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漫漫难行的长路上,他首度感到如此无能为力,更甚于当时被迫藏身,以及由于创伤引发的右手症状,面对生死,他是如此束手无策,倘若天人永隔,再想做什么都无济于事,永远挽回不了既成的错过。
悔之已晚,即使在他生命中有无数懊悔,但皆无法与之比拟,他始终不知道允必已悄然进驻他心,成为支撑他身负重责危难的一盏明灯,他却踟躕犹疑,怀疑自己没法维护这盏打亮他的灯。
纵使他不曾仔细端详允必因他而自信的容顏,不曾审慎倾听她为了他好据理力争的絮语,不曾周密感受她对他的情有独钟无怨无悔,他不曾详悉领受她执拗予他的助力。
他怨恨自己的坚持,自己的漠视,不断的推开她,他意识到将她置于远处反而更加艰险,只有放在自己身边才是最好的保护,他终于明白,但不知道是否为时已晚,无尽无休见允必昏睡着,即使表面看来她正安稳的沉睡,但他知晓,反之,她正竭尽全力奋力挣脱昏迷不起的状态,她正和死亡做着斗争。
只能看着她,间接安予她力量的他害怕再也没机会挽回曾经的错过,他的瞻前顾后,原来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你在我面前,我却无法告诉你我的心意。
那几乎侵蚀了他的脉衝再度席捲而来,他的心许久没有这么狠狠的抽痛,他以为此种感觉已深入他的骨髓和他融为一体,即使那痛楚復突击,他感受不到什么,然而他错了,他仍然推不开那一身的沉痛,就算他不以为意,将它深匿于最底处,它依旧存在。
这一刻,他总算拨云开雾明白他怎么也甩不开此辛慟,他不再刻意掩蔽,任凭心如刀割的沉惻宣洩瀠洄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