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那就叫大姑娘。”
钟琴说：“睡得好吗？我说：“好，你呢？大姑娘。”
钟琴说：“我没睡着，就收拾了一下你的房间，你的房间太乱了，袜子裤头满天飞，我都给你洗了。”
我说：“谢谢你，大姑娘。”
钟琴说：“你的裤头太难洗了，好多白点，洗衣机都洗不掉，我只好用手洗。”
我说：“太感谢了，大姑娘。”
钟琴说：“你就叫我小琴好了，不要大姑娘大姑娘的叫，我听起来怪别扭的。”
我说：“你不会去过年，男朋友不生气？钟琴说：“我还没有呢。”
我说：“我给你介绍一个？钟琴说：“好，你说的。”
我说：“好，男人还不好找，你什么条件？钟琴说：“只要对我好就行。”
我说：“那得交往才知道对你好不好。”
钟琴说：“就像你和王丹姐姐那样就行。”
说完脸就红了。
我说：“还是小姑娘呢，满脑子花花肠子。”
钟琴就娇嗔了一声进了厨房，好久没有出来。
王丹红着脸出来，看没有老人就进了洗手间，打扮了半天才出来。
王丹说：“都愿你，弄得人家一嘴的味道。”
我说：“不是刷了呀吗？王丹说：“你闻闻还有没有？我就凑上前闻了闻，正好爸爸妈妈下楼来看见了，爸爸就咳嗽了一声，王丹就羞红了脸又进了洗手间。
王丹和钟琴说：“晚饭一定要丰盛，我和你一起做。”
妈妈说：“不吃饺子吗？我说：“年夜饭吃饺子，晚饭就炒几个菜。”
爸爸说：“这里倒省了事，不用上供了。”
我说：“这里的人都不迷信，如果烧香就去庙里。”
爸爸说：“那你初一就去庙里烧烧香，不要让仙挑了理。”
我说：“好的，我去，你放心吧。”
妈妈说：“还记着那点破事。”
爸爸说：“就这点传统了，烧香也是为他们小辈。”
爸爸又说：“从今天年夜饭就要吃素了，不要忘了。”
我说：“我真是忘了。”
就赶紧告诉钟琴年夜饭要炒几个素菜。
钟琴和王丹就像变魔术一样，一个菜一个菜就端上桌子，鸡鸭鱼肉一样不缺，色香味搭配适宜，看得妈妈眼花缭乱。
我说：“这样的春节过得怎样？妈妈说：“还真是头一次，看不出小姑娘真会炒菜，家里的大师傅也做不出来，就是聘闺女娶媳妇也没这样，炒菜还摆出花样来，真好看。”
我说：“上海菜讲究精细，不仅好吃，模样也不能赖。”
上齐了菜，大家都做好，我说：“今天是虎年最后一天，就祝愿老人家健康长寿，姑娘们越长越漂亮。
钟琴就哧哧笑了。
我说：“王丹，你给妈妈介绍一下菜，都没见过。”
王丹就拿了一双筷子指着菜说：“妈妈，这些菜全是本帮菜，我想给您报一下菜名，这个是蟹粉排鸡腰、爆鱿鱼卷、金银鸭片、龙凤酸辣汤、虾籽大乌参、如意鸭卷鲜、双色虾仁、蛤蜊汆鲫鱼、原笼粉蒸牛肉，还有西湖醋鱼、兰花春笋、五味煎蟹，凑够四平八稳。”
爸爸说：“上海人也讲究这个。”
我说：“哪里人都图个吉祥。”
王丹说：“妈妈，我给你说一下做法。”
我说：“简单些，爸爸妈妈可不是王峰，点到为止。”
妈妈说：“说多了我也不懂，就是听个热闹。”
王丹说：“好的，妈妈，我就简单说。”
王丹就一个一个介绍起来：蟹粉排鸡就是用河蟹、鸡腰放在一起蒸熟，取蟹肉、蟹黄和蟹油，鸡腰汆熟去皮。
用葱姜呛锅，下蟹肉、蟹黄、蟹油、鸡腰略炒，加鸡汤、调料，炒至入味勾芡淋香油就可以了；爆鱿鱼卷就是把鲜鱿鱼下清汤中汆至入味捞出，用葱姜呛锅，下鱿鱼卷稍炒，就可以。
金银鸭片就是把净鸭肉葱姜呛锅，然后放熟鳝丝、熟鸡脯丝、香菇丝就行了……
王丹如数家珍，说得头头是道。
王丹说，重要的是西湖醋鱼要用活鱼加醋、白糖，沿脊部剖开，从里面各剞3-5刀，但不能切断鱼皮；鱼皮朝上放入开水中煮3分钟；撇去余汤，留半斤左右原汤，加酱油、料酒、姜末烧至入味后，取出鱼块装盘；原汤加糖、醋、湿淀粉各50克，烧开起泡后浇在鱼身上这个菜要讲究火候，这是钟琴做的，我还没有这个手艺，还有这道全家富，营养非常丰富，有海参、鲍鱼、鱼肚、鱼翅、鸡脯肉、厥鱼肉、冬菇、口蘑、鲜虾仁、蹄筋味道鲜美又吉祥，钟琴可是费了不少的事。
钟琴说：“王丹姐姐说笑了，我就是一个做饭的，应该的。”
我说：“谢谢钟琴，她给我们一个全家福。”
王丹说：“菜都凉了，吃吧。”
就给妈妈加了一块鱼。”
爸爸对每一道菜都很喜欢，吃得非常高兴，还喝了口红酒，说：“这酒有点苦，不如老白干呢。”
我说，这酒有营养，可以软化血管。”
妈妈说：“城里人就是讲究，喝白酒就不软化血管了，血管就硬了。”
我说：“不是的，妈，吃点竹笋。”
妈妈说：“冬天里还能吃着竹笋，现在的日子就是好了，以前就是过年才吃回肉，上哪儿去弄竹笋。”
王丹说：“这也不是新鲜的，是腌了的。”
钟琴说：“老太太如果想吃新鲜的，明天我去菜市场买去，就是贵些。”
我说，明天菜市场还开门？钟琴说：“开门，我都问了，就是比平时贵些。”
我说，好，就买新鲜的竹笋，春天到了，就吃新鲜的，欣欣向荣嘛。
爸爸的胃口出的好，吃了两碗全家福。
我说，爸爸，你可是有胃病，别吃太多了。
爸爸说：“都说鱼翅好吃，我吃了两碗还没吃出滋味。”
我说：“爸爸，鱼翅本身就是有些腥味，如果单纯从味道上说，并不出。”
妈妈说：“越老越没出息，竟给儿子丢人。”
我说：“丢什么人，谁都有第一次，我第一次吃虾，差一点喝了洗手水。”
王丹说：“有时候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钟琴说：“我刚进城里，脸厕所都找不到。”
我就笑了：不说了，吃饭，不能浪费钟琴的手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