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的嘴气愤地开始使劲咬牙。
“你见过困曼没有?他人挺好的,经常给人治病,见到他你可要好好称讚我们一番!”
左边的嘴再次咧开笑容,跟刚才和右边嘴说话的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泪子不愿意恭维困曼,看着那白色的魔女她就觉得心里彆扭,说不上是讨厌或者是人缘好的嫉妒。
“还有吗?比如那个叫什么巴可耶娃的酒馆还有那些蜂窝什么的?”
泪子想问问更多的,但是称讚完困曼的左边的嘴一下子态度冷淡下来。
“抱歉,你刚才给我的钱不够这些情报,你想知道更多的话,就去荆棘从里多拿一些钱过来,还有,那些钱有点破损……”
还要去拿钱?泪子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听到什么……光是一堆自己不理解的东西。
“小姑娘,你想回家或者找到一个出路能成为王吗?”
右边的嘴开始说话,宝石色的眼珠子开心地看着两张嘴。
“我不想回家,也不想成为王什么的……我没有想过。”
泪子悻悻地说道,话语让两张嘴都停止了说话。
“你……你不想回家啊?没有哪个人类小孩不想回家的,你真是怪呢?那你想要什么?食物,水源?还是别的?”
泪子也不知道,要说起食物我还真的不是太饿,不知是因为自己平常吃的就是残食或者白水。刚才在那个怪的城堡那就喝了不少水了,说真的现在那看上去血一样的水不但不难喝反倒还有点甜甜的,很是怪。
“我在哪里可以喝到水?人类喝的,透明的水?”
“抱歉,这里没有那种东西,我们所喝的所有的液体都是那红色的海水,那是我们的生命源泉。海水的话,离womb很近,可以给那里提供水分。但是离城镇很远,有一条小河通向城镇,可是那里经过魔女城堡,也不知道魔女对那水做了什么,等到了城镇,水也就变成很贵重的东西了。你所说的巴可耶娃小酒馆什么的,也估计就只在城镇了,你去那里也没什么用,东西也要消费。而且很远,没什么去的必要才是。”
“可是我刚去过那个酒馆啊……”
泪子一句话突然噎住了右边的嘴,她得意的舌头慢慢伸回来,迟疑了三秒后,她回答:
“哎呀——!没关係啦——!因为不能随意走动,所以我们知道的东西也不是太多,关于这点原谅我们吧。”
左边的嘴不屑地接茬:
“把‘们’字去掉。”
“啊,那么你知道为什么独它要选择你来改变这个世界吗?”
右边的嘴突然问道,泪子不知如何回答,想了想,摇摇头,很诚实地回答自己不知道。
“想知道的话,去那个荆棘里拿点钱给我好吗?”
右边的嘴无耻地提出这个要求,泪子瞬间僵住了。原来说了这么多,还是想要拿钱给她么,想到刚才走过的路,泪子小腿的伤口就隐隐作痛。泪子摇摇头,打算转身就走。
“钱的话,不想从荆棘里拿也没关係,别的地方说不定也能找到钱币,主要是因为我不想让你有那么多痛苦,我也是为你好,我们肯定是来帮助你的。那么,拿到并想要知道下一步怎么做的话就去找钱给我,就是这样,你看好不好?我这也是为了帮你……”
两张嘴笑得嘴角上扬,笑得口水都流下来了,下边的眼睛也笑得眯起来。
泪子不知怎么回答了,她现在有点崩溃,不但知道一些对自己没什么太大用处的情报,反倒是把她自己弄得晕晕乎乎的,现在泪子只想逃开,只想离开这里,赶紧到悬崖或者是什么个其他的地方。她迷迷糊糊地答应下来,转头就朝着楼梯的方向跑了上去,应该说是逃上去的。
跑到楼梯大概到一半的位置,直到泪子听不到那两张嘴的笑声,她回过头看看那张“吉普赛”脸,两张笑得狰狞的嘴,笑得口水直直流下。和下麵一隻眼角都眯起来的眼睛,从远处看上去——就像一张脸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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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路还真是有点长,当泪子走到尽头后路又拐上去了,整个楼梯呈“之”字形,前面的墙壁上有个断臂,断口处流着蓝色的浓稠液体,手左右随着节奏挥舞着什么,当泪子想稍微靠过去看它时,手停下来了,对泪子指指那边上去的路,示意她要上去走那边。
泪子仔细观察,那手背上有一张嘴,还哼哼地唱着什么,那调调仿佛在哪里听过,但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在哪里听的了。
那断臂指的路有点窄,但是也是通向上边的唯一的路,泪子看到那么窄的路就不想过去,看着非常危险。不过鱼人都说了在那里能看见整个地区,那就只好硬着头皮上了。泪子背靠着墙壁,紧紧扶着后面,脚步非常谨慎地朝阶梯的上面走……
泪子小时候曾经有一次去上音乐课,音乐课的那个教室是在三楼,从教学楼里面进不去,要从楼外面的铁质楼梯上去,旁边是一个不高的护栏,那天快上课了,泪子不想进去,因为老师不在的话那群男生又不知道会怎么做。
泪子的胳臂正好能架在护栏上——因为不高,她想看看前面那个学校锅炉房里面在干什么,她抓住护栏,把自己架起来,看着前面锅炉房的小烟囱冒着白烟。
突然一双手猛地推了泪子的后背,毫不知情的泪子整个重心全部向前移,在上身完全要坠下去的时候,泪子下意识地用右腿圈住护栏的竖杆。膝盖的内弯卡在横竖栏杆交界处,但是上身几乎都在外面了。
泪子吓得睁大了眼睛,三楼的高度对于小学生的她完全是致命,那瞬间俯视地狱的场景深深地烙印在她心里,泪子双手紧紧抓住栏杆,耳边能听到一群小男孩震耳欲聋的笑声……
咚咚咚……
铁质的楼梯传来跑的脚步声,两双手同时扶住了几乎在外面吊着的泪子——是音乐老师和来找其他同学的班主任老师,赶来的时间也算巧了。两个人全力地把泪子抱了上来,浑身颤抖的泪子都没有知觉了,班主任一看不好急忙通知家长。可是那时候泪子的父母都有藉口要忙,两个人都不想管这个“失败的结晶”,最后还是先被送到了保健室。
那时候的恐惧还没有消除,何况这条路这么窄,泪子扶着后边的墙艰难地走着,别说往下看了,就是睁眼看着前面灰色的天空和暗绿的森林都是一种症候。泪子只得深呼吸,然后继续摸索着朝上走。
向右看就马上要到尽头了,泪子一鼓作气直接快步地走了上去,到了上面又是一个平台,身体吃不消的她也稍微蹲在原地歇了歇。毕竟没有走到最上边,应该还有不多的路了。
转过弯,这里的楼梯稍微宽一点了,墙上有长长一排牙齿,连着红色的牙床长在墙上,延伸到上面,朝外面疵着,占了一小部分空间。虽然比较宽,但楼梯每一节都比较高,大概膝盖那么高,登上去比较累。泪子试着爬了几个楼梯阶就有点喘气了,手下意识地搭上了旁边的牙齿。
“呜——”
牙齿竟然被按下去了,还发出风琴一样的低声。泪子吓了一跳,注视那牙齿几秒鐘,又伸出手尝试地在那颗牙齿上按了一下。
“呜——”
还是风琴的声音,就像教堂里那种很有意境的音乐一般。泪子看看这颗牙,再看看那颗牙,也试着按了旁边那颗。
“呜——”
还是风琴的声音,不过音调稍微高了一点。泪子继续朝上走,走几步就试着按按那牙齿,每次牙齿都像松动一般往下拐出十度的角,发出越来越高的音调,到上面都变成了高音。
“依——”
大概是从内心喜好乐器的缘故,逐渐觉得不枯燥的泪子没怎么感觉就到了上面,再最后一个转弯,就可以看见悬崖的缓坡了,那里有一些小灌木,被海风吹得枝叶都朝向背对大海的方向。最前面是一棵大树,枝叶也被海风吹得朝自己的方向伸展,不过……那树上好像吊着什么。
泪子走近才看到,那是一个人形的东西——是一个人上吊在树上,树枝伸展成一个歪脖树,正好下麵吊着那个人。此人闭着眼睛,嘴虽然小但是两颗虎牙大得都伸出来了。看的出来是个少年,穿着有短袖子的衬衫,领带打得歪歪扭扭的,他有四个手臂,又细又长,长得都到膝盖了。腿也不粗,看上去没什么力量似的,但是尾椎后面有一个椭圆形绿色很长的东西——那看上去是昆虫的腹部。
看他吊在树上,是不是已经死了?泪子这样想着,还是尝试性地咳嗽了一下。
那闭着的眼睛马上睁开了,又大又黑跟蜻蜓的眼睛似的,大眼睛眨了眨,看看泪子,问道:
“朋友,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泪子打量了下少年,不解道:
“你为什么吊在树上?用我帮你放下来吗?”
本来打算问他为什么你没死,泪子突然觉得有点不太礼貌。这时候突然有海风刮过来了,因为在悬崖上风变得特别大,把泪子的头发都吹飞得起来。然后很快地,风马上就减速直到没有,煞是怪事。少年的瘦弱身体也因为海风身体向前偏移了部分,因为有树挡着,才没有像荡秋千一样飞到九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