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抬眼看那血肉模糊的尸体模样,登时吓得连退几步,又意识到他们找的是杀害弟子的人,不由得想难道他们以为是峰主杀的人吗?
“不不不,师姐,师兄,你们搞错了,岳继师叔怎么可能杀人呢?!绝对不可能!”
“对对对,岳继师叔一心修炼,虽然平时脾气不好,抠了些,但是也从来不会打骂我们,怎么可能违背宗规打杀人呢!况且这死去的师姐,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真的!”
招凝却问,“尸体死状凄惨,面容模糊根本辨识不出,连我们都是在圆光镜中才窥到真容,你们这么能这么确定。”
被这般质问,炼丹童子们只得尴尬地说着,“因为……因为从峰从来不让仙子进入。”
“岳继师叔认为仙子只会觊觎他的灵石,所以向来不准仙子上来。”说完,炼丹童子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招凝。
“咳。”刘峰轻咳了一声,“好像听过类似的传闻,说是年轻时被某个仙子骗的倾家荡产。”当然传闻更荒诞些,说什么都有,甚至有说岳继其实不能人道,所以才对女修避之不及。
招凝看了一眼刘峰,刘峰立刻正经起脸色,“那你支支吾吾作何,是想把刑罚殿带跑偏吗?老实交代岳继师叔干嘛去了!”
炼丹童子们左右对视,支吾出声,“他去卖丹药了。”
刘峰眉头并未放松,呵道,“你们难道不知,宗门禁止将丹药售卖出宗吗?”
招凝微顿,那当初贾锐的极品丹药流传到归元城又是怎么回事,果真是天骄在宗门另有特权吗?
炼丹童子嗡声道,“师叔说,他要好多好多灵石。”
“筑基师叔一月月例三百余枚,还不够岳继用?”
“师叔,师叔说,他喜欢灵石,他喜欢看房间里堆满灵石。”
小妖灵们也是这般说法。
刘峰一拍桌案,好在玉梨木桌案结实,这一掌下去没有丝毫的晃动。
“荒唐!”
招凝微顿,“听说岳继师叔并不喜炼丹,一炉丹药三月也不一定出的几粒,就算卖到坊市中,也收集不了多少灵石吧。”
刘峰一怔,“他拿出去卖的究竟是什么丹药!”
这般质问当场又吓软了炼丹童子,纷纷跪倒地上。
但还不等炼丹童子支吾回答,却听外面有话冷声接过,“还能是什么丹药,他将赤霄峰仓库的丹药偷出来去卖了。”
几人看向殿外,却见古悭阴沉着脸大步走进来,身后还跟着被捆束的中年男子。
“掌事,不是说您去宗外抓捕岳继师叔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刘峰惊讶问道,他瞥眼看那被束缚的人,“这难道就是岳继师叔。”
那中年男子抬眼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撇头不理。
“不是岳继那家伙,还是谁?”
他气急败坏地坐在案桌后,“我刚到宗门口,就见这家伙装成外门弟子,准备偷偷溜回来。”
这般似乎将他们之前推测岳继就是杀人凶手的想法相悖了。
古悭指着地上的女尸,“你老实交代,这人到底是不是你所杀!”
岳继皱着眉,“古悭,路上我就说了,我没杀人,我无缘无故杀宗门里的人做什么,我不过出去卖些丹药而已!”
他不说还好,一说古悭更加生气,“‘卖些丹药而已’?那是供给外门的修行丹药,你不顾外门那些弟子,卖丹药还只为全你那颗收集灵石之心,你何其荒唐!!!”
要是岳继拿丹药去做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古悭都能尚未理解,可这岳继倒好,不惜违背宗规,偷外门丹药,贩卖给坊市,只为了堆在房间里,看满屋子灵石熠熠生辉。
“这便是我修行爱好,怎的了。再说了,外门修行丹药少些怎么了,反正他们外门弟子此生能筑基的又有多少,能结成上品金丹更是不可能,倒不如满足我心底小小收集欲望,好让我心境爽快些。”
“你简直……”古悭气得说不出话。
招凝只好打破僵局,“古师叔,既然岳继师叔并非罪魁祸首,那便延后岳继师叔所犯之事,现在重要的事找到杀害宗门弟子的凶手。”
古悭缓了缓,要刑罚殿弟子将岳继带去地牢,他站起身,色不妙,“难不成是之前来的两人中一人,那岂不是打草惊蛇!”
他看向招凝,“既然你都掺和进这事,那便再帮我一忙。我们一人一处,我去金跃洞府,你赶去裴倜那!”
正要出发,招凝却喊住他,“古师叔,不如一起先去裴师叔洞府。”
古悭一愣,“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我只是又想起裴师叔来时表现,是不是太过平静了。”
但凡无缘无故被拉来刑罚殿指控“你是不是杀了人”,会连一点情绪都没有吗?
招凝垂眸,“当然,招凝也只是这般一猜。”
古悭二话不说,“快,先去裴倜那!”
两人疾速飞去,裴倜峰中家眷极多,不少女子在屋舍中进进出出。
见到两人来,侍女连忙躬身见礼,问及裴倜,皆指说“去孙姑娘屋子了”。
这孙姑娘内门八卦里都传,是裴倜在外历练时带回来的未婚妻,别人出去斩凡,他回来反而带回来情缘。
古悭气怒道,“难怪即使成了内门弟子,也只能跟在其他弟子后面,宛若随侍。”
等两人到了裴倜未婚妻的屋子,招凝上前敲门,门上却闪过一道刀光。
古悭一惊,越过招凝踹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