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后。
夜晚,舒酉偷偷爬上上铺,轻车熟路地钻进凌金彩的被窝里。
没有任何言语,凌金彩把放在枕边的手表递给舒酉,舒酉小声说了句谢谢,玩起了智能手表上附带的小游戏。
班里所有人只有凌金彩有这个手表,知道能玩游戏,其他人都想玩,但凌金彩只给他的两个朋友,舒酉和晏书玩。
晏书就是那个脸肉肉的小男孩。
玩了一会小游戏,舒酉总算想起她还有正事要做,连忙碰了碰身边已经半梦半醒的凌金彩。
“哎,你之前说过几天我们要去学校外面做检查对吧?”
“是去哪?”
凌金彩还有些迷糊,舒酉又小声问了遍,凌金彩反应了好一会,才回答:
“………是我爸爸工作的地方”
“是哪?”
“不知道,我要睡觉了”
凌金彩不耐烦地回了句,很快睡着了。
舒酉正打算下去,晏书的脑袋也冒了上来,她连忙阻止
“下去………去我那里”
然后两人在舒酉的被窝里把凌金彩的智能手表玩到没电。
两天后,果然有一辆大巴载着一群孩子出去,舒酉一路上都紧紧扒在窗户上,生怕错过一秒外面的风景,凌金彩和晏书找她说话她也不理。
下了大巴,舒酉第一个往外跑,老师差点没抓住她,之后做检查也是,一不留舒酉就乱跑乱碰东西,简直一刻都不消停,明明这个孩子之前一直都挺听话安静的。
更烦的是舒酉还有两个“同伙”,三个熊孩子的威力迭加,老师简直想叫家长了,然而除了凌金彩,其他两个孩子都没有家长可叫。
在研究所大闹了一通后,舒酉和晏书得到了重点关照,被老师亲自送回了大巴上,等其他人都回来了,包括凌金彩在内戴蓝色手环的孩子都没再出现,晏书忍不住问老师,老师说他们之后要去别的学校上学了。
舒酉开始考虑要不要趁现在还在外面逃跑算了,然而她一个小孩跑不过成年人的老师,发动其他小孩和她一起逃跑,她在班上并没有这样的号召力。
…………
那天的体检后,老师对孩子们进行了分班,舒酉和晏书没有分到一个班,私下两人谈论学习的课程,发现晏书要做的体能训练更多,而舒酉的课业更繁重。
可能是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可能是身体发育带来心态的改变,舒酉和晏书渐渐不再无话不谈,偶尔舒酉发表一些关于学校的阴谋论,晏书只会反驳她。
在性别分化的前期,舒酉发现自己的下体长了瘤子,或者说她以为的瘤子,事实上那是还没发育完全的lph的生殖器官,老师给这群即将和正在迈入性别分化的准lph上了生理课,但这对舒酉没用,当天晚上,舒酉自残了。
因为舒酉弄伤的是她未发育完全的生殖器官,学校那只能看感冒头痛的医务室无法处理这样的伤,舒酉被接出学校,之后她被诊断为性别认知障碍,考虑到她的情况不是可以短时间可以治疗好的,她被安排了一个新的生活环境,以及两个快要退休至今还没有孩子的研究员,充当她的监护人。
……………
尖锐的警报声响起,晏书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身体本能地拿起武器,做好战斗的准备。
“虫袭,戴好防护”
指挥官在耳麦里大声嘶吼,晏书眼皮一跳,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一场恶战。
无数形态怪异的虫子朝基地涌来,啃食前进路上的一切,耳边时不时传来战友的惨叫声,如果在一个安全的环境里,清理掉身上腐蚀性极强的虫子血液,他们或许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晏书一直在战斗,一刻不停的战斗,他的眼里只有虫子,铺天盖地的虫子,他感觉不到痛,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极大的生存压力把他们这些lph逼成了一具人形武器。
直到虫潮被杀得不成规模,晏书仍在机械地战斗,伤痕累累的指挥官没有试图叫醒他,直接打晕了他。
再次醒来后,晏书本能地从治疗舱中跳出,一旁他的几个战友蜂拥而上,按住了他的身体。
“战斗已经结束了!”
“赢了吗?”
晏书麻木地挤出一句话。
“赢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晏书的身体顿时卸了力,他闭上眼睛,被赶来的护士塞回治疗舱里。
他知道他暂时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在这颗星球的原住民发动下一次反扑之前。
他想回家了。
回去见他们,是他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