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商学院的,怎么,不像吗?」汪景觉得莫名其妙。
苏文岳想了想,确实不像,倒像是舞蹈生,身材好的像雕刻出来的,就算是女媧造人也一定是最细腻最柔软的泥土。
「总而言之,等採访结束我要去找教授拿资料,你就趁这个机会多去接触接触?我看你挺喜欢那个小孩的,虽然多少是老牛吃嫩草了,但你再这样孤寡下去也不是个事啊,我也不是担心你找不到对象啊,就是当兄弟的帮你一把。」汪景拍了拍苏文岳的肩,一副「儿子,爸爸是为你好」的欠揍模样。
「你不是不能理解恋吗?现在还助紂为虐去霍霍小孩子?」苏文岳拍开汪景的手,并不是很了解汪景在想什么。
「啊…其实…唉,是这样,我不是总跟你们说我的og平时怎样怎样跟我闹吗?但我这次跟她吵架,我发现,其实我还是挺稀罕她的,怎么说…我跟她的时间也不是说真的很久,但我能感受到她和之前那些人不一样,她虽然也有小脾气,可是我回家的时候,桌上永远都摆好热腾腾的饭菜,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其实下班时间不是很稳定,能这样做到的人,又有几个?」
之前汪景和苏文岳都是玩咖,苏文岳见过很多个汪景的对象,可从来没有一个会让汪景这么称讚,也许外表上的讚叹有,但内在这么细腻的是从未有过。
「又或者,假日里人家都放假陪对象出去玩了,她还陪我在书房看案例,看资料,我累了就躺在她腿上,她会帮我按摩眼睛,平復我的情绪,文岳啊,我们也都快三十了,也是时候安定下来了,你说,她爱闹脾气,就哄唄,上嘴皮碰下嘴皮的,哄了人家就开心了,大不了花几个臭钱,买买人家喜欢的东西啊,漂亮的衣服啊,穿出来好看也是自己看的,不亏啊,但是能这样真心照顾你的又有几个?我们处理的案件还少吗?现在的社会真心的人不多了。」
苏文岳放下手边的资料,专心的听汪景撒狗粮,看苏文岳这么认真汪景也不好意思了。
「我的意思是,我的确不能理解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可是既然都这样了,就多试试唄,恋的人不多,要找一个和你合适的就更不容易了,至少是t大出来的,我还比较放心,所以…能帮就帮唄。」
懂了,爸爸担心儿子找不着对象,来催婚了,催的还是一个小自己7-岁的大学生,汪景,你真狠。
不过苏文岳感觉心里暖暖的,以前苏文岳不只喜欢lph,大学的时候他找的也大多是og或bet,渐渐的才变成了只跟lph玩,换的时间也很快,几乎没有任何一任超过一年。
他从来没回跟朋友解释过为什么自己开始喜欢lph,家人就算听了他的解释也理解不了,可苏文岳觉得自己很幸运,家人即使理解不了却在短短差不多半年里接受了这样的儿子,朋友也都默认了这个事实,没有任何一个人因为这件事就疏远他,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苏文岳才发现是汪景偷偷的开了一个群,每天丢好几篇论文,标题都类似于,《性向是天生的无法改变》、《同性恋绝不是病》、《爱情不分性别》。
但那都是后话了。
「我知道了,谢谢,但其实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同性恋。」
「等等…蛤?你说什么!?」汪景大喊一声,整个咖啡厅的人都被他吓到了,有些人露出不太愉悦的表情。
「你小声一点,丢人。」苏文岳向一旁的人道歉。
「你不知道人家是不是同性恋??那你那天就直接上去骚扰人家???天啊,我后悔了,我为什么要带你这个老色鬼出来祸害小朋友呢?你现在给我立刻滚回家。」汪景指着店门,苏文岳只觉得好笑。
「来不及了,你现在就算把我赶走我也会自己去展览,所以你还不如顺道带上我,在一旁监视我,否则我可不保证我能对无知的大学生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t大监视器的死角还有空教室,你比我还了解吧?」
苏文岳去年买的新家没有离t大很远,所以他是徒步过来的。
「得了吧你就是想蹭我车的冷气,狗男人,不要脸。」
「狗男人不要脸很正常,我还可以更不要脸一点你要不要体验看看?」
说着苏文岳单手拖着脸撑在桌子上,桌子底下的一隻腿渐渐从汪景的脚根往上走。
「停停停!我载!我载!天啊苏文岳你是疯了吗?对兄弟也下得去手,够噁心的,你等等坐副驾驶的时候离我远一点!我害怕!」汪景惊恐的离开了自己的座位,苏文岳跟在身后大笑着出了咖啡厅。
t大摄影展区
主持人官方的笑容带到苏文岳眼前「柏教授,今天很高兴能在这里採访到您本人,身为一位摄影界的资深前辈,能在您的展区上展览自己作品的人想必是教授您十分看重的爱徒吧?」
柏教授是一个73公分的bet,站在谢澈和主持人一个lph一个og中间显得三个人像个溜滑梯。
「呵呵,是的是的,我很喜欢我的这位徒弟,我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他,他是个很有天份的孩子,虽然没有成功将他拐到我们摄影系,但我还是很高兴他能產出如此出色的作品,我希望藉由这个机会让更多的人能够看见他的作品。」柏教授笑咪咪的看着谢澈,眼前这个和善的老人总是令谢澈内心温暖,面容也跟着有了一丝的笑意而不再这么冰冷冷的。
苏文岳顺着柏教授的眼光看着谢澈,那淡淡的微笑衬的他更好看了。
「这么看来谢同学的确是一个很优秀的摄影师呢,有没有什么关于这次作品想和我们分享的?」
主持人将麦克风又递给了谢澈,柏教授之前并没有提过要让谢澈发表,他有些犹豫,不过很快他又恢復了镇定。
「这次我拍摄的作品是「我们」。」谢澈顿了顿,苏文岳抓住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的恨。
「我们人类从古至今,拥有第二性别,在早期,og的人权遭到剥削,只能任由lph控制,虐待,而bet直至现在都还会被大眾以工作能力作为一个欺压的对象,就只因为他们的刻板印象没有lph这么聪明,也没有og的艺术天份,然而到了现代,即使有法律的保障和抑制剂的发明,我们仍旧被标记所控制,大家都不觉得怪吗?lph可以永无止境的标记og,然而og一辈子却只能被一个lph终身标记,就算洗去标记,也有很大的机率脑经会受到永久性损伤,甚至是死亡,即使手术成功了对身体也会造成一定的伤害,有可能再也无法生育,在终身标记的过程,og感受到的是毫无保留的被佔有被侵犯,没有任何安全感,自己就像一个容器一般的灌满属于别人的标记。」
说到这里,有些经歷过终身标记的og露出了不适的表情,那是深藏在回忆里的恐惧,就算标记自己的那个人是自己深爱的爱人,在被终身标记长达半小时以上心理上和生理上的痛苦,那种感觉令人终身难忘。
「凭什么?明明人类从古代到现今身体机能一直都在进化,可我们却永远逃脱不了这些限制,我不理解,我想很多人也不会在自己大学时去想,有没有可能,lph才是被标记的那一方,有没有可能,og也可以身高超过5?又或者是,其实bet的做事能力不亚于lph或是og。」
台下议论纷纷,大家都觉得,柏教授的徒弟思想怎么如此疯狂?
「你们一定觉得我在胡思乱想,可其实这些,都已经发生在我们周遭,相信大家看完这次的作品就能理解我所说,拍摄出来的照片,虽然只表现出了一瞬间的画面,但只要你认真去了解这张照片背后的故事,你会发现,他不止纪录了这个瞬间,他纪录了整个故事。谢谢。」
谢澈将麦克风还给主持人之后和柏教授不知道说了什么就下台了,苏文岳还在刚刚的那段话之中恍,刚才谢澈说话的时候,眼里毫无波澜,就彷彿他只是在朗诵国文课文,而不是在说些颠覆所有人三观的话,苏文岳甚至感觉自己闻到了淡淡的山泉味。
lph也能被标记,怀孕生子,那为什么og还要为了生育而被迫标记,甚至是终身标记,lph只能用法律的束缚向家庭忠诚,却没有人可以禁錮得了他们的生理习性,而og却要用自己的身体,甚至是性命来和自己的lph说,我是你的所有物,我忠诚于你。
不知道为什么,苏文岳在谢澈什么都没有的眼中读出了这段话,这段他也不知为何出现的话。
然而现在苏文岳只想走到他身边,好好的抱抱他。
「文岳,你不觉得谢澈这个人平时说话不应该是这样吗?我虽然没有跟他聊过天,但他不像是说话这么直接的人,还有,你有没有闻到刚刚整个现场都有一股瀑布的味道?」汪景将苏文岳拉回现实。
「我感觉那个小朋友,现在的状况可能不是很好,连信息素都很不稳定,我要去找柏教授,你去找他吧。」汪景拍了拍苏文岳,拋去一个「兄弟我看好你」的媚眼就离开去找柏教授了。
苏文岳也只能一笑而过,也转过身朝着谢澈离开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