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子扬撇了撇嘴:「抽烟、酗酒也都有惯性……」
「啊?」袁姝婵脑子一时转不过来,没明白他的意思。
「我小时候也挺叛逆的,家里管得严,我特别喜欢跟老爸对着干。初中开始我学抽烟,一直抽到读研究生,最凶的时候一天要抽一包半,但後来我觉得应该戒,於是就戒了。我大学时有一次失恋,跑出去喝酒,到後来养成习惯了,每天晚上一定要找地方喝,哪天没喝醉就睡不着。这种日子大概过了一个月,後来不至於每天都喝得那麽凶,但还是会三天两头出去跟哥们喝大酒,有两三次都因为酒精中毒送去医院打吊针。读研究生的时候,我把酒也戒了,现在只偶尔少少地喝一点红酒。所以我完全不相信什麽只要过去怎样,将来就会永远怎样这种事。人,一定可以改变自己,只看他想不想改,有没有理由去改。」
「哦?」这下轮到袁姝婵有些沈默了。
於子扬往两人的杯子里各自稍添了些酒,举杯示意:「往事无论浓淡,经年不说悲喜。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都要往前看。」
袁姝婵和他轻轻碰杯,这次她没有喝干杯中酒,只是稍稍沾唇就放到一边。於子扬从她的情里看得出她接下来还有很要紧的话想说,就耐心等着她开口。
「好,我们都往前看。说说现在的事。你知道,你进公司那会,我刚离婚,现在也两年了,这段时间里我一直没再恋爱,没谈婚论嫁,但不等於我一直没有男人,这个意思你明白吧?」
於子扬笑笑:「我明白啊,我觉得这个比出轨正常多了。」
「一般男人不是都应该会觉得像我这样的女人,只适合上床,讨来做老婆很不保险的吗?随时可能给你戴绿帽子哦。」
「姐姐,我是从荷兰回来的,你知道那边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吗?哈哈……」於子扬笑着摇头,「我是这麽想的,作为一个精和肉体各方面都很正常的女人,如果你对我确定有爱意,也可以尽可能把这份爱延续下去,而我能在心灵、肉体各方面和你达成默契,那我根本不应该担心自己会戴绿帽子。如果因为我哪里做得不好,或者说我根本做不到,那我们需要的是沟通,实在不行,那只好分开,这不是谁对谁错谁好谁坏的问题;如果我把作为一个丈夫该做的都做好了,你还会去外面找别的男人,那只能说明我的眼光太差,找了个不正常的女人。反正到目前为止,我觉得你应该不是那样的。」
「呦,这麽自信啊?」袁姝婵看着那张青春飞扬的脸,不知道为什麽突然有了种强烈的喜悦感,笑着打趣说。
「嘿嘿,这不是自信,只是一种感觉。」
「你想太多了啦,我可还没跟你恋爱,心灵、肉体的默契八字都没一撇,你觉得自己的感觉靠谱吗?」
於子扬特别较真地点点头:「我觉得自己的感觉很靠谱。」
「呵呵……」
「姐姐,你说我到底还有没有机会呢?你上次可是一口回绝,说我肯定没戏,今天愿意陪我说这麽多,是不是我死刑改死缓了?」
「死个头啊!说点吉利的不好吗?好吧,我承认,通过今天的谈话,上次我的彻底否定有点过了,你应该还是有机会的。不过,我要特别强调一点,现在只是恢复了一点可能,我可没有答应做你的女朋友,现在你和我的关系还是和过去一样,没有任何变化。所以,我可能等会刚和你分开,就马上去找炮友约会,这你能受得了吗?」
於子扬苦了苦脸,带了几分不甘心地说:「姐姐,你这样直接告诉我,当然会有点不爽啦,但这事我管不着。再说了,这只能说明是我魅力不够,不能马上吸引你,甚至还比不上你的炮友。所以在还没能彻底搞定你之前,我也没资格管你的私生活,对吧?不过,姐姐……」他揉了揉脑门,又使劲抓了抓脑袋,「你尽量别让我知道你找炮友约会。知道某件事可能会发生,和明确知道这件事正在发生,是两回事。我能接受你约炮友,但如果要知道了你正在约会,我可能忍不住还是会瞎想,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看他这副呲牙咧嘴却又特别认真的模样,袁姝婵笑得更开心了:「你还真的挺有意思的,过去没发现。本来你在我心里只是个及格分,现在差不多有75分啦,哈哈……要是换成姐姐我年轻时,有80分我就嫁了,可惜现在我已经结过一次婚,要求变得更高了,没有 90分以上,我可不会再考虑嫁人哦。」
於子扬嘿嘿一笑:「没事,高标准严要求嘛,我从小习惯了。」
袁姝婵被他逗得一乐,很快又板起脸,楞了一会,突然非常严肃地说:「小朋友,姐姐很认真地最後建议你一次,你还是不要追我了,你值得更好的。」
「嗯……」於子扬也不反驳什麽,在脸颊上无奈地挠了两下,「可是说不定,未来的每天,都能在你身上发现新的好啊。」
「好吧……」袁姝婵长出一口气,「姐姐我算是仁至义尽了,以後你可别来找我哭。行了,我们走吧,姐姐我要去和炮友约会了。」
於子扬听到这句话一时有些发呆,很快反应过来:「啊?呃……好吧……那,走吧。」
看他强自淡定,终究难掩失落的样子,袁姝婵忍不住笑了,放低声音问:「如果你不想我去找炮友,那要不你今天尝试一下这个角色?」
於子扬转了转眼珠,明显是认真考虑了这个建议,随即一板一眼地说:「姐姐,我觉得你有种拿我顶包的感觉啊?下次吧,等你真觉得我身上也有能吸引到你的点了,我们再上床吧!」
「聪明!」袁姝婵也收起了之前的戏谑表情,「你要麽就是我的旧同事,要麽就是我男人,我是不会在想好要不要做你女朋友之前跟你上床的。」
和於子扬分开,之前最後喝的那两杯酒令袁姝婵此刻升起几分醺然,下午和沈惜聊到郭煜时产生的一点点生理冲动这会又泛了起来,胸腹间像塞了团乱麻,胀鼓鼓的,脑子里挤满了乱糟糟的念头。
「要不去找郭煜?」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第一时间又被袁姝婵否决了,昨天刚上过床,今天就没必要再主动送上门了,还是回家睡觉更稳妥。
这个夜晚,在熏熏然飘飘然中心底绮念难抑的,还有宋斯嘉。
周二下午从上海飞回中宁,宋斯嘉根本没时间休息,马不停蹄就忙开了,其实只要再过一天,端午假期就要开始了,可偏偏这学期她在周三上午和晚上都有课,所以假期前的这一天她反而是崇大校园里最忙的一个。就算进入假期,她也没得空,期末考试即将开始,假期第一天,她几乎把整天的时间都用来最後确认这学期上的两门课的考试内容。
总算今天痛快地睡了个懒觉,赖到中午才起。下午丈夫开车带她去了中宁植物园,六月里,花菖蒲开得正盛,植物园照例办了六月花展,近四分之一的园区,超过20公顷土地遍植各色花菖蒲,色泽鲜丽,摇曳轻盈,徜徉於花海之中,宋斯嘉最近累积下来的疲惫和紧张终於消解了大半。
吃过晚饭,夫妻俩又去了近几年刚兴起的「漫漫时光」休闲区喝咖啡。这里位於崇林江畔,不少风情各异的咖啡馆、休闲吧、小剧场、博物馆遍布其间。年後这几个月,宋斯嘉始终陷於不可自拔的忙碌之中,连周末和沈惜打羽毛球的固定节目也被迫取消了很多次,难得像今天这样悠闲,吹着江风,品着咖啡的醇香,放空所有压力,单纯享受时间的流淌,这个夜晚令她颇感心旷怡。
回到家中,洗完澡,宋斯嘉发现今天的节目原来还没有结束。齐鸿轩关掉家里几乎所有的灯,只在客厅点上了十几支蜡烛,打开许久没用过的CD机,放入一张久石让的经典钢琴曲CD,在幽光浮动、音韵流转中,他取出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笑嘻嘻地说:「老婆,我们很久没有轻松地聊天了,今天我们就一起喝一杯吧。」
「好啊!」宋斯嘉虽然不惯饮酒,但过了身心放松无比愉快的一天後,也没有理由拒绝丈夫把酒谈心的邀请——其实,两人之间有效沟通原本就不算多,能多聊聊肯定是好事。
齐鸿轩搞这一套当然有他的盘算。
妻子最近连续两次对自己撒谎,还都与那个姓方的教授有关,这不能不让齐鸿轩浮想联翩。尤其这次两人还结伴去了上海,在妻子撒谎说一直待在房间的那个夜晚,她到底在哪里?到底在干什麽?
尽管有这麽多疑问,可齐鸿轩却想不出适当的追寻答案的办法。
最直接的途径当然是和宋斯嘉摊牌,告诉她自己不但知道她那天晚上并不在房间,还知道她曾瞒着自己与方宏哲约会,要她对这两件事都给出明确的解释。可上次在咖啡馆发现妻子的秘密时,齐鸿轩也在私下密会苏淩艳,这使他自己也有些底气不足;後来为了查探妻子是否待在房间,他又从一开始就在刻意设局试探,一旦全盘揭开,势必要把他事前事後那些小心思小伎俩都牵出来。面对宋斯嘉,齐鸿轩在心理上始终有些势弱,尤其是他一贯希望在妻子面前打造自信大气的形象,不愿把内心的恐慌和猜疑暴露在她面前,所以直接质问这条路他是不愿走的。
思前想後,齐鸿轩决定试试「酒後吐真言」这一招。他知道妻子酒量一般,除非是像学校院系聚餐之类的重要应酬场合,或是春节、老人寿辰时的家宴,否则她基本上不沾酒精,即便当初办婚礼时,她也没喝多少酒。要是能让她喝得迷迷糊糊难以自控,在适当引导下,或许就能让她说出一些隐秘的真相。
在齐鸿轩刻意的殷勤下,三分之二的酒都进了宋斯嘉的喉咙,他惊讶地发现妻子的酒量比他想象得要好一些,直到现在还没有喝醉的迹象,好在早有准备,他又拿出了第二瓶酒。
「还喝啊?」宋斯嘉略感怪,说是夫妻谈心,但之前这一个小时里,两人聊得不多,话题也是天南海北的尽是闲扯,丈夫劝酒倒是很勤,她现在已经有些发晕,只是勉强还能支撑。照她的本意是不喝了,但看齐鸿轩兴致很高,反正第二天还是假期,在家里喝醉了也无伤大雅,索性也就由得丈夫去了。
齐鸿轩为今晚的计划一共准备了四瓶红酒。想要宋斯嘉陪他喝白酒,想都不用想;至於啤酒,他觉得就算妻子酒量再差,想靠啤酒把她灌醉到能毫不设防地吐露秘密的程度,那也不容易。他本以为妻子在喝完一瓶红酒後就会露出醉态,然後他就可以开始试探诱导,并确定接下来是不是还要劝妻子继续喝。没想到宋斯嘉平日里虽然很少喝酒,酒量却比他想象的要好,直到第二瓶红酒见底,她才终於有了明显的醉态,斜倚在沙发背上,坐姿再也无法保持端正,身体在沙发上蹭来蹭去,脸颊红扑扑的,说话声也难以自控地放大了许多。
劝已经醉了的人继续喝酒通常不费事,齐鸿轩又劝妻子喝下两杯酒,慢慢把话题往上海之行和方宏哲身上扯。可是和喝醉的人对话往往让人无比头疼,所谓「酒後吐真言」,一般是喝醉的人自己主动畅言,要想通过问答的方式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可没那麽容易。醉後的宋斯嘉确实不再设防,说话与平时相比也不怎麽经大脑,往往很多话都是脱口而出,可十次里有九次是答非所问,偶尔准确应答一句,也会很快转到别处去,前後意思根本无法连贯。齐鸿轩费了老大功夫,还是一无所获,反倒弄得自己满腹郁闷。
宋斯嘉眼变得越来越迷离,娇躯扭动,双腿反复交叠,双颊通红,眉眼含春,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关系,竟是一脸媚态。她很少喝醉,所以几乎没人知道一个小小的秘密,而宋斯嘉之所以极少喝酒,除了不喜欢酒的味道以外,更主要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小秘密——在醉意之中,她发现自己心中的欲望特备容易被唤起,喝得越多她越想做爱。至於在醉意极盛时,她会不会因为欲望而做出一些不雅的举动,宋斯嘉是不知道的,一来从小到大喝醉的次数屈指可数,二来每次沈醉後醒来,记忆往往也会缺少一大块。
她现在就有些欲念难耐,她想要做爱,想要被爱抚和亲吻,想被拥抱和深情凝望,想要嗅到怀中男人的气息……
换作平时,看到妻子的这副态,齐鸿轩可能就把持不住了。但今天他一直惦记着自己的计划,所以没能马上捕捉到妻子传递出来的信息。另外,最近他心里也有一层约束。陈建芬专门找了位老中医帮他开了个温养方子,每天都得煎服中药,睡前还要泡药足浴,虽然那位医生没有嘱咐禁欲,但陈建芬还是要求儿子在第一个月疗程里尽量养养身子,「弱精症」这件事是齐鸿轩心底的一块大石,所以即便平日里他不怎麽在乎老妈那些啰啰嗦嗦的叮嘱,这次倒是认真贯彻下来了,所以今晚他一直都没对妻子产生什麽想法。
等他终於承认今晚的计划失败了,注意到妻子此刻不同寻常的娇媚,却已经来不及了,没过多久,宋斯嘉就沈沈睡去,怎麽都唤不醒了。
抱着妻子来到床上,宋斯嘉睡得很沈,呼吸均匀,面上的桃花色尤未退去,透着寻常难见的特别的媚意。
齐鸿轩关了房间里的灯,也上了床,但许久都没能睡着。他斜靠着床背,时不时看一眼身边酣睡的妻子,面上阴晴变换,晦涩不明。
最近在心情上与齐鸿轩有几分相似,自然还有施梦萦,患得又患失,偶有得意,大部分时候却心如蚁簇。好在她有一点比齐鸿轩强些,现在的施梦萦有一个明确的目标,每天睁开眼,都清楚为了平复心底的痛苦,自己要做什麽,怎麽做。
假期最後一天,时近傍晚,施梦萦默默地坐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赤裸的身躯在闪烁暗沈的灯光映照下显得明暗不定。她翻找整理着七零八落散落在沙发、茶几、地上的衣裙,终於在沙发角落找到了内裤,抖了几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弯下腰把内裤往脚踝上套。
突然她的胳膊被一把攥住,随即整个人都被拽了过去,被另一具热烘烘的赤裸身体牢牢缠住。
「这麽着急穿衣服干嘛?再坐会,万一我恢复得快,还能再来一发!」周旻嬉皮笑脸地说。
「算了,这种地方一直不穿衣服,我也不大放心,万一被人看到呢。」施梦萦朝周围看了看, KTV小包厢里简陋的陈设一览无余,总算这家店比较高档,环境还算干净,否则她不可能同意在这里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
「放心,没人会看到的。刚才拍得怎麽样?」周旻说着想去拿施梦萦的手机,却被她挡开了。
「拍成什麽样就是什麽样吧,反正这次基本就是你对着我拍,还能拍成什麽样?唱歌、跳舞、吃鸡巴,操屁眼这些都在镜头里就行了呗。」施梦萦目无表情,轻描淡写地说,周旻讪讪地笑了下,没有坚持。
话是这麽说,为确保该拍的镜头没有遗漏,施梦萦还是打开手机,简单查看了一下。
自觉第一段视频对沈惜造成了影响,施梦萦觉得自己接下来应该再接再厉。兑现承诺去周晓荣办公室和他做爱时,她提出要需要第二次的「剧本」。周晓荣倒也不负所托,当天晚上就打电话跟她商量新的创意。他建议这次换个场景,让「剧情」显得更丰富。在野外、影院和 KTV三个备选方案里,施梦萦选了最後一个,时间定在端午假期的最後一天。
参与拍摄的当然还是周旻,因为提出希望施梦萦去公关宁旅集团结果吃了个大瘪,周晓荣知道暂时不能再建议让别的男人加入。当然在计划中,拍摄当天,周晓荣也是要参与的,没想到在朋友的 KTV里订好位置隐蔽的包厢,一切安排妥当後,周晓荣突然在假期里被告知家里给他安排了一场相亲,老妈要亲自压着他去见那女孩,时间上和KTV的拍摄重叠,这下周晓荣只能缺席。他也问了施梦萦,究竟是推迟拍摄,还是她自己单独和周旻出去。施梦萦没怎麽犹豫,无所谓地说:「反正你都安排好了,那我就自己和他去拍。」
在约定好的时间,施梦萦和周旻在KTV见面。
虽说上次玩得火热,但即便算上一年前在孔雀醉酒吧的匆匆一会,两人今天也只是第三次见面。他们彼此间其实只有肉体间的交流,少数几句对话差不多都是「剧本」上的对白,实际上根本不熟,无话可聊,没有周晓荣居中牵线,单独待在一起,气氛非常尴尬。
周旻叫来了十二罐啤酒,既然没什麽话可聊,就用酒来开路。喝下几罐酒,施梦萦也想通了,眼前这男人无非是她找来的一个「演员」,甚至说只是个「道具」,又不是真的来和他约会,什麽沟通、气氛之类的都不必去想,该做什麽直接做就完了。
「会不会中途有人进来,万一被人看到……」施梦萦现在最关心的是安全问题。
周旻拍胸脯保证:「放心,这里的老板跟我和晓荣是哥们儿,事先都打好招呼了。」
确实,这个包厢是特意安排的,位於某条过道的最深处,进出其他包厢的客人一般不会往这边门前走;老板也叮嘱过服务员,没事别往这边瞎蹓跶。
「看,想得多周到!」周旻走到门边,拖出一把放在门後的沈重的实木高背椅,顶到了门边。「这儿的老板特别为咱们安排的。正规KTV包厢一般不让锁门,用这个顶住,就算有谁走错门,也不会一推就开。」说着,他又在门上部的玻璃镜上轻拍两下,「这个口应该是透明玻璃,从外面能看进来。但这里每层都有一两个角落包厢装的是磨砂玻璃,还有特别的隔音处理,就是方便有些人到这里来玩。放心,怎麽折腾都不会惊动别人的。」
「哦。」施梦萦冷漠地应了声,仰头将今天喝的第四罐啤酒中的最後一点酒喝尽,面无表情地起身,「那我们开始吧。」
「行啊!」周旻见施梦萦开始解裙带,忙说,「等等等等,你就这麽脱啊?」
「那还要怎麽脱?」
「给你找段音乐……」周旻在点唱机旁忙活了一会,点了好几首劲爆的舞曲,直接把原声放了出来,「来段脱衣舞吧,我拍一段。」说着他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施梦萦机警地扬起手,挡住了镜头。
「不用你的手机!只能用我的手机拍。」她死死盯着周旻,直到他尴尬地放下手机,这才放下挡在面前的手,从包里翻出了自己的手机递给他。「我不会跳你想看的那种舞,以後我看看能不能学学吧,今天跳不了。」一边说,她一边走到点唱机边切掉了刚才周旻点的那几首歌。
「那多没意思……要不,你随便扭几下吧。」
「非要跳的话,我来挑个歌吧……」施梦萦蹲下身,找了好一会才选定了歌,「就这个吧,我小时候学跳舞经常跳这个曲子。」说着她又开始脱衣服,「但这个歌不可能跳什麽脱衣舞,还是光着跳吧,你拍下来。」
施梦萦今天穿了白底褐纹的格子长裙、纯白吊带打底小背心和藕色修身 V领冰丝空调衫,脱起来很方便,没几下就赤条条地全都脱光了,她站在茶几前四五步的位置,熟极而流地摆好舞前的预备动作。
播放的曲子是《小背篓》,周旻听着不由自主地笑。这麽老的歌,真是有十多年没听过了。还别说,小学、初中那会学校组织的文艺演出里,某支舞蹈用这首歌来当配乐的几率还是很高的,只是没想到今天自己居然能看到一个色情版。
实话实说,就算施梦萦从小无数次登台表演舞蹈,但过了这麽多年,她不可能记清每个动作套路,所以今天她只是仗着十几年练习民族舞打下的底子,和着音乐随意摆动身体,临时设计一套简单的能踩上点的舞蹈动作。总算《小背篓》这个曲子她以前跳过好多遍,有几个经典动作还没彻底遗忘,在曲子进到某个阶段,她背转身去,两手娇柔地虚掐兰花指搭在胯部两侧,伴着乐曲左右轻摆着臀部,刚开始还只是做记忆中正常的舞蹈动作,扭了几下以後,她突然意识到现在正在拍摄,於是向後尽可能地撅起了屁股,在扭动的同时,双手掰着臀瓣往两边拉扯,把下身前後两个洞穴都暴露出来。
保持这个姿势扭了足足十几秒,施梦萦才转过身来,顺势做了个背上小背篓的动作,在这一瞬间,要不是因为她浑身赤裸,双手上扬带起两团肥乳摇晃不止的淫荡画面,单看动作和情的话,倒还是充满了小时候认真跳这支舞时的天真无邪。她向前走了几步,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光屁股坐到地上,最後果断地俯身将茶几上的果盘、酒罐往扫到两边,然後一屁股坐了上去,双手後撑,双膝并拢,曲腿在身前,以臀部为轴,脚跟为支点,左右摇摆曲起的双腿,晃了没几下,她猛地张开双腿,臀部前顶悬空,近距离地再次将自己的肉穴暴露在镜头里。
周旻现在与她之间的距离其实触手可及,用手机镜头对准肉穴拍了很久肉穴的特写,突然嘿嘿笑了起来:「贱婊子,你的屄怎麽这麽黑啊?」在「演戏」时,施梦萦基本都是自称「小梦狗」的,但周旻总觉得这个称呼并不能令他感觉到足够的刺激,他喜欢叫她「婊子」,每次在自己叫了「贱婊子」、「烂婊子」之後,听施梦萦应声,他都有特别的心理满足。
他一边说话,一边慢慢向上移动镜头,经过小腹、双乳、脖子,在施梦萦开口回答之前对准了施梦萦的脸。
这时《小背篓》的乐曲基本已经放完了,施梦萦保持臀部悬空,双手後撑的姿势早就累了,合拢双腿,屁股落回到茶几上,看着镜头毫不犹豫地回答:「因为我是个烂屄,我每天被男人操,操得发黑发烂了。」
周旻伸出手抠着肉唇,继续问:「你被几个男人操过了?」
施梦萦眼睛都没眨一下:「不知道,没数过,很多很多,我喜欢被男人操,要是哪天烂屄里灌不满精液,我就睡不着,所以烂屄才会这麽黑。」
「真他妈是个烂婊子!」周旻用力在肉唇上拧了一把,放下手机。
施梦萦问:「怎麽了?刚才的都拍了吗?」
「拍了!」周旻随口应道,起身掏出肉棒,迫不及待地上前掰开施梦萦的腿,「先不说那个,你这烂婊子先让我操几下!」
「拍……」施梦萦没有反抗,但还想让这男人把手机举过来。
周旻不耐烦地说:「不用一直都拍吧!一边拍一边操不爽快,先让我爽过再说!」
施梦萦闭上了嘴,没再说话。她也明白,让这男人参与「演出」,自己的肉体就是付给他的报酬,现在是对方收取报酬的时间,她也无话可说。
「爽不爽?贱婊子爽不爽?啊?」
一如既往的无聊问题,无论是周旻还是周晓荣,好像都特别喜欢一边操一边问这种问题。施梦萦大感无趣,偏着脸一声不吭。其实,从肉体角度来讲,她现在真的挺爽的。无论尺寸,还是技巧,周旻都很不错,只论肉体感觉,不管是周晓荣还是范思源,带给施梦萦的快感都远比不上周旻,徐芃和崔志良也要逊色不少——至於董德有,施梦萦压根就没有想到他;而沈惜则好像过於久远,久到她都想不起和他做爱是什麽感觉了——但是施梦萦懒得在做爱过程里一次次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何况她也知道等会当面对镜头时,还有一堆周晓荣教给她的淫词浪语要说,干嘛提前费这功夫?
身下的女人闭口不言,只是若有若无地闷哼,这让周旻少了许多乐趣。但施梦萦的阴道实在是个宝贝,尽管这一年来被开垦的次数很多,但就算此时此刻是徐芃插入肉棒,他也一定会发现和去年六月第一次进入她身体时一样紧致,丝毫没有变化。周旻情不自禁拿身下的女人和自己的前妻比较,无论巫晓寒如何风情无限,毕竟被他操足了十年,此刻回想起来,单比肉穴,恐怕还是施梦萦更胜一筹。
既然施梦萦懒得互动,周旻索性也就闭上了嘴,闷着头狠狠抽插着。小小过了一把瘾,感觉继续下去就可能要忍不住射精了,他才放缓冲刺的速度,恋恋不舍地又轻捅几下,意犹未尽地抽出肉棒。
「行了,先操几下烂屄过过瘾,等会再来。起来,贱婊子,听说你唱歌很好听,给我表演一个?」
施梦萦全不在意他话中的轻侮,起身坐到沙发上,点了首《囚鸟》。
在歌唱方面,施梦萦有接近专业的实力,无论是流行、通俗还是民歌都不在话下,这是她生命中做起来最有把握的事。一曲《囚鸟》唱罢,又一口气连唱了《傻瓜》、《容易受伤的女人》等三四首歌,丝毫不显费力。
在她唱歌时,周旻又拿起了手机,对准坐在沙发上的施梦萦,使她赤裸的身躯在镜头里纤毫毕现,还不忘配着旁白:「婊子施梦萦跳过裸舞,现在表演裸唱。有我的大鸡巴在边上,这婊子根本穿不住衣服,随时随地都想脱光了诱惑我,渴望我的大鸡巴去宠幸她,是不是啊?贱婊子?」说着他又掏出刚塞回裤子没多久的肉棒,走到施梦萦身边,甩着肉棒在她脸上「啪啪」地抽打。
知道自己正对着镜头,施梦萦就算心中对他这个举动颇感不满,脸上还是作出一副陶醉无比的表情,仰着头尽情「享受」。恰好到了间奏部分,周旻拿肉棒挑了挑施梦萦的下巴,她会意地张开嘴,嘬住龟头使劲吸了几下,一边吮着,一边偏着脑袋看屏幕,直到字幕提示副歌即将开始,她才吐出肉棒,重新放开歌喉。
施梦萦表现得如此配合,周旻玩得起了兴头,得意之余,也点了《怒放的生命》和《勇敢的心》来唱。他唱歌时施梦萦也不得闲,被要求跪在他两腿间为他口交,周旻还不忘玩弄着她的乳房,这样一来他双手都不得闲,只能把手机放在沙发上对准两人所在的位置,大致确保使两人都能出现在镜头里。
周旻唱歌也还不错,每到高潮处,五指不由自主地用力攥紧,抓得满手肥腻的乳肉在指间乱滚。施梦萦忍痛拼命吞吐肉棒,在《勇敢的心》来到高潮处,周旻唱出「这是奔跑的感觉,就像挣脱的感觉……」那一瞬间,他终於在施梦萦口中喷发。
这是他今天的第一发,精液既多且浓,前几股喷射後,施梦萦没有及时咽下,很快嘴里就装不下,匆忙吞咽时呛到了,忍不住咳嗽出声,喷得周旻小腹和自己胸脯上一片白花花黏糊糊的。
「别浪费啊!」周旻哈哈大笑,抄起不远处的手机,对准施梦萦,指挥她善後。
「过来,把我的肚子舔干净……」
「这边,这边,哎,对……把你自己奶子上的都抹在手上,往脸上擦,对,像涂润肤霜一样,抹均匀点,好,手上还有吗?那再吃回去吧,手指缝里的都要舔干净。」
「鸡巴上的也别忘了,给我弄干净!」
施梦萦听着他的指挥,一一照办。
「好吃吗?」
施梦萦一边吸嘬肉棒,一边擡眼看着镜头,使劲吸了最後几下,弄得龟头「啵啵」作响,这才一脸恋恋不舍地吐出肉棒,突然又低头在龟头上亲了一口,答道:「旻哥的精液最好吃!又香又浓,还要!」
「哈哈,放心,只要你这贱婊子够骚够浪,要多少等会旻哥都射给你!」
第一发射完,随着生理状态的疲软,周旻亢奋躁动的心绪终於也平复了些。没有镜头对着的施梦萦坐开了一点,基本不跟他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唱歌。两人先後唱过几首歌後,周旻又腻到施梦萦身边,上下其手地抚弄她的身体,不时还要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肉棒上撸动,施梦萦对此稍感不耐,但把这些视微报酬的一部分,并不反抗。
唱歌是很能打发时间的,两人交替着各唱了三四首歌,中间再稍花些时间喝杯酒,调下情,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过去了。周旻自觉状态快要恢复了,又在曲库中挑了首民歌,让施梦萦再跳一曲裸舞。在她跳完後,又直接让她过来舔肉棒——周旻现在多少已经有了心得,只要镜头对着施梦萦,她基本上就言听计从,哪怕稍微出格的要求,她多半都能忍。
在施梦萦温热的口中,肉棒火速地恢复到一柱擎天的状态。周旻拍拍她的脸颊,腻腻地笑:「贱婊子,这次操你的烂屄还是操屁眼?」
施梦萦看了眼镜头,夸张地媚笑:「随你高兴,旻哥想插骚屄就插骚屄,想插臭屁眼就插臭屁眼,梦婊子身上的洞,都是给旻哥玩的。」
「那这次就弄你的臭屁眼吧!」周旻非常满意地示意她转身,「你接着唱,我给你的屁眼润滑一下。」
忍着屁眼里手指的抠弄和黏滑冰凉的润滑油的滚动,施梦萦继续唱之前点好的歌。唱完《哭过的天空》,电视屏幕上出现的下一首歌是《青藏高原》。嗓音清亮高亢的施梦萦最拿手的正是这一类歌曲,高中、大学里每当遇到文艺演出,她上台表演大多会选择唱类似的歌。可是,她从没在身後有一只讨厌的手不住抠弄抽插屁眼的状态下唱这首歌,好好一首歌难免唱得断断续续,七零八落。
《青藏高原》刚开始没几句,周旻觉得准备工作已经差不多了,就示意施梦萦坐到自己身上用屁眼吞入肉棒。可施梦萦想唱完首歌,虽然听话地分开双腿站到他身前,也慢慢蹲下身,臀瓣已经接触到了肉棒,但她的注意力一直保持在唱歌的状态上,保持半蹲姿势,并没有真的让肉棒进入屁眼。
周旻倒也不急,耐心地一边撸动肉棒,一边抠弄她的屁眼,就在副歌最高潮到来,施梦萦高扬脖子,运足气力唱出那一声「呀啦嗦」的时候,他悄然将龟头顶端对准那个已经被弄得像小孩急促呼吸似地时不时半张开的小洞,在「那就是青藏高原」这句歌词被唱响的同时,他突然箍着施梦萦的腰猛地向下一拽,同时自己也狠狠挺腰,肉棒一下子就撞进肉穴,在润滑油的作用下,势如破竹地尽根而入,彻底透穿整个肛道。
施梦萦最後一句才唱出一半,那个「高」字正拖着长音,突然变成一声尖锐的浪叫。在麦克风的作用下,这声叫喊显得格外刺耳,偏又拖得极长。她猛地回头,想要骂上一句,话还没出口,就被周旻疾风骤雨般的抽插弄得晕头转向,只能从嘴边拿开麦克风,捂着嘴苦苦地承受着男人的冲撞。
「唱啊!再唱一遍,还是唱这首歌!」周旻恶趣味发作,下身耸动不停,示意施梦萦将这首歌再唱一遍。施梦萦一动不动,低着头像毫无知觉似地任由他操弄。周旻只是那麽一说,见她无意配合,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这女人被开发不久,紧得单凭肛道紧缩就能夹得他肉棒生疼的屁眼上。
「拍!别忘了拍下来!」施梦萦突然想起什麽,回头嘱咐了一句。
「好!那你可别忘了发骚,贱婊子!浪起来!」周旻嘿嘿笑着拿起手机。施梦萦几乎瞬间发动般双手抓头,揪着自己散乱的长发,发痴似地尖叫起来。
看过全部视频,该拍的基本上都被镜头捕捉了,虽然因为灯光、晃动等原因,画面算不上完美,但有一种别样的真实感,施梦萦觉得还算满意,收好手机,拿起空调衫披到身上。
「这麽晚了?」周旻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快下午五点了,「要不请你吃个饭,然後我们去开房,再好好大战三百回合,哈哈!你上下三个骚洞我今天还没操够呢!」说着,他想摸一下施梦萦的脸颊,却被她毫不客气地推开。
「没空!我约了人,晚饭後还有别的事,你这段饭就省了。如果以後还要拍视频,我再联系你!」拍完了视频,施梦萦对他的态度就变得非常冷漠,几乎就是一副不想和他多说话的样子。
出了 KTV,施梦萦连声「再见」也没说,直接离开。走过一个路口,她从包里取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我办完事了,在哪里见?」
电话那边问清她此刻大概的位置所在,说了个距离不远的餐馆,约施梦萦在那边见面。
今晚约了施梦萦的人,算不上是熟人,可在某种程度上又比很多熟人更「了解」她。至少,除了那几个已经和她上过床的男人外,他是唯一一个曾经从头到脚清楚看过施梦萦每一寸身体的人。
正因如此,在见到那个曾在香格里拉酒店为她拍过裸体写真的摄影师时,施梦萦心中不免浮起一丝古怪的感觉。
她已经想不起这摄影师的名字,记得他有个网名,但具体是什麽也毫无印象,只记得他应该姓朱。直到他再次自我介绍後,才搞清楚他叫朱辰骁,网名——同时也是做摄影师时的笔名——则是「迦楼罗」。
「怎麽样?吃完饭我们一起去我师兄的画室,你是不是还没想好?」
施梦萦点点头,她此刻心里还是很纠结,没有最终下决心。
「没关系,像我之前说的,今天就是过去看看,你和我师兄认识认识,沟通一下。如果最後你还是这麽犹豫,说服不了自己,这也正常,那这事就这麽算了,你就当今天出来多认识一个朋友,好吧?」
施梦萦稍感放松地笑笑:「好吧。」
三天前,在端午假期前最後一天,施梦萦下班後接到一个电话。来电显示令她颇感惊讶,她已经许久没有联系过这个人,而且本以为今後不会再有任何关联了。
打电话的人,就是朱辰骁,只是之前被存在施梦萦手机里的名字是直截了当的「心缘摄影」这四个字,所以当时她还是没想起这人叫什麽。
电话里,朱辰骁先是客套地问候了几句,绕了个不大不小的圈子,慢慢才说到正题。
原来他认识一个当下非常着名的青年画家,是他当年读美术学院时的师兄,前不久托他推荐一个气质独特的人体模特。根据画家的要求,朱辰骁先後推荐给他三个过去合作过的模特,在她们去他的画室面谈过後,都被谢绝了。大感头疼的朱辰骁最终想起自己曾经的一个客户施梦萦,好像很符合这位大画家的要求,於是来问她对此有没有兴趣。
「你别看我现在的工作是摄影,当年我也正儿八经是中国美院毕业的,只是後来没坚持画下来。我师兄就不一样了,他是认真做艺术,把这个当成一生追求的人。」生怕施梦萦担心这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圈套,朱辰骁很是吹捧了那位师兄几句,捎带着又云山雾罩地夸了一通施梦萦在艺术方面的感悟力和表现力,说上次在拍摄过程中就看出她与一般女孩不同,充满灵气。
施梦萦被捧得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这事好像就是单纯与艺术相关,虽然听朱辰骁的意思,作为油画模特可能需要全裸,但和色情全不相干。现在的施梦萦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陪周旻这种几乎完全陌生的男人上床,甚至还能对着镜头大声说自己是婊子、母狗,给画家当裸体模特又算什麽?
当然,她还是难免担心,万一朱辰骁忽悠她,去画室以後,除了当模特以外,对方又动起别的花花心思怎麽办?
现在的施梦萦,对男人的理解和一年前已经截然不同。
朱辰骁应该是察觉到了施梦萦有所保留,难下决断,就说不必那麽急着做决定,约了今天一起吃顿饭,然後一起去见一见那位画家,到时再给最终答复也不迟。
吃过了饭,朱辰骁带着施梦萦赶往他的师兄位於抚祥湖边的画室。这一片位於丽桥区东北方位,是中宁着名的文创基地,画室位於一栋四层小楼的最顶层。
朱辰骁对这里应该很熟,无论是户外一大片弯弯绕的拐路和密布的绿植,还是室内门户重叠的设计都丝毫迟滞不了他的脚步,直到走出四层的电梯,在画室大门外才停下来,他按了下门铃,很快问答器里传出了一个不算清晰的男声:「哪位?」
「师兄,是我。我把最佳的模特人选给你带来喽!」
话音刚落,「哢哒」一声,大门的电子锁开了,问答器里没再传出任何声音。
「请进……」朱辰骁示意施梦萦跟他进去。
穿过一条长廊,走进一个类似起居室的房间,朱辰骁大声说:「师兄,人在哪儿呢?」
左侧一扇开着的门里传出刚才那个声音:「你们先坐一下,我马上过来。」
没过多久,一个青年男子从那扇门走了出来,边走边说:「迦楼,麻烦你了……」正说着话,他走到两人面前,与施梦萦四目相对,这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拢,两人对视,不由得都有些发楞。
施梦萦眼闪烁,并没开口说话,这青年男子苦笑着看了眼朱辰骁,很快视线又回到施梦萦脸上,迟疑了几秒钟,向她伸出手:「小施,很久没见,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