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突然伸手揉了一把她的小脑袋:“也许我刚才说的全是杞人忧天,但毕竟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性。有备无患,我必须让最可靠的人帮我守着后路。你,肯定可以做到!你可不是一般的姑娘,你是裴语微啊!”
裴语微眼前一亮,脸上添了几分兴奋:“好!我知道了!”
沈惜又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容,暗暗松了口气。其实他心里有数,杜臻这一次约见,甭管有什么目的,至少自己的安全是有保障的。他怎么可能在刘家的别墅,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自己不利?何况沈惜也想不出他到底有什么理由会起歹毒的心思。所以别看他对裴语微形容得如此危险,但自觉十之八九没有大碍。
但这个世界意外很多,谁也无法预知未来。所以沈惜绝不愿让裴语微跟着自己去冒险。带这丫头过来是不想让她太失望,但不代表自己会让她身处险境。找个合适的理由,让她心甘情愿地守在别墅外,还是比较妥当的。
开进碧龙湾,很快就根据门牌号找到了刘家别墅。但沈惜没有立刻停车,而是继续向前。裴语微惊讶地问:“到了,你怎么不停车啊?”
“把车停在门口他们会发现你待在车上的。不能让你被他们盯上,我给你找个僻静点的地方!”
拐上一条安静的小路,沈惜停下车,嘱咐道:“等会你换到驾驶座。我进去以后,可能很快就出来,可能会待上一会,现在还说不准。过一个小时左右,我会给你拨个电话,表示我安全。但这个电话我不一定会和你说话,因为我不想让他们知道你就在外面接应我,所以我会把手机放在口袋里拨号,你不用因为没听到我说话而慌张。只要你能接到这个电话,就证明我没事。但是,如果超过一个小时,我一点动静都没有,你就马上报警,明白吗?”
裴语微半认真半紧张地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两人下车,裴语微来到驾驶座这边,沈惜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正要离开。小丫头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特别认真地说:“你一定要小心一点!”
沈惜微微一笑,快步向刘家别墅走去。
大概走了十分钟,沈惜来到铁栅门外,按了门铃表明身份后,就有人出来迎接。
“沈少,请跟我来!”
“嗯!”沈惜大摇大摆地进门,根本没用正眼瞅来引路的人,和一般富家公子的作派全无二致。
那人径直把沈惜引至杜臻等人所在的房间。
沈惜对刘凯耀点头打了招呼,也不等别人客气,直接一屁股坐到张沐霖上首,正好直面杜臻。他没急着开腔,先低声询问张沐霖:“有没有为难你?没什么事吧?”
张沐霖感激地摇头。
杜臻示意手下为沈惜送上一杯茶。“兄弟放心。张小姐是沈家的人,谁有那么大胆子敢为难她?”
沈惜漫不经心地剔起了指甲缝:“不敢为难啊?那还一直扣着她?师哥,有多大的事儿啊?非得我跑一趟。既然知道她是沈家的外孙媳妇儿,就算我沈惜没出息,在您这儿挂不上号,可冲着沈家的面子,师哥就不能痛痛快快让她走了?”
“兄弟你这话就冤枉哥哥了。张小姐都说了没事。但是,毕竟她今天不请自来,还提了些要求,无论是凯耀这边,还是我这边,总不能任由她随心所欲吧?”
沈惜嘴角泛起一丝不以为意的冷笑:“得!甭管怎么讲,我已经来了。师哥的面子我是给了,现在沈家的外孙媳妇儿,我要带走,师哥你给句痛快话,行,还是不行?”
杜臻皱皱眉头。沈惜进门后这份旁若无人咄咄逼人的架势,令他有些始料未及。他原本想说的话被打乱了节奏,一时接不上口。
“沈家的人谁敢扣?张小姐是客人,她想什么时候走都行!我没二话!”
“师哥痛快!谢了!”沈惜一拍大腿,站起身,轻轻拽了张沐霖一把,将她拉了起来。“那师弟我就不在这儿碍眼了,免得妨碍各位娱乐。告辞!”
沈惜正想走,杜臻突然慢悠悠地开口:“兄弟别急,我还有话没说完。张小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问题。可她还想从这儿带走一个人。这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沈惜面色一沉,目光自然落在一边徐蕾的身上。
没办法,穿着高中校服的她在这个房间里十分显眼。她面孔清丽,身形纤秀,典型高中女生的外表和身材。并无想象中超越年龄的火辣模样。只是在与她对视时,沈惜莫名觉得她眼里的一些东西更像是大学生甚至再成熟一些,完全没有18岁的感觉。
再看了一眼张沐霖,她的情明显是在乞求沈惜能带着徐蕾一起离开。
沈惜慢慢转过身来。
“这小丫头是凯耀接过来的,陪的是我朋友。张小姐闯进来,一句话就想带人走,实在是太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兄弟你说,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沈惜今天摆出的就是富二代纨绔圈子里流行的架势,这时也不去说什么国法良俗的废话,淡然一笑:“师哥说得对。霖霖太莽撞。确实没这样的道理……”
张沐霖紧挨着沈惜,听了这话有些惊惶,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了一步,沈惜一闪身又把她挡到身后。
“现在我求哥哥们一件事,我想带这小姑娘走。师哥给不给这面子?”
杜臻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沈惜此来,如此镇定,如此强硬,明明有求于人,却事事处处硬抢先手,偏偏又不出格,让人想翻脸也找不到机会,真是扎手。
“兄弟,面子归面子,道理归道理。咱们讲道理。她是凯耀接来的人,陪的又是我的朋友,哥哥要是给了兄弟面子,自己的面子就保不住了。兄弟是不是也体谅体谅哥哥我?”
“应该应该!”沈惜嘴上客气,面色却丝毫不为所动,“师哥说的有理。但这小丫头,师弟我今天非带走不可。过几天抽时间,请师哥和师哥的朋友吃饭道谢。行不行?”
杜臻打了个哈哈,站起身,来到沈惜身前。
“咱们这个圈子,谁还缺顿饭?吃饭什么的就算了。只要兄弟你答应我一件事,这个面子哥哥就给你!”
沈惜心里有数,暗叹一口气。
“师哥有什么吩咐,直说吧。”
“我们师兄弟这么多年没切磋,想再和兄弟较量一下。怎么样?不为难吧?”
杜臻此刻的笑容恐怕也只有沈惜能懂。
自从十几年前那场比试后,他一直等待着今天。也许没多少人能理解他这份执念,但想和沈惜再比一场的念头真真切切地缠绕了杜臻十多年。要不能了结这份心愿,他是不会甘心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沈惜没了推脱的空间,何况他本来隐约就有这个心理准备,干脆一口应承。
刘凯耀这时早已后悔。杜臻在和沈惜谈判时,动不动就说徐蕾是他接来的人,无形中把自己摆在了沈惜的对面。他想和杜臻保持良好关系不假,但也绝没有得罪沈家的念头。
但愿这场比试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至于让沈惜误会自己和杜臻联手打压他。
一定得让哥哥出面,请沈惜到雅福会坐坐,把这个梁子揭过。
后悔归后悔,身为别墅的主人,清场子的事还得他来招呼。刘凯耀让手下将沙发、茶几都搬开,腾出一个不小的圈子。他和徐芃、张沐霖等人都让到圈外。
屋子正中,只剩杜臻和沈惜对面而立。
先出手的是杜臻,倒也符合他一向先发制人的套路。只见他侧抢到沈惜左侧,左手拿住沈惜左上臂,往下一按,顿时将对手可能的出手路线封住大半,右掌成抓直奔沈惜面门。
沈惜猛一抖肩,挣开锁拿,往后滑步,躲开来势凌厉的一抓。
杜臻一招落空,后招不断,进步向前,左拳虚晃,右肩猛地撞向沈惜前心。
按照泰拳的路数,沈惜完全可以用左臂格挡,撤步消解劲道,顺势提左腿横踢对方前胸。但这一招力道太盛,他并不清楚杜臻如今身手究竟如何,万一他吃不住这招,无论是败了还是伤了,那就变成旧恨再添新仇,越发后患无穷。于是他只是跳步后退,各种反击后招一概不敢施展。
面对面的较技,最忌讳的就是心存顾虑。沈惜心中杂念一多,无论是招式还是气势,顿时都处于下风。杜臻抢到先手,穷追猛打,招招逼人。
三招过后,沈惜大腿终于吃了一招,痛得皱起了眉头。
他有心息事宁人,可也不会甘心做人肉沙包,任由杜臻耍威风。腿上的剧痛令他清醒,再加上拆了四五招后对杜臻如今的速度、力量都有了基本的了解,心中立刻想好了对策。
这时两人间有差不多相隔两步,杜臻猛跨一步,双掌立在胸前,一上一下直扑中宫。沈惜熟知心意拳的套路,知道此刻挥拳无用,对方双臂连攻带守,足以把自己任何攻击崩开。这招暗藏无数变化,右爪扣面门,左掌袭小腹,右肘下压猛击胸口,无论是哪一下,一旦被击实,纵然不受伤,只怕也会被一击而倒。
沈惜岂会轻易中招?摇闪技术是泰拳的基本功,沈惜这些年练习不辍,自然炉火纯青。只见他滑步、曲膝、沉肩,轻松避开杜臻的连续重击,趁其招数用老,猛地前冲,直逼对手前心。距离之近,令拳势大开大阖的杜臻一时反应不及。右臂飞速横至对手胸前,往后猛靠,右腿从后横扫,杜臻遭到前后夹击,再也无法保持平衡,向后仰倒。他终究也练了二十几年的功夫,在这千钧一发之刻,左肘横推,重重砸向沈惜胸口。
沈惜原本只需轻松推挡,就能隔住肘击,但他偏偏不隔不挡,任由他撞到了自己右胸,顺势往后一倒,消解掉了这记肘击大半的力道。当然毕竟还是吃了一招,被击中的位置火辣辣的疼。
两人几乎同时仰面倒在地上。房间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倒也不是很疼,以他们两人的身手,几乎在瞬间就跳起身来。
这六七招说时迟那时快,整个交手过程,兔起鹘落,电光火石。周围的人只见两人缠斗,最后一起倒在地上。能看出其中巧妙的,不过一两个人而已。
沈惜抢先开口:“师哥好功夫!师弟我尽了全力,还是免不了吃了两招,这次是我输了。”
杜臻紧蹙双眉,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过了许久,这才勉强笑了笑:“好说好说!兄弟这些年也一直没落下功夫啊!呵呵,有意思!我们一起摔倒,就算是平手吧!师兄弟切磋,不必论输赢!”
沈惜行了个标准的抱拳礼:“谢谢师哥夸奖!师哥这么谦虚,倒让师弟我不好意思了。不知道我现在能不能带人走了?”
杜臻显得有些意兴阑珊,不再阻拦。沈惜借着这个良机,带上张沐霖和徐蕾离开了刘家别墅。
这是距离沈惜离开,差不多已经过了一个小时,等在车里的裴语微不免忧心忡忡。终于看到沈惜的身影,不由得欣喜若狂,直接下车迎上前来。
“事情解决啦?你没什么事吧?”裴语微的眼中,张沐霖和徐蕾其实与空气无异。
沈惜笑笑:“我就在你面前,能有什么事?放心!”
几乎一直沉默着的徐蕾突然开口:“刚才你被打到胸口了。不疼吗?”
裴语微一下紧张起来:“杜臻动手打你了?”
沈惜右胸确实十分疼痛,他相信那里应该已经起了淤青,但在裴语微面前,还是要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没事没事,不是他打我,是我们切磋了几招。你忘了?我们是师兄弟啊!
他给了我一肘,我也扫了他一腿,扯平了!放心,没事!“他转头瞅了眼小女生,”你眼睛倒挺尖的!“
徐蕾撇撇嘴不说话。
上车后,裴语微在副驾驶座上,张沐霖和徐蕾坐在后座。裴、张两人只在刘绍辉的婚礼上见过一面,彼此十分陌生,顾虑到对方的存在,一路上都显得有些沉默。张沐霖本想感谢沈惜,一时也开不了口。
考虑到裴语微今晚还有别的约会,沈惜就先送她回家。裴语微这时起了一丝爽约的念头。经过这样一个下午,她现在最想做的,是听沈惜好好讲讲别墅里发生的事。
沈惜看出裴语微此刻心中所想,但他另有计划,也不便让裴语微在场,就提出第二天请她吃中饭,饭后顺便一起去中宁美术馆看展览。“上周你去接我,回来路上不是说想去美术馆看一个西班牙画展吗?明天我们一起去吧!今晚你和别人约好了,最好还是别爽约。”
这个建议倒也让裴语微动心,最终还是决定去赴约。沈惜将她送到她自己租的公寓楼下,见她进了楼,这才驾车离开。
裴语微一走,张沐霖立刻开口道谢,又为自己今天的莽撞举动道歉。
沈惜从内后视镜里看了看后座的两人,笑着说:“这种事,或许有不同的处理方式,但总的说起来,没有对或错。你不用道歉,更不要觉得是给我添了麻烦。
要是你遇到这样的事,还没想到要找我,说不定是在给我添更大的麻烦。“
张沐霖也不矫情,不再啰嗦。
徐蕾突然插口问:“嗯……我该怎么称呼你啊?”
沈惜一愣。“你怎么称呼杜臻、刘凯耀他们?就是别墅里那些人……”他吃不准徐蕾到底知不知道他们的姓名。
“杜总、凯哥……我叫你……沈总吗?”徐蕾隐约记得听别人对他的称呼,这男人应该姓沈。
“沈什么总……”沈惜被逗笑了,“我又不是什么大老板。你就叫我……沈哥吧。”
“哦……沈哥……刚才那位小姐是你女朋友吗?”
沈惜觉得这小姑娘很有意思,坐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车上,却一点都不局促,半点也不认生。
“不是……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聊起来不像恋人。不过她肯定很喜欢你就对了。”
徐蕾露出一丝与她的年龄不符的狡黠笑容,“沈哥你不是张老师的亲表哥吧?”
沈惜和张沐霖在后视镜中对视一眼。
“我是你张老师男朋友的表哥。她的男朋友也是你们学校的老师,你应该认识吧?”
徐蕾撇撇嘴:“认识……王逸博嘛……我觉得他配不上张老师。沈哥,你怎么不追张老师啊?”
“哈!”沈惜忍俊不禁,张沐霖哭笑不得,居然被自己的学生说得脸都红了。
“都说了,你张老师的正牌男友是我的表弟,我怎么追她啊?”
“切!你要这么说,就是有贼心没贼胆啦?”
沈惜恨不得能在这小鬼脑门上凿一下。“断章取义!哎,我说,你对我这么个把你带出狼窝的恩人说这种话,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啊?”
徐蕾吐吐舌头:“我在那里又没危险,谁要你救?我是去玩的,不是去被人玩的。你们非要把我带走,我没意见。可我没必要因为这个感激你吧?”
沈惜洒然一笑。张沐霖却有些不好意思:“蕾蕾你说什么呢!你知道待在那里会遇到什么事吗?”
“知道,不就是跟男人上床嘛,无所谓啊。要是那个杜总的话,我没意见。
那个杨哥我不喜欢,才不会跟他上床!杜总说了,不会强迫我,随我高兴。再说,我觉得杨哥也没看上我,大概是觉得我身材不好,不够性感吧。“
张沐霖被自己学生这段满不在乎的话噎得哑口无言。这个学期以来她俩虽然处得不错,但一直没涉及这方面话题,她想不到徐蕾这小姑娘在说些时,竟是如此随意开放。
“对了,如果我承认你今天算是我的救命恩人,那我该怎么感激你啊?”徐蕾突然又转向沈惜。没等沈惜说话,她就自问自答:“反正我啥都没有,看你的样子也不缺钱,我以身相许,行不行啊?”
“徐蕾!”张沐霖觉得她说得越来越不像话,开口喝阻。
徐蕾歪歪脑袋,闭口不言。
沈惜笑呵呵地说:“行啊!以身相许这种美事怎么会不行?不过在那之前,要先吃饭。你们想吃什么?”
“随便……”徐蕾耸耸肩,她对这个真无所谓。
张沐霖听沈惜居然也同意徐蕾“以身相许”,一时有些震惊,不知该说什么。
“牛排?披萨?火锅?还是去吃自助餐?”沈惜给出一些选项。
“我想喝酒!”徐蕾突然提出要求。
“啤酒?红酒?洋酒?”沈惜毫不惊讶,又给出一些选项。
张沐霖实在有些跟不上同车这两人跳跃性的思维。
“啤酒、洋酒随便!我不爱喝红酒!”
沈惜想了想,摇摇头:“你穿着校服,我可不敢带你去喝酒!更别说身边还跟着班主任,这也太不像话了!下次吧。”
“不要!谁叫凯哥说让我要有个高中生的样子!我里面还穿着情趣内衣呢!
怎么不能喝酒!“徐蕾挺固执,”叫披萨外卖去我家吃吧!在我家里喝酒总没问题了吧?“
“你家大人不管你的吗?”沈惜略有些好。
徐蕾轻轻“哼”了一声:“我亲爹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继父早死了。我现在自己租房住,我妈管不了我。”
“那好吧!等会路过超市。我去买些啤酒,再叫外卖去你家吧。”
徐蕾租的是个六十平米左右的小公寓,收拾得很干净,像是这个年龄的女生该有的样子。不过在洗手时,沈惜在卫生间一个小衣桶里看到一条待洗的半透明粉红蕾丝内裤,却又显示出这屋子主人的与众不同。
趁徐蕾回卧室换衣服的机会,张沐霖悄悄问沈惜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对她这样有个性的小姑娘,你不想多了解她一点吗?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沟通方式。这丫头,和一般高中女生截然不同,不妨用直接一点的方式,你得把她当作成年人来看。她满18周岁了,明天又是星期天,让她喝点酒也无妨,有利于沟通的。”
“好吧……”张沐霖承认沈惜说得有理,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从卧室走出的徐蕾,换了身米白底色的小熊图案睡衣,看上去乖巧了许多。
冬季睡衣大多宽松厚实,张沐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如果换到夏天,依徐蕾的性子,要是任性地穿套性感的睡衣,或者索性直接穿着她所说的情趣睡衣出来,那她可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学生了。
经过一个下午的折腾,徐蕾倒还好,沈惜和张沐霖都饿了。披萨被消灭得特别快。垫饱肚子后,三人喝着罐装啤酒闲聊。张沐霖酒量一般,也不太喜欢啤酒的味道,只是陪着意思一下,大半小时都没喝完一罐。徐蕾则一看就“酒精考验”,没多久手边就摆了三四个空罐子。
沈惜喝得不比她少,以他的酒量而言,只当喝了水,全然不在话下。他一直找些轻松的话题来聊,倒是把徐蕾的星座血型三围爱好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一直差不多九点,感觉徐蕾已经有了六七分的酒意,就交流气氛而言,正是恰到好处,沈惜自然地把话题向她的生活态度上引。
徐蕾也像憋了一肚子的话,平时无处倾诉,现在酒意正酣,根本不需要沈惜多加引导,滔滔不绝地说起自己的事来。
“我可不是为钱!”徐蕾面孔泛红,连脖颈都添了几分桃色。
徐蕾家并不穷,她情愿跟着钱宏熙、刘凯耀瞎混,从来就不是为了钱。其实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究竟是为了什么。
当然徐蕾并不是一生下来就是有钱人家的女儿。她的父母都是辛苦为人打工的普通人。在她有关父母的记忆几乎全都是争吵。尤其是在他们离婚前的那段时间,父亲常常醉酒晚归,在家里对母亲也总是又打又骂,满嘴都是像什么“骚货”、“婊子”之类徐蕾当时根本听不懂的词语。
6岁时,父母离了婚,父亲随即离开中宁,至今再也没露过面。很快,就有一个男人经常在家里出现,有时也会留在妈妈的卧室里过夜。半年之后,妈妈胡丽萍再婚。
徐蕾从此搬进一个大房子,过上了此前根本不敢想象的富家千金的日子。
徐蕾很聪明,还很敏感,思想和观念也比同龄人成熟得多。
还在读小学时,她就基本弄清了亲生父母和继父间的纠葛。
胡丽萍和丈夫是在榆顺县长大的。榆顺位于北部山区,是中宁市经济最落后的地区。夫妻俩高中毕业后分别进城打工,相识、相恋直至结婚生女。
徐蕾3、4岁时,胡丽萍来到足浴店打工。足浴店黄老板家底丰厚,在整个中宁一共开了二十来连锁店。没过半年胡丽萍就被黄老板搞上了床,两人暗地里鬼混了一年多,终于被徐蕾的爸爸捉奸在床。争吵打闹了大半年后,父母的婚姻走到了尽头。
也不知是胡丽萍在床上确实别有风味,还是其他方面的优点吸引了男人,半年后,离婚多年的黄老板索性娶了胡丽萍。他过去有过两段婚姻,但没有留下子女,徐蕾这个继女就成了家中唯一的孩子。他倒也确实表现得像个满分继父,对她一直很好。
直到那个让徐蕾迷茫的夜晚到来。
在距离14岁生日不足两月时,徐蕾来了初潮。半年后,她老家一个表舅因肝癌过世,自幼和这表哥十分要好的胡丽萍赶回榆顺奔丧。
胡丽萍一共去了四天。她离开的第二天是周五,就在这天晚上,黄老板来到徐蕾的房间,半哄半强迫地把继女弄上了床。
慌张懵懂的徐蕾,带着几年积累下来对继父的好感和孤立无援的惶恐,丝毫未加反抗,浑浑噩噩地被剥光衣服,在羞涩忙乱中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次。那根让他莫名畏惧的丑陋肉棒不断地进进出出,直到它在体内留下一股泛着病态白色的稀薄精液。
初经人事的徐蕾一夜间被继父搞了三回,一直折腾到凌晨三点才睡。最后一回,黄老板特意把她带到卫生间,在大镜子前操她。徐蕾一边按照继父的要求大叫“爸爸操得我好爽”,一边从镜子里清楚地看着自己的裸体,和男人在自己身后不断耸动的模样。
第二天,徐蕾睡到中午才起。白天时候黄老板没有再来骚扰她,让她在房间做作业。可心乱如麻的徐蕾怎么可能专心学习?满脑子乱七八糟全是理不清的思绪。
她对男女间的事情并非完全陌生。幼年时住的是个小房子,父母虽然遮遮掩掩,但终究不可能完全避过女儿的耳目,她隐约留有父母抱在一起在床上翻滚的印象。而胡丽萍嫁给黄老板后,有几次以为女儿已经进入梦乡,深夜和丈夫在客厅做爱,也被并未熟睡的小徐蕾偷瞥到。
但徐蕾对这种事落到自己头上,尤其对方还是自己继父全无任何心理准备。
怪的是,她既不气愤,更没有仇恨,只是茫然于接下来该怎样和继父相处。
还没想出什么头绪,吃过晚饭,黄老板又来到继女的房间。徐蕾本以为他又要和自己做爱,可这次他没急着把肉棒放入自己下身,而是塞进了她的嘴里。
这是徐蕾第一次口交,想到男人同时还会用这根肉棒撒尿,她就觉得有些恶心。但继父却很兴奋兴奋,让徐蕾知道了男人对这种性交方式的钟爱。没过多久黄老板就在她嘴里射精。
原来不光是昨晚那种方式,只用嘴也能让男人满足。徐蕾顿时爱上了这种方式。虽然脏了点,至少自己不必忍耐疼痛。
当然,最后黄老板还是没放过她那嫩得能掐出水来的肉穴,临走前还留下两片药,叮嘱她一定要吃。
星期天,黄老板带徐蕾上街,从衣服、包包再到网球拍,给她买回一大堆东西,还在苹果专卖店为她预购了一台还没在中国大陆发售的Iphone4S。胡丽萍回家后,黄老板收敛了一些,好多天都没来骚扰徐蕾。但徐蕾经常会听到父母的房间传来若有若无的叫床声。两周后,趁着妻子出去和朋友打麻将的机会,他又搂着继女滚到床上。
徐蕾和母亲的关系并不亲密,她在家里常常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几乎从不和胡丽萍说任何心事。继父对她做的这些事,她从没跟胡丽萍说过。但此后继父对她越来越放肆,也越来越不加掩饰,有时胡丽萍在家时,他也会趁她去洗澡或做饭的当口,让徐蕾给他舔肉棒。所以徐蕾怀疑,胡丽萍可能早就知道了这些事。
只是她从没表现出任何异样。
黄老板隔三差五就要享用徐蕾鲜活水嫩的肉体。他还一直想给继女的屁眼破处。但徐蕾对肛交十分恐惧,始终拒绝尝试。黄老板对乖巧听话的继女还是挺满意的,或许是觉得自己迟早能如愿,没必要把小女孩逼得太紧,也就没有强求。
如果他能预知后事,肯定不会有这样的耐心。2012年5月,黄老板在高速公路上遭遇四车追尾,一命呜呼。他父母早亡,又没有近支亲属,两任前妻都没有子女,偌大家财全都落到胡丽萍手中。
胡丽萍此后也没有再嫁,守着丈夫留下的二十多家足浴店,娘俩过起了滋润的日子。
半年稀里糊涂陪继父上床的生活,对徐蕾来说像做梦一样。除了处女膜确实被破的现实和学会了各种姿势和叫床花样外,好像什么都是虚幻的。
时间来到2013,徐蕾即将面临中考,功课不可避免地紧张起来。
某个星期三下午第一堂课,徐蕾被突如其来的强烈经痛折磨得坐立难安,她从医务室拿到假条,提前回家休息。本以为这个时间点,妈妈应该在外面和朋友打麻将,没想到一进家门就看到她的鞋。令她惊讶的是,玄关处居然还摆了双高级的男式皮鞋。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徐蕾并未声张。她小心翼翼地走向二楼,还在楼梯口,她就听到从母亲卧室传出一声声放浪的叫喊。
强忍着心中跳荡,徐蕾蹑手蹑脚来到母亲卧室虚掩的门边,从小小的缝隙看进去,首先落入眼帘的是个硕大的肥白臀部,随即就是一个正在不断冲刺的年轻男人。徐蕾看不清他的脸,但从他的身形、声音和半边侧脸来判断,这男人顶多也就27、8岁,绝不会超过30岁。
现在胡丽萍摆出的姿势,在继父口中被称为“狗交式”。徐蕾记得他最喜欢一边抽打自己屁股,一边叫自己“小母狗”。
徐蕾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时只觉得好笑,难道继父就没有意识到,那么开心地操着一条母狗的他,不也就是一条公狗吗?
卧室中那男人也管胡丽萍叫“老母狗”。而胡丽萍应声时,不但一直自称“老母狗”、“老骚屄”,还不停地叫那年轻人“大鸡巴爹”,听得徐蕾咋舌不已。
更让徐蕾惊讶的,是那男人接下来的话:“老母狗,屁眼被老子操得爽不爽?”
她心里突突的跳,原来妈妈现在被插的并不是前面的洞洞,而是屁眼。
胡丽萍的叫声显得又痛又爽,连声求大鸡巴爹把自己的老屁眼操烂。就在她连串荤素不忌的浪叫声里,年轻男人终于射了。胡丽萍起身找纸巾擦抹下身,男人躺倒在床上,嘿嘿笑着说自己要休息一下,叫她赶紧过来清理鸡巴,要是清理得好,等会就赏她尿喝。
徐蕾难以想象自己母亲跪在男人面前,任他尿在脸上嘴里,还不断咽下尿液的场景,又害怕卧室里的人发现她,就不再偷窥,悄没声地下了楼,走出家门。
离家不远处,停着辆崭新的奥迪。徐蕾判断这可能是卧室里年轻男人的车,就等在附近。差不多一个小时后,那个年轻人走出她家,来到车旁。徐蕾突然走上前去,问他是不是刚去过自己家。那年轻人吓了一跳,发现面对的只是个初中小姑娘,很快又镇定下来,大咧咧地承认。
徐蕾沉默地坐进副驾驶座,始终一言不发。那年轻人故作镇定地带着她兜了一会儿,终于忍受不了这暗黑小姑娘恐怖的冷漠,主动问她是不是知道了自己和她妈妈的事。
徐蕾说她完全不在意这个,妈妈的事也轮不到她管。年轻男人被她的淡定唬住了,问她到底想要什么。徐蕾酷酷地说:“我什么都不要。就让你陪一会,行不行?”
男人莫名其妙地陪她逛了好久,这才送这有些叨叨的小姑娘回家。
此后徐蕾经常去找这男人——电话号码是第一次见面时问来的。但她总是沉默寡言,把那男人搞得心里长毛。他终于忍无可忍,吓唬小丫头:“你再这么缠着我,小心我把你干了!”
结果,他没能吓到徐蕾,相反,他被徐蕾吓到了。这丫头答道:“干就干。
想干我,你就找个地方。想在车上干也行!“
男人觉得自己被这黄毛丫头藐视了,气哼哼地把她带回家,毫不客气地操了她。直到这时,他才惊讶地发现,原来这个初中小女生早就不是处女,口交技术也十分纯熟。“还真是老骚屄养出来的女儿,小骚屄!”
这男人叫钱宏熙,三个月前去足浴店放松时认识了胡丽萍,很快就和她搞在了一起。
从钱宏熙身上,徐蕾收获了人生第一次高潮。她渐渐明白,原来在床上,不完全像和继父做爱那样,女人纯粹是为男人服务的,女人也可以得到无比的快乐。
有一个肯管不到30岁的年轻人“大鸡巴爹”的亲妈,又有个喜欢一边听着她叫爸爸一边操她的继父,徐蕾在性方面的起点简直高得不能再高,几乎是从刚开始就抛弃了所有少女应有的矜持和羞涩,全无任何禁忌。
钱宏熙很想知道是谁给徐蕾破了处,但她始终不肯说。除此之外,她几乎能满足钱宏熙的任何要求,只是一时还不能做到像胡丽萍那样喝尿,但还是接受了让钱宏熙在她身体上撒尿。
这段怪的关系开始后没多久,徐蕾参加了中考。竟然还考进全市前60名,顺利进入市重点市一中。
中考后的暑假,徐蕾主动提出要钱宏熙给她的屁眼破处。
在高中,徐蕾仍然保持着和钱宏熙间的关系。胡丽萍很少管她,当然,说实话也根本管不了她。所以徐蕾每到休息日,常常就整天泡在钱宏熙身边。大部分时候,她在室内根本不穿衣服,就这么光溜溜地晃来晃去,一旦钱宏熙来了性致想干她,她就撅起屁股,任由他干自己下身任意一个洞穴。
钱宏熙还是更偏爱搞熟女。因此在这对母女中,他对胡丽萍的兴趣更大一些。
但对这么一个主动送上门,又日复一日愈发风骚淫贱的高中女生,当然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渐渐的,他带着徐蕾出去和狐朋狗友们一起鬼混。
徐蕾并不抗拒群交,相反还因为能连续被操而倍感刺激。她也不介意被钱宏熙送给其他男人玩弄,甚至和他一些财大气粗或者性格霸道的朋友相处得颇为愉快。后来刘凯耀玩过徐蕾后,意犹未尽,问钱宏熙能不能借来多玩几天。钱宏熙对徐蕾并没什么感情,本就只当她是个捡来的充气娃娃,既然刘凯耀喜欢,索性就把徐蕾“送”给了他。
从此之后,徐蕾基本上成了刘凯耀的“洋娃娃”。
“怎么样?我的故事好不好听?”徐蕾又喝了一大口啤酒,笑嘻嘻地问。
张沐霖听得目瞪口呆。她自己也有一段隐秘的过往,但像徐蕾这样的经历,她还是觉得不可想象。
“你为什么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呢?”这部分是最令张沐霖感到不可思议的。
整个过程里,完全是徐蕾主动的。钱宏熙本来根本就没打过她的主意。
“我不知道,我就是想去找他。”
“也许,她在寻找一个有力量的,能让她感到安心的男人。钱宏熙……”沈惜说出这个小学同学的名字时,不免顿了顿,“比她的继父更强大些,而刘凯耀又比钱宏熙更强大。她说愿意和杜臻上床,那是因为杜臻看上去比刘凯耀更强大。她也许不是沉迷于性,她只是渴求着被力量保护。”
张沐霖沉默无语。
徐蕾咯咯笑:“你说的很有道理哦……你也很厉害啊。你和那个杜总打的时候好帅啊!所以我现在想要和你做爱,好不好?”
张沐霖上前从她手中夺走了还剩下四分之一的啤酒罐。“你喝醉啦!你班主任我还在这儿呢,你就敢胡说八道?”
徐蕾完全不怕,扯着张沐霖的袖子,说:“那也不怕,我们3P嘛!沈哥这么厉害,肯定能把我们两个都操趴下。”
张沐霖被她说得面红耳赤,尴尬地瞟了眼沈惜,连斥责都忘了,借着要上卫生间的机会,暂时离开。
沈惜摇摇头:“你干嘛要作弄你张老师啊?她很关心你的!”
“我知道!我没作弄她,我说的是实话。王逸博有啥好的,明显是跟沈哥你好啊。再说,就算张老师舍不得她那个傻男友,也不妨碍她和你上床啊。”徐蕾振振有词,“沈哥,你之前还说我以身相许是好事呢,今晚想不想跟我做啊?”
沈惜挑了挑眉毛:“今晚还是算了。”
“为什么呀?”徐蕾认真地与沈惜对视,发现他的目光中真的没有半点对自己的欲望,有些不可思议,“你也觉得我太瘦?身材不好?我在床上很乖的,你喜欢玩什么都可以!”
沈惜善意地笑:“不是,你很有吸引力。”
“那……”徐蕾还想追问,但张沐霖已经回来了,她不怕被责备,但是怕啰嗦,所以闭了嘴,不再说下去。不过沈惜好像全然不避忌张沐霖,继续说:“蕾蕾……你比我小那么多,我就叫你蕾蕾吧。你觉得刘凯耀、钱宏熙他们喜欢你什么?”
徐蕾皱了皱鼻子:“我嫩呗……还有我耐操,男人想玩什么花样我都行。有一次我和三个男人搞了整整一个晚上,他们都射空了,软得怎么舔都硬不起来。”
“呦,你本事还挺大!”沈惜居然还夸了她一句。张沐霖有些听不下去,作为老师,实在不太适应这样的交流方式。不过,她还是尽可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因为她发现徐蕾对沈惜的好感和信任度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增长——当然也有
酒精的作用——而这些正是有效交流的基础。
“那当然!你确定你今天不留下来试试我的功夫哦?”
自己的学生对男人展开如此露骨的挑逗,张沐霖觉得自己不能毫无表示。她刚想插口,沈惜先开了腔:“今天我留不留下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有没有想过,就凭你嫩和床上功夫好这两条,男人们会喜欢你多久?”
徐蕾被他问得一愣,不过明显她自己也想过这个问题,很快就反应过来:“不会很久的啦。嫩是没用的,再过几年就不嫩了。床上功夫好嘛……再好也会过时,男人都喜欢新鲜的。反正我本来就没指望他们会喜欢我很长时间。”
“你需要强有力的男人,可你不能保证这样的男人喜欢你很久,那怎么办?”
徐蕾歪着脑袋,无奈的笑:“怕什么……”
沈惜打断了她:“我知道,你觉得大不了不断地找新的男人呗……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找一个能让强有力的男人长时间喜欢你的方法呢?”
徐蕾眼睛一亮,咬着小嘴唇,带着副骚骚的小模样望着沈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