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的步子时急时缓,本来是不该这么快就从里头出来的,但忽然想到几天前说好要跟宋望远坦白的事,她看着床上的人心就乱了。
明安师太写完方子前,曾说过服了药后,人要是一天之内醒过来,之后就没有大碍了。故而,冯宿听到梁舒宁说宋望远醒了,他一边松了口气来近旁瞧了瞧,一边让人准备着包好香油钱捐到寺里。
看宋望远精还可,冯宿在屋子里和人说了说话,梁舒宁趁两人不注意溜了出来,她独自坐在竹椅上盯着水缸发呆,直到冯宿出来,叮嘱她在屋子里好好照看着人,她才眼飘忽地回去了。
这副心不宁的样子,持续到晚间休息时也没好。
宋望远醒来这半天精虽是不错,但到底身子孱弱,黄昏前睡了一会,到晚饭后喝完药又睡过去了。梁舒宁在屋子里磨蹭半天钻进了被子,下意识隔着衣服摸了摸人身上温度,舒了口气后,她又琢磨起一直萦绕在她脑海里的,怎么跟人坦白的事,直到搭在人手心里无意轻挠的指尖被扣住了,她才仿佛从自己的混沌世界中回,惊得低低嘶了一声。
“你闹得我睡不着。”宋望远声音平静,大概是早就醒过来了。
梁舒宁手指抽了一下没抽出来,她低低回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等了半天,发觉人一直捏着自己的指尖不松手,也不开口说什么,她便往人耳边凑了凑,嘴巴犹豫着开合了半天,准备坦白自己的身份。
“你,可还记得昏迷前问我的话吗?”
“记得。”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手指因为她说出的话,被身旁人裹得更紧了一些,停顿一瞬,梁舒宁深吸了口气,接着说道,“我确实不是原本的梁舒宁,从她头被打破后,她身体里的魂魄就是从另一个朝代过来的,与她同名同姓的我了。”
一句话说完,她胸口怦怦直跳,一旁的宋望远虽没有多大动静,但估摸也是被她的言论惊到了,手心忽然出了些许的汗。
之后,时间在两人沉默中过去半刻钟,她被握得有些黏腻的指尖被慢慢松开,而旁边的人翻了个身一言不发地背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