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珠正马不停蹄地赶往咖啡店,一路上跑得她大汗淋漓,狂喘粗气,以往热闹的门前却冷清无比,门上挂了把大锁,怎么回事?
她没收到今天闭店的消息啊,少女想到上次陪严秀来打工,也是遇到一样的情况,准备原路回家休息会儿,却看到旁边贴了一则告示。
她刚刚一路跑来,文字在眼前跳跃重影,只能用指尖按着告示逐字阅读:经营者白果被举报私自在后院供奉外教,将于0.7号4:00于珀塞广场执行绞刑,落款是监察署。
啊……这……
在卡罗,供奉外教是很严重的事情,几乎比叛国罪还严重,贝珠双腿发软地坐在咖啡店门口的凳子上,天气已经转凉了,但是直视太阳依旧令她感到炫目。
她还记得店长今天打算开发新的咖啡口味,她人很心善,知道严秀生病了,还给她买了果篮让她带给严秀。
贝珠心里说不清什么情绪,明明已经入秋了,她却感到浑身的血液被日光蒸发成了人干,她停止了思考,突然觉得一切都毫无意义。
十月十七日,她记住了这个日子,在这一天,她一定要去观摩这场邪恶意志对个人的无端谋杀。
少女向后靠在椅背上,街对面浓密的梧桐树下站了个人,他身型高挑,气质出众,穿着黑色皮质风衣,头上还戴了顶军帽,指尖正夹了根烟吞云吐雾,不知在那里蹲守了多久,如同一只正瞄准目标的嗜血鬣狗。
那人弹开烟头,闲庭信步地走到她跟前,挡住了少女头上的大片阳光,他高大的身影将少女完整笼罩,衬得少女像只踏进陷阱里的可怜白兔,哦,是权曜呐,他的脸色好难看,是要掐死自己吗?
“终于看到你主人了?”
出乎意料地,男人低沉的声音很是平淡,他用穿着军靴的长脚踢了踢贝珠光裸的小腿:“头发怎么剪短了?”
他其实是想问为什么不回他信息?
但是此刻终于见到她,感觉这句话问出口也没有什么意义,他被太子殿下派到菲洛前线,炮火连天伴随着他,一闭起眼睛全是子弹在耳边簌簌的声音,像雨点一般。
依他看,顾伽誉就是存心的,贝珠的消息也被他截取,黄花菜都凉了才收到有关她的消息,即使知道她已无事,但还是开了两天车来见她。
她永远不会知道,此时此刻,他想见她的心有多么急切。
她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权曜不喜欢这样的发现,他粗鲁地拽起贝珠的手臂,将人轻松地提溜到自己面前,铁掌捏了捏少女挺翘的屁股:“嗯?长本事了,主人的话都不回了?”
贝珠没有挣扎,乖巧地呆在他的怀里,看着他领口衬衫的徽章刺绣:“天气太热。”
权曜解开少女绑头发的缎带,胡乱揉着她蓬松柔软的发丝,想起小时候他曾把她一头卷毛都剪没的可怜样,嘴角不自觉绽开怀念的笑容,她那时候多可爱啊,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像现在,即使她就在他怀里,他也搞不懂她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