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色沉静如水,反口问道。
“你这么年轻,为何思想会如此黑暗?”
梅妤的眼里流露出思索的情。
“我是个男人,我经历的事情并不比任何人少。”
我坦率的看着她,但回答却很简练,我相信自己所展示出来的已经足够了。
梅妤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她若有所思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当初会答应这个交易吗?”
“为什么?”
我不知她为何会提起这件事,有些怪的问道。
“那次我们去郊外与检方碰面,其实那天我还见到了另一个人。”
梅妤缓缓道来,她这是第二次提起这件事了,好像她还对我隐瞒了什么。
“什么人?”
我当时被挡在了楼下,所以并不知道他们会面时的情况。
“外子。”
梅妤从唇中轻轻吐出这两个字,我顿时联想起在那个培训中心门口看到的囚车,原来如此。
梅妤好像看得出我想说什么似得,她自然而然的继续说了下去。
“我见到他的时候也很惊讶,因为自从上次开庭后,检方便不允许我们探视了,所以我有半个月没有见到外子了,而且他们还慷慨的让我们单独谈了一会儿。”
“从那天外子的穿着与情来看,他们近期对他颇为客气。果然一开口我便发觉有变化,外子对检方的态度明显发生了变化,他站在自己角度重述了遍交易的好处,从他的表达来看,检方这个方案对于彼此都是双赢的结果。”
梅妤唇边泛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认为我们的胜算太小了,与其承担将来败诉的后果,不如答应这个交易,我们自己受点委屈就算了,重要的是将来还有重逢的机会。”
“我能够理解外子的想法,他一辈子都是顺境过来的,从求学到事业到家庭皆是如此,从来没有遭受过什么挫折。一方面是他家族的力量,另一方面也是他本人的努力,像监狱这样子的地方不是他能够呆的下去的。”
梅妤的目光转向了别处,我看得出她内心中的纠结与痛苦。
“但我最担心的就是,检方虽然开出了交易条件,但我对他们是否会兑现这个问题却没有把握。根据我在机关多年的经验,对于嫌疑犯的诱供和骗供是检方常用的手段,而在现有的法理基础上并未限制这类行为,况且这种私下的交易并没有法律支持,完全得看检方是否遵守承诺。”
梅妤说到此处,苦笑了一下,好像不敢相信自己所说的一般。
“不过外子对于这点并不是很担忧,他们找出了外子在大学时的党委书记来劝他,外子当年就是在他介绍下入党的,之后他曾经任分管商业的副市长,此人一向对外子颇为赏识,并且提拔重用他。”
“外子的父亲是老红军出身,解放后长期在军区任职,他们家根正苗红,从小很重视对孩子的培养。他在大学时当过团委书记和学生会主席,毕业后很快进入党政机关工作。可以说,他一路走来都是顺风顺水的,在事业上的进步速度超过同龄人太多,虽然之后改任国有企业领导人,但他心中对于组织的信仰是极为坚定的。”
梅妤静静的说着,她的语气平和寡淡,好像只是在转述一个事实,并不涉及对事实的评价。
“所以,当他的老领导也是老上司,80多岁老态龙钟的老党员,在他面前以党性和个人名誉做担保,向他保证检方会兑现这个交易的时候,外子仅有的一点疑心也随之消失了。”
“哎,在利益面前有什么事可以保证的,尤其是涉及到政治因素的承诺,在这类人物眼中一文不值。”
我有些感慨道,杨霄鹏实在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像那种在官场政治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随口做出的承诺就像吃饭睡觉一般简单,但要让他们遵守承诺,只能听天由命了。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的承诺之上,这等同于空手进狼窝劝狼不要吃肉一般可笑。
“呵呵,他不但很相信这位老师,而且还用组织惯用的话语来说服我。在他心目中,一直认为自己的遭遇只是个错误,组织只是被部分坏人所蒙蔽罢了,而当一切都水落石出后,组织将会还他一个公道的。”
梅妤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好像对丈夫的话并不那么深信不疑。
“他的信仰是那么的纯洁与坚定,让我无从反驳,况且对于他的成长历程来说,我的反驳也显得苍白无力。就这样,我从那里回来了,带着一份我无法拒绝的交易,还带着外子对我的劝说。谁能想得到,我要保护的人会与加害他的人一起劝说呢?”
不知何时,她已经将纤手从我掌中抽出,她双手紧紧的按在自己的胸口,好像在质问自己一般。
“于是,我妥协了。我让外子承认了他没有犯过的罪行,我放弃了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信仰,我甚至让双方的家族都蒙受了不白之冤,可是我换来了什么呢?”
梅妤长叹了一口气,她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我其实早就猜到这个结局了,他们的手段我很了解,因为我曾经也是其中一员,但是我别无选择。”
梅妤的目光既看着我,又好像完全没有看到我一般。
“无须自责,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你负担的东西太多了,那不是你一个人可以承受的。”
我用最温柔的语调轻轻说着,目带怜惜的看着她。
“最让我难以接受的不是这个,而是……”
梅妤轻咬了下薄唇,她已经习惯了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要倾吐出内心的真实感受对她是件不容易的事。
“我一直很爱我的丈夫,他是我所见过最完美的男人。我的理性让我不能接受任何的不完美,我们最终走到了一起。结婚后我退出仕途,因为我认为一个完美的女人就应该相夫教子,在男人身后为他打理好一切,做一个出色的贤内助是最好的选择,之后我们又有了瑾儿,她给我带来了更多的快乐,这一切更加坚定了我的信念。”
“他的事业蒸蒸日上,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我们有一栋大房子,房子里的家具装饰都是我们一起挑选的,我们喜欢歌剧、音乐、红酒等等,共同的爱好与审美让我们毫无隔阂。我从未觉得自己会遇到其他人,霄鹏是最适合我的,我也深深的爱着他。”
谈起自己的婚姻,梅妤脸上流露出一种独特的情,这种情我曾经在白莉媛脸上看到过。
“可是,我现在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多么可笑,所谓的完美与理性。呵呵,他们根本不能帮到我,而且也不存在真正完美的理性。”
梅妤好像是在嘲笑自己,又好像在嘲笑命运的安排一般。
“当我看到自己深爱的男人,相伴十几年的丈夫,孩子的父亲,在黑暗与权势面前束手无策,他就像一个失败者般屈辱的求饶,或者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总之,这一切都打破了我的幻想,我的完美。”
她从罗汉床上站了起来,有些激动的在屋内走着,双手难以抑制的舞动,好像要将心头压抑已久的情绪宣泄出来般。
“我自以为的完美只不过是个泡沫,一戳就破的梦幻泡沫,根本经不起风雨的考验。可是我为之付出的太多了,我的青春,我的事业,我的爱情。”
梅妤走到了书房的窗前,她打开了窗户,冰冷的风灌入温暖的室内,但她却屹立于窗前,好像在呼吸窗外新鲜的空气一般。
“这些年来,我为了操持这个家,心甘情愿的做他背后的女人;我为了自己的幻想,全心全意的将他塑造成完美的丈夫;可是结果换回的却是这个结局。”
梅妤对着窗外的夜色喃喃自语道。
或许是多重打击造成的刺激,或许是我从容不迫的存在让她得到了放松,或许是这冰冷沉默的夜晚给人的错觉,这个向来以智慧与理性自持的女人,终于卸下了她包装得严严实实的外壳,露出了她内心中那一块柔软的地方。
“呵呵,我原以为我嫁了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但事实证明我错了。”
梅妤的话音中带着淡淡的失落,也有几分难以抑制的忧伤。
她背对着我站着,那件黑色桑蚕丝长裙被夜风吹动着,里面曼妙窈窕的身段隐约可见,我不由自主的缓步走到她身后,看着她裙脚下方露出的一截雪白如玉藕般的小腿,以及踩在裸色小羊皮拖鞋内纤细浑圆小巧的脚踝。
她的身高只到我的下巴附近,或许是不用直面她的双目,从背后看上去她是那么的纤瘦弱小,要不是发型与身高的缘故,看上去与杨乃瑾并无多大差别,她其实也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呵。
“不用担心,还有我呢。”
我轻声的在她背后说出这句话,不知为何,我突然间有了一股勇气。
“你?”
梅妤好像并没有听明白般反问道。
“真正的男人不会让女人为他去抛头露面的,你已经强撑太久了,为什么不卸掉强硬的外表,让自己回复原本的样子呢?”
我柔声说着,一边把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肩上。
我的手掌就扶在她的肩上,透过轻薄的桑蚕丝面料,可以感觉掌心中那圆润纤瘦的肩胛骨,她的身子应该有多瘦啊,但她的肌肤却是那么的娇嫩滑腻。
“真正的男人……”
梅妤好像触电般轻颤了下,但她却没有做出更多反应,此刻我们之间的距离有些诡异。
我手掌轻轻的在她肩上滑动着,夜风将她的齐肩短发吹起,像丝绸般的秀发甩在我的脸上,弄得我有些痒痒的,鼻端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那香气就像她本人一般,冷幽幽的,但却沁人心扉。
发梢拂动间,露出她雪白颀长的脖颈,就像一截洗得干干净净的白藕般秀气,我忍不住俯下身子,将灼热的双唇贴在那段白藕上,在她的耳根边上喃喃自语道。
“让我来保护你吧,你是一个完美的女人,你需要的不是完美的男人,而是一个强大到足以保护你的男人。”
我的话语与动作都极尽温柔,但我的动作确是那么的胆大妄为。我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梅妤却好像也没有坚持自己的立场,她就像是中了魔咒一般动弹不得,任由我对她的玉体轻薄无礼。
顺着我的手臂动作,梅妤身子已经被我转了过来,她不堪一握的纤腰已经落入了我的掌心,她瘦削窈窕的身子已经贴在了我的身上,隔着桑蚕丝面料可以感受到里面滑腻的肌肤,她的身子有些发热,我感觉得到。
这个自己无数次幻想过的玉人,现在就在我的怀中,她是那么的瘦弱无助,就像一只毫无抵抗能力的小羊羔般。她的双手按在我的胸膛上,但细长胳膊上的气力小的可怜,她素淡可人的小脸微微后仰,一对凤目中映射出的不再是淡定自如的光芒,而是充满了惊惧与不安,还有一丝丝的纠结与软弱。
我的双唇缓缓的落下,贴在了她薄薄的玉唇上,她的双唇好冰凉,我甚至怀疑她下一秒就要被冻住了,我用自己的唇去温暖她,用自己的湿热去感染她,用自己的坚定去探索她。
梅妤好像被我的动作给吓着了,她可能从来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做,她像是一只被惊呆的小鸟一般,任由我的大嘴在她的唇上肆虐,或者说她根本无力反抗我强壮的胳膊,以及蓬勃的热情。
初时,她只是紧紧闭合着双唇,被动的任由我的大嘴在唇边舔来舔去,但随着我嘴上动作的越发放肆与深入,她像是突然被惊醒般开始反抗起来。
她开始扭动着臻首躲避我的大嘴,一边用双手拍打着我的胸膛,试图想要从我的双臂中挣脱,但她的反抗无济于事,反而勾起了我的狂性,我双臂牢牢的将她锁住,像一只色欲熏心的雄兽般激烈的向她索取着。
“不,不要……不能这样。”
梅妤挣扎的抗议着,她的声音微弱纤细,就像待宰的羔羊般无力,但她这一张口却把破绽露给了我,我就像捕食者般擒住了她的小口,那条作恶多端的长舌就此叩开她玉齿把守已久的牙关,强行的挤入那张紧窄温热的小穴。
“唔……唔……唔……”
梅妤的小口失守,她温润的口腔迅速被我的大舌头所占领,我的长舌近乎贪婪的搜刮着她的小口,捕捉到那条灵巧滑腻的丁香嫩舌,挤压、挑逗、勾兑着她。
我的进攻即迅猛又周密,即霸道又温柔,梅妤显然是很久没有遇到如此强大的雄性猎手了,她虽然极力的抵抗着,但很快节节败退,终于溃不成军。
她虽然极力想要控制自己,但是久旷的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出卖了灵魂,我感觉她的双手已经由反抗改为紧抓,她细长的鼻腔内呼出的气体更为粗重,口腔中那丁香嫩舌已经不自觉的开始迎合着我的长舌,那对清澈鉴人的凤目开始蒙上了一层薄雾,眼看着她就要在我的身下沦陷。
这时,隐隐约约从楼上传来杨乃瑾的声音,书房的窗户是大开着,所以三楼的声音才能传入室内,杨乃瑾好像在呼叫妈妈的名字。
女儿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传入梅妤耳内,就像一针镇定剂般,瞬间惊醒了被情欲缠身的她。她原本有些失的双目顿时转为清亮,她就像一只醒过来的母狮般,不知哪里多了一股力气,几下推搡间居然从我的怀中挣脱了。
“啪”一道清脆的掌声击破夜空,我的左脸颊上顿时多了五道深深的指印。
“你怎敢如此?”
梅妤推开挡在面前的我,她胳膊的力气并不大,但我却不敢继续阻挡,看着梅妤坚定决绝的眼,我先前涌起的那股热情消失殆尽。
“我是你梅姨,是瑾儿的妈妈,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梅妤口中怒斥着,她拉了拉滑落到肩膀以下的长裙,遮住了裸露在外的一半雪白优美的锁骨。
“我当你是一个女人,一个需要人疼爱、需要人保护的女人……”
我向前走上一步,用最炙热的眼看着她,试图挽回道。
“住嘴。”
梅妤厉声喝道,她从未像这么的易怒,这声尖叫划破了夜空,回响之大让我们都感到吃惊。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梅妤拼命的摇了摇头,她好像恨不得将一些东西甩出脑外般。
“你回房间吧,今晚的一切就当没有发生过。”
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冷静,眼重新变得淡然自然起来。
“如果你还敢如此,以后别想再见到我了。”
说完这句话,她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书房,然后脚步声一直通过楼梯延伸到杨乃瑾房间的方向。
我呆呆的在屋内立了一会儿,窗外的冷风依然不断的灌入室内,我感觉身上渐渐有些发冷,空气中好像残留着那股淡淡的香气,前不久发生在这里的一幕似真似幻,嘴边依稀还记得梅妤玉唇的形状,但我心知自己已经错过了一个机会,有些自嘲的对自己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这个令我难以忘怀的房间。
这天夜里我睡得并不是很好,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梅妤的玉容,以及她那对清澈自若的眸子,还有她窈窕瘦削的身段。脸上挨得那道掌痕很快就可以消退,但我却不知怎么今后该如何面对梅妤,毕竟在书房里发生的那一幕打破了我们之间原有的距离。不过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的话,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这么做,因为我分明感觉到梅妤的樱唇被我强力侵犯时那种身不由己的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