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活着,活得好好的。」男人以十分残酷的口吻,倾诉冰冷现实。
十年来,不都活着吗?
坐着自己的王位,享受自己的权力,曾经的爱意都被贪婪权势抹消殆尽。
「我不是……」他显出侷促,垂首努力组织,又连忙抬起。
「我帮你、不是,我暂代你的位子,不能让别人夺走,我在等你、一直等了好久……」明明想好了深情的告白,明明是真诚的心意,为什么说不好呢?
「不要走,凯拉……不要再离开……」他抹着泪水,不愿溼润的眼眶含糊影像,委屈而悲伤地伸出手,悬空的手臂随着泣声开始发抖。
「我会还你,王座和国家都还给你,如果你想要我的性命,我也可以给你。」道尽筹码的尼莫,已经哭乾了眼泪。
若再不能挽回,那就只好将人綑到身边,只有自己能看着、餵食,亲自帮他洗涤身躯再将其身染尽自己的气息,就像自己先前做的一样……
「我不要那张王位,想坐也坐不上去。」男人无视他的手掌,逕自越过上前,手边又没有乾净的手帕,只得用自己身上的布袍充当。
粗糙的布料却把人的脸颊磨出红痕,只擦那淌下的鼻水就得来通红鼻樑。
嘖了一声,正要退开的男人又被紧紧揽住腰间。
「凯拉,不要走……」闷声地如同撒娇,如火焰般的红火塞满胸膛。
如今的自己,再也不能提供宽敞安稳的臂弯,平乏无的外貌家世,亦不再有睥睨傲然的资格。
他觉得疑惑,如果在对方的眼中自己不是「他」,尼莫大概看都不会看一眼吧?
这又是首次的发作吗?上一个被错认的人要多久才被揭穿,揭露之前,又该是如何混乱与收场?
此时因为莫名的认定,才再次将人看成「凯拉」,盲目迷恋,怎么连真相都看不清了呢?
虽然真相的确如此,但是他无法相信。
当年青年离去时充满决绝的恨意,数年后沙场追逐,不经意瞧见过、那双碧色双眼已然移开注目,对着身旁亲密的同伴流露柔和浅笑、对比朝向敌方时的冷酷侵掠,还有最终那抹疲惫释然的笑容。
不再温顺地只一心寻求唯一的爱情,并将满腔的心意投注到别的地方,他那时已经深信,青年恨着自己、恨入骨子里。
所以重生后并不愿意主动出面,追逐仇恨有什么意义呢?他选择放下,用另一种身份活下去,放过对方也放过自己。
这样不就好了。
彷彿察觉他的想法,抬起头的红发青年双眼煜煜发亮。
「我不会再放手,凯拉,你愿意的话儘管把我的双手斩断。」语气也是尽显莫名疯狂。
「相对的,如果你不做的话,我不会放你走。」
「我不是凯……」
「你是凯拉。」森冷而幽怨的肯定,又夹带些微恐慌。
「你必须是。」
很好,这下凯拉可以确定,眼前这真是个被逼疯的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