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的手腕被冰凉的一只手抓住手腕,那一刻她似乎心跳停拍,片刻又恢复镇静,回头,她看向江听风,“怎么了?听风哥哥。”
江听风仰头望着她,似乎难以启齿。
沉默拉长时间,氛围变得很诡异。
沉明月最怕这样的僵持,当年就是他这些偶尔莫名的眼,怪的行为,害得她误会,害得她闹出那么大的笑话。
赌气答应和顾司越在一起的那天,她装作无所谓,面色从容地向江听风宣布了这个消息,她说:“我和顾司越在一起了,我会永远和他在一起,哥哥。”
沉明月记得那天正直正午,一天中太阳最烈的时候,她和他在后院中,相隔不过半米的距离,她答应顾司越后六无主,来到后院花园里,开始给家里种的花草浇水。
鼻尖晕了汗珠,她头发随意地拢起来,脖颈白皙,锁骨微微漏出来,简单的白T穿在她身上被衬得很贵气。
余光看到江听风靠近,她便开了口。
江听风当时表现得毫无波澜,只是当做听了一个很寻常的事情,他没有和她说一个字,他用沉默告诉她,他知道了,便再没有任何表示。
明明只要他说一个“不”字,她就会反悔的,偏偏他没有。
沉明月刻意不去注意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一刻钟后,她手里提着水管蹲下身,缩起来,手臂挡住湿润的眼睛。
当天晚上,沉明月生了场病,夏天,蝉鸣得最响的时候,发了一场持续不退的高烧。
住进医院两天,稍微好点,出院后私人医生来家里观察,口中苦涩,她虚弱得像飘在空中的羽毛,半夜,她半梦半醒间睁眼,却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江听风在她床边守着她,情担忧,亲切地触碰她额头,她听到他嘀咕:“怎么会突然生那么重的病。”
她也不知道啊,那段时间她好难过好难过,心里特别难受,可能因为心里的痛苦无法发泄,就从身体上表现出来了。
爱一个人,就像生病了,一点都不好受。
她迷迷糊糊地哭了,眼泪流出眼眶,她豁出去了,她看着许久没有搭理过她的江听风撒娇,委屈到声音都是颤抖的,“听风哥哥,我好难受,我很不好受,我为什么会那么难受,我讨厌生病,我不要生病。”
她哭得歇斯底里,眼泪流得止不住。
然后她感觉到江听风握住了她的手,江听风的手温凉凉的,她当时因为发烧浑身都烫,只觉得江听风握住她的时候很舒服。
江听风温柔地抚开她面颊上黏着的发丝,她听到江听风在哄她。
“明月,乖,会好的,烧已经在退了,慢慢就会好的。”他的声音低沉又有磁性,哄人的时候温柔至极,“等明月的病完全好了,就不难受了。”
她哭累了,身体本来就虚弱,再一哭,沉明月整个人更是病弱,她抽泣着睡着,再醒来,身边没有江听风。
那之后,直至烧彻底退掉,江听风没有再来看过她,果然只是梦。
再之后不久,她就陪着顾司越出国了,整整六年,一次也没有回来过。
那么多年,江听风的手还是好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