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说了一句话气氛就冷下去,梁舒宁手在桌子下无意识地拨弄着腕上的玉珠,身旁人只顾低头翻书,连一寸目光也不舍得分她。干坐片刻,她拿了块桌子上的糕点塞进嘴巴里嚼了嚼,一口灌下剩下的半杯茶水起了身。
她不知道,身后宋望远的余光追随着她,在看到她没出门,而是往院子后面去时,眼睫跳了跳,书页多翻了两张。
一切古怪好像都是从她额头被打破,醒来后变的。
明明在她出门的前几天,他去主君房中听训导,无意遇见了她,她还冷着一张脸讥讽了他几句,但之后他被叫去照顾她的那几天,那人眼里有过迷茫和依赖,却独独少了那些厌恶。
快有半个时辰,脚步声传来,宋望远一抬头,看到梁舒宁轻提着裙摆,脸上带着被晒出的红霞和他很少见过的笑意,从后院出来了。
午饭是两人一起在廊下用的,春日的暖风带着阵阵花香,宋望远平时只食一小碗饭,今日多了些胃口,又吃了小碗底饭。
饭后不久,有人端上来碗药,梁舒宁瞧着那黑乎乎的药汁,眉头不自觉皱了皱,等人喝完,她从腰间的小香袋里拿出几颗果干递了过去。
“给,沾沾嘴巴,这里头都是新装的零嘴。”在祠堂无聊,她让李怀清带来给她磨嘴巴的,半天就要吃个一小袋下去。
宋望远早苦惯了,一时没去接,看人一直举着手,最后捻了一颗塞进了嘴巴里。
“这时节好踏青呢,我听初织说你的风寒也好得差不多了,不如明日或者后日我们一起去兆光寺祈个福,在山上住几日,等回来沁云轩也收拾好了。”她说完,冲一旁站着的初织初潭使眼色。
早先在后院,他们已被提前问了话,又交代过,虽然心里不喜这个主子,但他们家公子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于是便也开口赞同了几句。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宋望远原本是不想出门的,但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初织和初潭一直相劝,再加上药劲起了效用,让他支撑不住的困意袭来,一时恍惚,他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