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只要她记住这一刻,也许并没有为难她很久。可时间的尺度在分分秒秒的煎熬中变得不那么重要。
在那之后陈素如同耗透生命力,软在床的一边,面容倦到灰败,惊觉这场风雨飘摇的延续是从他撤出去,再到那个东西拔出体内的一瞬。床上斑点醒目的猩红,痛苦却原地扎根,空空如也的还有暂时五感封闭的心。
容意又是那个最体贴的情人,温柔悉心地替她清理、上药。
一切后,她被安放回自己馨然而柔软的被窝里。窗外也许已经亮起一两盏路灯,容意换上衣服,单膝跪上床沿俯身去吻她疲惫瘢痕的脸颊,一只手正慢斯条理地扣上机械表的腕带。
“先吃点东西?我做给你,要吃什么?你喜欢的豆腐紫米粥,嗯?”
对比于给陈素做点简餐,似乎会议迟到显得并不那么重要。
她摇摇头,轻声困顿,“我还要再睡会儿。你走的时候记得带上门。”
容意笑了下,双手落在她脸上柔柔地轻抚,从眉眼开始一下下亲吻,最后厮磨到这暖软贪恋的唇。
陈素不热不冷地默默承载,只微扯了扯唇角的肌肉,小声无奈嗔笑:“做什么?妈妈回来要骂我了。”
“不想走了。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人到底有几面性?恶魔是他,孩童是他。迄今给自己最多温柔的是他,依赖自己的也是他。
陈素依旧轻声,敷衍又耐心地哄:“快走快走。不要吵着我睡觉,困死了。”
直到门被轻轻带上。她闭眼假寐躲在黑暗中,却睡意匮乏到清醒丛生。
入夜时分,撑着身子去拿搁在床头柜的电子表,妈妈敲麻将还没有回来,而这种空旷的安静几乎要将她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