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紧牙根,道义跑回浴室换好自己的衣服下楼,手紧紧握住门把,然后深吸口气,用力转动,可下一秒眉心紧皱,手下顿时又多用了几分力:“这门怎么打不开?”低下身子,眯眼望向锁心,卡住了?不对啊,她明明见到富荀在她进浴室前打开过。
难道是坏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今晚滚不了了?咬着剪得甚为干净的指尖,道义暗恼:不行,她想办法也得让自己滚出去才是。
四处流窜找寻着可以离开的地方,却是一无所获。除非她有胆把那些被电子锁住的门窗打破,可她不敢,想到先前富荀满脸的怒色,心头不由颤动,继而习惯性地寻着一处角落蹲下,边画圈边开始自我反省…
唔…以往,精致、淡雅、温柔的富荀什么时候这般恼怒过?不不!是怒火中烧才对!薄唇轻抿,难道真是她说错话了?
嘶…好像连眼睛都红了…指尖在画完不知第几个圈后微顿,道义微微踌躇后爬起,轻轻地向二层房间走去。
咦…门没关?推开,歪着脑袋慢慢打量屋里一切,当目光掠过一晃而过的棕色液体时,急得连忙撞开门,一手拦下富荀即将再次吞入口中的威士忌,低斥:“你疯了?”
医生是怎么说的?辛辣忌口,烟酒更是忌中之忌的东西。
“谁准你进来的,不是让你滚,怎么还在?”富荀满眼朦胧地剥开挡在眼前的手臂,嘴里透出浓烈酒气,“你是谁?凭什么管我?”话还未完,辛辣的酒液再次滑入喉间。
“荀学姐,别闹,是我错,我错!好么?”焦急地想抢下女人手中已半空的酒瓶,就富荀那总是出问题的小胃怎么可能受得住这烈酒的摧残。
“错?!你哪来得错?你什么都没错,我是瞒着你结婚了,怎么了?你以为我愿意?也不看看那时候你身边莫名其妙的意外是怎么来的?还真以为是‘意外’?你倒好,什么话都不说,两袖清风地拍屁股走人,你知道个屁,你就只顾着自己难受了,想过我们没有?”
打了个酒嗝,急促喘息,“你没错!还真被你说对了,结婚之后不就是生孩子,改天我就找曾章生个孩子给你看,反正你不在乎我躺在别人床上,那我在乎个屁?”
一开始气势汹汹的话语最后掺杂着断断续续的硬咽与酒嗝声,可每一句每个字都击得道义说不出话,只是面对向来优雅的女人被气得吐出脏字,又是觉得有趣又是一阵心疼。
“对不起,我错了,真错了,你别喝了…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搂住东倒西歪的人,夺过对方继续往嘴里倾倒的酒瓶丢在一旁,也不管是否会弄脏了那价值上万的羊毛地毯,轻轻拭去富荀嘴角溢出的酒液。
“不好,六年的时间,你一句错了就抵过了,休想。滚…我不想见你,我还要找男人生孩子去,谁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咬牙切齿地狠狠低吼,手脚并用地对道义拳打脚踢。
唔…似乎是真醉了,也真是恼了她。
要不然一向稳重的富荀能像邢宁那样对她拳脚相加?专挑刺心的话这么乱吼一通?紧紧拥住怀里乱动的人儿,道义试图稳住富荀混乱的心绪:“是是是,我狼心狗肺来着,只要你别气,说什么都行。”
极力地附合富荀酒后醉言,突然转念一想,色紧张起来,“荀女王,你怎么骂都行,可不可以别找那‘真脏’生孩子?”
“他不行?”眨着眼,富荀似乎认真想了会儿,最后可爱地皱起眉尖,嘟嚷,“那找别的男人去。”
“不行,就当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勒紧双手,嗓音放柔,轻轻哄骗,道义轻啄富荀满是酒气的饱满红唇,撒娇道,“好不好?”
“恩?!机会?你以为你是谁?”蓦然冷冽的声音冻得道义全身一颤,只能小声抱怨,“女王大人真凶。”
“你说什么?”完了,触怒圣颜。
“荀姐姐,你平日最宠小义了,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道义睁大眼睛可怜地乞求这一刻仍是半醉不醒的人。
“小义?!”晃动脑袋,双手捧住近在眼前的模糊脸庞,“是道义?小义?”富荀的眉尖似乎越拢越紧,“我好像说过让你滚的,对不对?”眸心刹那明亮,醉酒的人儿仿佛瞬间清醒,摆脱身前有些紧的怀抱,扶住床沿慢慢起身,“唔…头好痛。”
“我帮你揉揉……”道义连忙上前谄媚,双手搭上那光滑额际,可心里却清楚,富荀向来是醉得快醒得也快,本想在她酒醉之际糊弄过去,没想到竟失了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