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高二生没有高一生那么好骗了。”陈盈盈抬出了一个算不得理由的理由。
陈维新没有接话。
陈盈盈不敢看他,低头继续解释道:“你看,你还这么年轻,根本就不像我的家长。”
“我叁十岁了,还算年轻吗?”陈维新反问。
陈盈盈把食指松开,又再绞到一起,复又松开,才抬头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你不老。一点也不。所以比起你,何叔更像我的家长。刚好现在是高二分班以来的第一个家长会,以后只要何叔都替我开,你就不用再管了。”
陈维新应该觉得如释重负。因为他可以不必再面对硬塞给他名片的家长,不必再听讲台上那些所谓名师对家长们“孜孜不倦”地说教,不必再勉为其难地为出席家长会而推掉重要的会议,更免去了那些子虚乌有的报道给他带来的负面影响。
他是该高兴的。
陈维新敛下眼眸,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就在这个空档,陈盈盈弯下腰凑近,灼热的呼吸在他的脸上游移,像是个十足的恶作剧,“好不好?”
虽然陈维新抬眸的时候表情并没有丝毫波动,但陈盈盈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刚刚看见近距离的自己时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只是,那情绪像是随风而过的柳絮,她耐心地守候在原地等待时机,却让还是被它逃离,紧握的手心里只剩下一丝绒毛;白色的绒毛是柳絮存在过的证据,却已再也无法让她知晓那柳絮的形态。
陈维新黑色的眸子深不见底,只给她回了一个字,“好。”
看着他不为所动的样子,显然自己的恶作剧还是没有得逞,陈盈盈有些脸红,她假咳了几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随即抽身离开,头也不回地说道,“晚安。”
“晚安。”他的声音格外平稳。
关上了门,陈盈盈叁步并作两步地冲到楼梯上,而后,才靠在扶手上,近乎微不可察地,叹出一口气。
门内的世界,陈盈盈进进出出许多次,却从来没有真正看清过。
所以,她只得永远被关在他的门外。
这一扇门的距离,究竟她需要摸索多久,才可以走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