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永恆与绝对的不可能,就像是你的袜子一样,不需要的时候总是看到很多,真的卯起劲来找却一隻都找不到。有时候适当的放下,往往会让事情得以发展。
一个礼拜后的假日我回到家,本来预计要好好地当两天废人,却被老妈拖来家乐福。她正专心地看着货架上的拖把,而我则百无聊赖地玩手机游戏。
最后因为受不了老妈一直逼我评论哪个牌子的拖把比较好用,我一个人来到了卖书的专柜前。拖把就拖把,能用就好了,到底差在哪里啦!
我拿起一本没有封装的漫画,坐在一旁的板凳上看了起来。
这时突然有人撞到我,我才要大吼一声「走路不长眼的」,但一看见他的脸我就傻住了。
眼前的人穿着大红色的长衫,拄着盲人专用的白手杖,抱着两大袋泡麵,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灰濛濛的白色。
段、段……我无声地唸出那个名字,他似乎没注意到我,转身离开。
刘白,冷静点,别那么敏感,他不可能会是段长青,他不是在隐居吗?隐居的人就是独自住在山上或海边的三不管地带,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怎么可能会跑来家乐福买泡麵嘛!这单身宅男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虽然我一直这样告诉自己,但仍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给黑无常,胡子越几天前给了我号码。
「喂?那个,我觉得我好像看见段长青了……」
在我报告了地点之后,过没多久我身边的空间就突然开始扭曲,然后裂开一条缝,黑白无常从里面鑽了出来。
「哇啊!」这个登场方式也太新颖了吧!
「你说你看见他了!在哪里!」
「大哥,你怎么能在阳间使用术法,万一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虽然旁边没有别人,不过监视器就在你们头上啊。
「他刚刚走过去了,应该在……」
我说着来到走道上,四处看了看,果真发现那红色的身影就在不远处。
「在那里!」
黑无常一把将我推开:
「错不了!那傢伙化成灰我都认得!」
他说着便以手刀衝刺追了上去,嘴里还嚷着「段小人你给我过来啊啊啊──」
我总觉得他穿黑西装跑步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某个日本节目里面的猎人。
碰!
黑无常一个煞车不及,将毫无防备的红衣男子撞倒在地上。我跟白无常连忙赶过去,男子用撑起身体,伸出手摸索着刚才被撞飞的手杖。
「段长青!你是段长青吧!」
黑无常完全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揪住男子的衣领,一双眼几乎都要冒出火来。
「大哥,别激动,这里可是公共场合。」
白无常走上去把两个人分开,他仔细端详一言不发的男子:
「段先生,您应该认得我们的声音吧,是时候该还钱了。」
「呵呵,你在说些什么呢,我不认识你,也没有欠你钱。倒是刚那一下撞得够呛,我一把老骨头都快散了。」
段长青捡起手杖,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来,笑着说。
「我黑无常你不认得,几百年没见你这货是老年痴呆了吗!今天晚上就跟我回去,孟婆子想你都快想出病来了!」
「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说这话不太好吧,先生?」
段长青仍然在笑,白无常连忙说:
「段先生,如果您不想回去的话没有关係,我们今天另有目的。」
「回去哪儿呀?你们到底是谁?」
段长青睁大了没有瞳孔的双眼,微微歪着头,表情煞是无辜。
「第一,还我钱,第二,把项鍊交出来。」
黑无常伸出两隻手指,随后想起来对方看不到,有点尷尬地把手缩回去。
「都说了我没有欠你们钱呀,你们在……啊呀!」
段长青还没说完就突然发出了少女般的惊叫,原因是黑无常猛地扒开他的衣服,露出了他苍白的胸口。我本来还很没水准地想他这动作难道是在确认性别,但看似并非如此。
他的左胸有一处明显的圆形伤口,看起来就像是被什么贯穿似的,虽然没有流血,但看着仍是怵目惊心。
「不要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