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白费心机了,打从那一刻起就没任何事能让我放在心上了。」耿千易淡淡笑了,但情却不似往常。
见这一幕,纪为载的胸口瞬间绷紧发疼,因为在那对笑眸里承载着过多的憎恨与矛盾,他想或许就连耿千易自己也解不开这个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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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光临。」听见自动门开啟的声响,蹲在柜檯底下整理货单的店员小姐反射性的回应。
迅速地将货单确认完毕,她起身接应上门顾客,眼见一位手臂佈满鲜血的青年站于柜檯前,吓得她花容失色放声尖叫。
「闭嘴!」耳膜被她高分贝的尖锐嗓音震得快要破裂了,昕夜眉宇深蹙,严厉的低吼。
被那对兇恶目光一睇,店员小姐瞬间拴紧嘴巴,儘管两人间隔了一张桌子,那一大片血红仍是她的目光焦点,她惨白着一张脸,鼓起勇气询问:「你、你……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请给我消毒水跟纱布。」他略显不耐烦的回应。
「好……请、请你等一下。」她结结巴巴的回应。
约莫过了半晌,颤颤巍巍地将包好物品的塑胶袋递给青年,望着青年手臂上不停滑落鲜血,她心也七上八下的。
直到青年走出店门,她才敢松懈下来,这才忆起他还没付钱呢!
正当犹豫是否该追出去时,一道人影又飘到她面前,她倒抽一口气,用手摀住再次尖叫的嘴巴。
但瞪大双眼瞅着青年,该向他讨钱的话却又说不出口。
所幸青年丢下一张大钞便又离去。
她用夹子镊起纸钞在眼前晃阿晃,嘀咕着:「一千元?让我收惊的钱都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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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药局后,快步弯进一条小巷内,久违两个月的自由让昕夜整个人都亢奋不已,自那黑暗又窄小的空间里获得解脱的当下,他就决定要利用这个契机放肆的过活。
不料,今天才刚接触到外头的新鲜空气,便凑巧遇上在学校里曾有过节的一帮人。无奈这副躯体不堪方才的激烈运动,四肢肌肉内的乳酸正暴走着。
他知道凡事都需要适应期。
他心想:应该不用多久时间,就能颠覆魏羽澄这既单纯又无趣的人生了。
脱下沾满鲜血的上衣,他取出塑胶袋内的消毒药水,洋洋洒洒地倒在被小刀划破的皮肤上,火辣辣的刺痛感犹如万隻蚂蚁啃食着他,全身涌上一股颤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对从小打架到大,满身是战利伤痕的昕夜来说,这点疼痛不算什么,因为它是证明自己鼻间流通的空气、脚底践踏的土地,一切都是真实的礼物。
技术熟练地将手臂上的伤口包扎好,换上书包内的制服,用手指将前额刘海抚平,双眸对上路边车子反照镜里的自己,换了一张面貌走出巷子。
「妈,我回来了。」转动插入洞孔的钥匙,昕夜推开自家门后大声喊道。
从灯光昏暗的玄关处走来一道人影,无视于他嘴角上的笑容和掛彩,与他擦身而过,弯腰自鞋柜取出一双皮鞋套上,看似有出门的打算。
映在昕夜眸中的母亲有如行尸走肉,暗淡无光的眼眸及消瘦身躯,与印象中的相差甚远。
他早习惯母亲这般漠然态度,纵使母亲现在漠然的对象转换了,但依他目前所处的状态,他实在是开心不起来。
李素敏在开啟家门的瞬间似乎想起某件事,背对着儿子交代一句:「晚饭准备好了,饿了就自己先吃吧,妈妈要去医院一趟会很晚回家。」
「我知道了。」昕夜笑着目送母亲离去。
母亲出门后,他走进长廊右侧的卧房,随性地往床舖上一躺,「魏羽澄该怎办才好呢?让我发现这么有趣的一件事。」双手枕着后脑勺,对着天花板嘲弄一番。
要怪就怪你自己先背叛我,现在让你嚐嚐被自己摆一道的滋味是如何?
他起身离开床铺打开角落衣橱,清一色熨烫整齐的衬衫让他蹙起眉头。
眼珠子一转,他吹着口哨来到对面的房间,自床上拿起一套衣服更换,双眸对上落地镜里的人,他勾起一抹邪笑。
夜还很漫长,精彩的节目现在才要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