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正在大啖鸡肉的白露,满足含吮着多汁的鸡腿肉,锋利的犬齿慢慢剃下鸡肉丝咀嚼,再一口含住沾有鸡汁的骨头吸个几遍,耳旁传来一声非常微弱的呼喊声,转身呸掉口中的鸡骨头,快步穿过松柏绿色的草丛,一个箭步踩着木门翻身踏入寺庙内,匆匆跑向偏殿跟小男友会面。
「白露,我师弟的肚子!」狗蛋一脸慌张指了指膨胀的肚皮。
坐在大通舖的麻瓜,难受的摀着嘴唇,觉得肠胃剧烈翻搅快要吐出来,看着逐渐胀大的肚子,吓的放声哀嚎:「啊!我这下子要死了。」
「不会、不会……」白露匆匆走到床边,摩挲着胀大的肚皮,再一次哼唱起自家阿娘的招牌儿歌,哼唱了一会儿,肚子渐渐有消风的跡象,顿时,松了一口气:「乖孩子少作怪,不然,你娘迟早会被搞死。」
正当以为危机解除时,肚皮内的两团胎气聆听着嗓音的音调,怎么跟亲爹不一样呢?
「啊!——」麻瓜难受的仰头哀嚎,平坦的腹部一下隆起、一下消风,搞得浑身非常不舒服,肚皮上挟带着花壳的小花印记忽明忽暗的闪烁着红光,两团胎气调皮的在里头开趴,难受的忍不住干譙人在外头的夫君:「可恶的混帐死变态!啊~~要死了。」
杵在床边的另一对情侣,露出惊讶和慌张的表情。
「没想到孩子跟亲爹一样难搞。」白露忍不住吐槽一下。
「嗯,我有同感。」狗蛋狂点着头,想法跟爱人一致。
「别管这个了。」麻瓜难受的挺着不舒服的大肚子,步履蹣跚走到门口处,努力撑着仅存的意识来到庙门口,使劲力气打开木门溜了出去:「溪澈!你在哪?」
肚子内的胎气持续调皮捣蛋,似乎得知亲爹人不在,失望的停止作怪,安静几分鐘,闹起脾气攻击起母体。
麻瓜痛苦的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捧着剧痛难耐的肚子。
「娘子,你还好吗?」溪澈悄然无声凑上前来,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背脊,张开胳膊搂住小娇妻的腰桿子:「你放心,我在这里,跟我回寺庙吧。」
这熟悉的嗓音如天籟般传进耳里,误以为真的是夫君……
他情憔悴的转头向后一看,惊讶的瞪大眼眸,看到这个人身旁围绕着墨色带点烧焦味的妖气,明知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心里却產生出强烈的敌意。
「娘子,干嘛用这面目可憎的表情看我?」溪澈害怕的松开环在腰桿子上的双手,「我是你相公呀,你不认得了吗?」
麻瓜板着狰狞的面孔,推开这一位冒牌夫君,站起身向后退了半步,一句话都不吭一声,转身溜进附近的草丛。
许久没有施展这一招易容术,今日却踢到一块铁板,深深重创身为狐妖的自信,褪去假分身变回原来的自己,忍不住感叹功力大退步了!
「白露,要唉等下再唉,先追我师弟。」狗蛋慌张的窜进松柏绿色的草丛,拼命追赶前方的人影,不敢置信师弟的脚程变得如此飞快,一眨眼,人已经不知跑去哪了?
跟丢一位身体欠安的孕夫,放任他在偌大的树林里窜逃,这下子惨了!
栖息在山中的魑魅魍魎、山精和鬼怪们悄悄现身,一发现到怀有妖气的人类,顿时,开心的手舞足蹈,心想吃了他就能获得满满的力量,能够减去好几年的修为,提早成为更强悍的妖怪。
在偌大的树林之间走动的麻瓜,眼空洞的走了一大段路,全身被群青色的妖气给包围,仅存的意识早已经被孩子给控制住。
「娘,往这边走,小心地上的小碎石。」
「娘,快点、快点……」
麻瓜眼空洞的加快步伐,一个助跑轻松踏过挡路的枯木堆,做出一般正常人无法做出的行为,手臂和大腿不小心被枯枝划伤也毫无任何痛觉,像个活尸般不停往前走。
「吃了他!」一隻山精伸长脖子,敞开大嘴扑了过来。
麻瓜停下脚步向后一转,包覆在身外的群青色妖气立即变换成丝带状的气体,狠狠鞭了山精一顿。
其他的魑魅魍魎、山精和鬼怪们害怕的不敢凑近,默默看着那一隻山精被当作绞肉狂扁一顿,可怜兮兮趴在泥地里吃土。
肚子里的两团胎气感受到周围的敌意,操控着母体对着那一群躲在暗处的白痴们警告着:「谁都不能伤害我娘。」
这一声警告一放送出去,再也没有白痴想攻击这一位孕夫。
此时,狗蛋跨坐在精白色妖狐的背部上,左右摆动起头部搜寻师弟的身影,一想到人未找到又要回去面对老师父碎唸的嘴,心情显得十分忧鬱,非常自责没有尽到兄长的职责。
「狗蛋,不要胡思乱想,很快会找到他。」白狐嗅闻空气中的味道,发觉有一股熟悉的妖气非常强烈,迈步朝着那方向奔跑。
遭受控制的麻瓜,眼空洞的走向另一座山头,似乎是打算徒步回曾被挟持的临时住家。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老和尚坐在冷清的饭厅里,心想两个徒儿去哪了?
独自一人攀上断崖的麻瓜,咬紧牙根踩稳在悬空的石头上,手脚非常俐落不停往上爬,爬到一处体积不大又悬空在外的粗树干上歇息,在空洞的意识里……
两团体积较大的气体,不停缠在麻瓜的身上撒娇。
「你们到底是什么?」他害怕的推开两团气体,挣扎的挥舞着双手,一道精白色的亮光突然照亮整个墨色的世界,空洞的意识逐渐清晰,惊讶的眨一眨眼皮,意外发现自己坐在一根粗树干上,吓的脸色极度苍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