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苍忽然开了口,他立于枝头末端,却站的极稳,连晃动一下也无,易和泽转过头,怔怔望着他。
「最后却还是回到这里。」裴明苍淡淡一笑,向来带着锋利锐意的侧颊难得流露一丝温情,「此处已是最高,却也不过如此。」
半生流离,他所欲所求,不觉间已经与最初截然不同。
易和泽唇瓣掀动几下,才犹犹豫豫的开口道:「这里,很漂亮。」他很喜欢,易和泽这般想着。
即使没有人将裴明苍的过往淋漓尽致说了个遍,他也能猜出,那些沉潜在时光之河里的暗流,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可是他活了下来,无论曾经如何弱小,这个男人必然拥有坚韧的心性与强大的意志力。
与软弱的他截然不同。
望着那高大的身影,易和泽觉得胸口又隐隐作痛起来,一抽一抽的疼,像被带着刺的鞭子刮过,他摀住衣襟,又看向眼前广阔的天空。
裴明苍的身影鬼魅似的浮起,转瞬来到他身边,将他抱在腿上,淡淡道:「心口痛?真是没用。」说归说,却将他揽的极紧,连同肌肤的热意一起传了过来。
易和泽垂下眼,望着横在腰间健壮的手臂,他知道自己体内筋脉处处受损,尤其是心脉最是严重,这也是他始终无法好起来的原因。不过,他既不想要这个男人的嘲讽,也不要他的怜悯。
他在渴望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沉默了会,他低声说:「主上携奴来此,不知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