈惜实话实说,尽管他很不看好巫晓寒的老公,但从她的口气里能听出他们之间现在有了严重的问题,到了这种时候他也不屑落井下石,「都是男人。现在是因爲那边坐的是你,我在你面前实在拿不出男人最难看的那一面。换个女人坐在那儿,大半夜的跟我提这样的要求,我可能直接就当做她在向我发出邀请。」
「什麽邀请?」
沈惜微笑:「大家做做运动啦。」
巫晓寒皱了皱鼻子,做了个鬼脸:「我就是这个意思啊。」
沈惜这时已经基本恢复镇定,也不再怕巫晓寒搞鬼,反过来调戏她说:「我可没看出来。真是这个意思,你就不会穿这身来给我开门啦……」说起来也真是,巫晓寒身上的家居服,胸前是一个「蜡笔小新」的图案,那贱样还真的很破坏暧昧气氛。
巫晓寒看了看自己身上,扫了沈惜一眼,说:「那我不会嘛,要不你教教我?」
沈惜一只手横抱胸前,另一只手托着下巴,尽量让自己缩起来,不至于会有什麽不太好的反应。
「姐姐,家里是出什麽事了?小藟呢?」提到女儿,巫晓寒笑吟吟的脸突然一板,旋即又是一阵无奈的苦笑。「在我爸妈家呢……看来我是真的老了,想诱惑男人,都没人要了。」
沈惜一脸「你真是没有自知之明」的笑。巫晓寒也不去理他,只是淡淡地把自己的事说了。
巫晓寒19岁和那时的男友现在的老公一起出国,23岁回国,25岁结婚,不到26岁就生了女儿馨藟,如今29岁,倏忽十年,她的心思只挂在四个人身上,老爸老妈、老公和女儿。
但在她刚怀上馨藟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老公有找小姐的行爲,那时以爲他不过是偶尔试个新鲜,点破以後也就继续太太平平过日子,但生下馨藟一段时间之後,她终于发现问题的严重性。
巫晓寒的家境是很好的,本人进了一家外企,每个月的收入相当不错,所以她操持家务的时候,零花基本都是自己掏腰包,连女儿身上要花的钱,只要不是太离谱,或者有时周转不便,她也不会跟老公要钱。
她老公每个月象征性地交给她三千块钱当家用。巫晓寒当然知道以她老公所在公司的薪酬水准,他拿出来的可能还不到他每月实际收入的三分之一,但她本来就不想从老公手里揽钱,就算他一分钱也不给又怎麽样?男人,是需要自己的私房钱的。巫晓寒绝对不在意这一点。
直到有一次,巫晓寒有一个很亲的表弟急需一大笔钱周转,她自己相当多的现金放在投资账户里,一时拿不出来,想要老公拿他的存款出来救急时,才发现她老公的工资卡上不过只有区区两三千块钱的余额。
这些年,每个月他至少给自己留下六千块钱,家里用钱不用他的,女儿用的钱也很少用他的,他没买过什麽理财産品,也没做什麽投资,他的钱到哪儿去了?
她老公的解释是,赌钱,输了。
巫晓寒虽然生气,但还是忍了。她本来就知道自己老公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高中时候还混呢,现在总算踏踏实实地做一份相当不错的工作,输就输了吧,但她要求他保证以後不再赌了。
即便这样,巫晓寒也没有剥夺他自己管理工资的权力,只是将他每个月上交家用的额度提升到了五千块。她表弟的那笔二十几万的江湖救急,巫晓寒还是向沈惜借的。
上个星期,巫晓寒无意中发现老公忘忘记关自己的QQ,想帮他关闭软件时,却发现这不是他常用的QQ号,随便看了一眼,发现里面的几十个好友全都是各类花名,诸如「贝贝」、「美美」、「小野猫」之类,头像也极尽俗艳媚惑。
巫晓寒从不查看自己老公的短信、微信、QQ之类的聊天记录,但这天她实在无法做到平心静气,就打开了聊天记录,发现自己老公和其中超过四分之三的好友都有过联系,基本上就都是问价,问服务内容,其中超过半数的好友,他还会作出事後评价,诸如:「你的屁股确实很翘。」「胸很大,下次给我乳交吧。」「口交技术很好,下次射在你嘴里。」「今天有没有把你干死啊?干了你好几次了,怎麽感觉你的屄越干越紧了?」
这些女人差不多都是五百到八百一次的价格,以他每个星期要去两到三次的频率,能存下钱来才有鬼。
巫晓寒立刻让老公过来,他一看到这些聊天记录,第一反应是愤怒,第二反应是转脸就走。此後是连续几天的冷战。从冷战的第三天开始,他索性不回家了。
巫晓寒也不想待在家里一个人生闷气,她需要找到一个能让自己感觉舒服,而她家人也放心,而老公也绝不敢糟扰放肆的地方冷静一段时间,想好日後的路怎麽走。
她能想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沈惜家。以她和沈惜的关系,当然早就知道沈惜已经恢复单身,借一房间给自己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
对这种狗血的剧情,沈惜表示无语。他想了一会,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晓寒,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嫖,比赌强。真的。」
巫晓寒眼波流转,啐了一口,问:「我还真不爱听。你这句话倒底看出来还真是个男人!你是不是也经常嫖啊?嫖怎麽就比赌强了?」
沈惜揉了揉鼻子,惭愧地笑:「不瞒你说,长这麽大,作爲一个男人必修课之一的嫖,我还没补上。这话也就是跟你们这些女人能说,还能赚些印象分,真说给男人听,明面上还有人表示赞同,暗地里肯定被人鄙视。但是,嫖确实比赌强。嫖,嫖到没钱,绝大多数就消停了,赚到钱再说;赌,赌到没本,绝大多数赌徒想尽一切办法还会继续赌,最终会把什麽都搭进去。嫖,说白了就是那一哆嗦的事,哆嗦一次,能消停好几天。赌,没白天没黑夜,无时无刻……嫖伤及己身,赌害及家人。你说赌好,嫖好?」
巫晓寒撅着嘴,白了沈惜一眼:「都不好!」
沈惜一下被噎住,苦笑:「姐姐,您这话,绝对正确!」
巫晓寒伸了个懒腰,似乎心情略好了些:「行了,老太婆了,絮絮叨叨说了那麽半天,够了。不说了!」
沈惜走过去,将原来装牛奶的空杯拿了,淡定地说:「没什麽解决不了的事。你这事,就看你想怎麽办,你想怎麽办就怎麽办。这段时间就住我这儿,想住多久住多久。早点休息,晚安。」
说完,沈惜想转身走人,没想到巫晓寒一伸手却把他拉住。沈惜惊愕回头。
巫晓寒咬着下嘴唇,一脸不怀好意的笑:「你还没给我看呢!」
沈惜差点把杯子掉地上。
「姐姐,你干嘛非要看这个?!说句实在话!你又不是没看过!呃……我不是说你看过我的,我是说你又不是没看过这玩意儿!」
「我只看过我老公的。从第一次和他做爱,到现在,我自始至终都只见过他一个人的。我就是想看看别的男人的,有什麽不一样……」巫晓寒其实是很倔的。
「没什麽不一样!」沈惜没好气地说,「长长短短,粗粗细细,黑黑白白,能有什麽不一样!还能长成什麽样子?」
巫晓寒不说话,就是一副任性小姑娘的样子,死赖着沈惜的裤角不放。看她现在的样子,周馨藟都比她要乖啊!
沈惜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要不我去网上下部A 片给你看?」
巫晓寒眼睛一亮:「耶?好主意!我还没看过哪!」随即又改了主意,「那个明天再说。现在有个活的,我爲什麽要看屏幕上的?」
沈惜叹口气,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走得更近一些。
巫晓寒脸上红扑扑的,盯着沈惜。
沈惜突然一把把巫晓寒搂到怀里,搂得紧紧的,一只手箍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像摸小女孩的头一样,在她的头顶摩挲。在耳边轻轻地说:「晓寒,都是妄念!不要管别人如何,我们要做自己。不能因爲别人做了什麽,我们就想再反过来做点什麽去报复。如果爲了报复而不再做自己,我们就是在报复自己。七岁的你,是我们班里最乖的女生;十岁的你,是在回家路上往我脖子里塞雪欺负我,却还让我特别喜欢和你待在一起的女生;十四岁的你,是迅速长成,让我们这帮毛头小子流口水的女生;十八岁的你,是被孙易峰抛弃,但马上咬紧牙关,坚持高三冲刺,成绩一直保持在前五名的女生;十九岁的你,是被绝大多数人反对,但坚持自己所爱,和周旻一起出国的女生;二十四岁,你是美丽的新娘,二十五岁,你是美丽的妈妈,直到现在……你要永远给我们留下好印象,不要去做那些让自己後悔,让身边人难过的事……」
埋在沈惜颈间的巫晓寒轻轻抽泣。沈惜肩头的衣服迅速濡湿。
沈惜一直搂着巫晓寒,轻抚着她的长发,直到她渐渐止住抽泣,他才放开她。两人对视片刻,沈惜又给了一个鼓励的微笑,再次拿起杯子,往外走去。
来到门边的时候,沈惜突然回头,笑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如果有一天,你的旧人去了,你的心结解了。你真的只是单纯想要看一下的话,我会考虑给你看哦……」
巫晓寒破涕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