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都没有给我打电话,讯息也没传,就不想我吗?」苏文岳故意用生气的语气质问谢澈,还手贱的捏上左边的耳垂,谢澈的耳朵很小,耳垂也只有一丁点,软软的,捏起来很舒服,苏文岳都快将它捏红了,也不清楚是捏红的还是自己红的。
「你也没给我传讯息。」谢彻收拾刚才垫在手下的资料,放入包里,和苏文岳一起关了门,咖啡厅六点半就歇业了,是店长借给他们做报告完开到现在。
「所以你刚刚是在怪我没联系你嘍?」这话听上去怪罪却又曖昧,谢澈不想理他,但也没挣脱开牵上来的手。
「抱歉,前一阵子案子出问题太忙了,没顾的上,现在忙完了,手机二十四小时待机。」知道小孩子脸薄,苏文岳将罪都揽在自己身上。
出了咖啡厅,两人并肩走在一起。
「不是不联络你,前一阵子手机摔坏了,一直没空拿去修,昨天刚拿到手机,还没空给你联系。」路上的街灯一明一灭,人行道明明很宽敞,两人却偏要肩贴着肩挤在一起,谢澈此刻不想去想其他那些让人头疼的问题,路还太长,看不清前方,一明一灭。
「那背上的伤呢?」刚上车的谢澈愣在副驾驶位。
「你太瘦了,趴着的时候衣服跑起来甚么都看见了,多吃点,皮包骨的,难怪体力差。」苏文岳从不知道哪里抓出两袋零食,猛的一丢到谢澈腿上。
苏文岳起身替谢澈将安全带系好,距离近的两人乱了呼吸。「明天有课吗?」
「没有。」谢澈还在思考背上的伤怎么解释。
「那要去看日出吗?」
这是上次苏文岳在讯息里说的内容:「希望下次的见面可以快点到,然后我们能一起去看日出,好吗?」
「好。」谢澈希望黯淡的月光可以只照清苏文岳温和的眼,但不要暴露自己红透的脸庞。
「那,我们现在来聊聊你背上的伤和你摔坏的手机吧。」
该来的还是逃不掉。
谢澈不自然地撇过头,窗外的景色一片漆黑,随着进入山路往上爬,树群将最后一点亮光罩在外头。
「我的母亲在我爸出轨后就去做了清洗终身标记的手术,虽然现在已经有很高的成功机率,但她的手术失败了,从那以后她的精状况就一直都很不好,在我检查出是一个lph之后,她这辈子的心愿大概就变成了努力阻止我标记任何一个og。」
苏文岳牵着谢澈的手紧握了一下,是安慰的意思。
「那天晚上回去她发现我身上都是你的味道,一开始以为你是og,就拿花瓶砸我,后来发现是lph她反而没那么生气。」
说到这里谢澈笑了起来。
「好笑吧,一个害怕异性恋却不在乎自己儿子是同性恋的家长。」
笑完又说到「抱歉,我没有甚么意思。」
两人一路上都没再说话,一时之间气氛骤降到了冰点。
到了山顶,苏文岳打开车顶的天窗,微弱的月光伴着星辰撒落,照不清山路,却照得清两人之间的距离。
「谢澈,看看我。」苏文岳捏着谢澈的脸像捏小猪似的转过来,小孩没有哭,但眼里的倔强和光都黯淡了。
他没有提问更多谢澈不喜的过去,就只是轻轻的环抱住谢澈,很温柔很温柔的和他说。
「我知道你没有恶意,你是个很好的小孩,如果,你的妈妈没能给你想要的温暖,那我来,可以吗?」
简短的字句从苏文岳口中说出,变成一股沉稳安定的力量,顺着目光鑽进谢澈耳里。
谢澈花了几秒,让好久没听到安慰的大脑理解这句话。
一直吊着的心松动了,一下,两下,被苏文岳强有力的手慢慢跩到地上。
他鼻头一酸,差点止不住的哽咽。
谢澈咬紧牙关,强忍着不想让眼泪掉出眼眶,眼前却早已模糊一片,从小被悬着的委屈,好像终于有人好好捧在手心里了。
「今天和你朋友通电话,她问我是谁,我想了好久才说是你的朋友,本来想着今晚跟你要个名分,但想了想,我们的相处好像太匆忙了,日子还很长,我想在确定自己能在让你安心把自己交给我,或者是愿意将我收回家的情况下,再去耽误你一生,所以下次如果再和你的朋友自我介绍,我能是那唯一一个的曖昧对象吗?」
大脑宕机,时间在此刻停驻,意识彷彿进入了泫涡,耳边传来大风灌进车里的咆哮声,夜晚的山嵐寒气逼人,没被遮挡的耳朵吹的冻红,寒意麻痹耳膜,似乎过了很久之后,谢澈才听见自己张口说了声好。
不管是给个名分,还是馀生,一切都好———只要你在。
凌晨,驾驶座上窝着两个lph,一个刚入睡不久,另一个将下巴抵在另一人的头顶,藏在毛毯底下的是两隻十指交扣的手,这晚两人聊了很多琐碎却充满生活气息的小事,从小时候户外教学跌进鱼塘到进大学走错寝事结果撞破他人好事,无所不谈。
最终谢澈敌不过周公的召唤昏昏沉沉的睡去,苏文岳就只是静静的收起安抚的信息素,两人的信息素好像已经达成共识不再互相攻击,而是相伴而生,相伴而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