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对,姑娘……你是北方人吗?真是壮啊!」
你们眼瞎了吗!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白目!难道变成鬼之后连审美观都会改变吗!救命!
就这样结束了各种意义上都惊心动魄的一个下午,到了休息时间,胡子越把妆卸了,揉揉笑僵了的脸皮,终于问:「你怎么会知道这里,严望跟你说了什么?」
「就咱们默契好唄,你不是也叫黑无常帮你找胡天师的去向吗?我拜託了跟你一模一样的事情,就被抓过来了。」
「嘖!多管间事。」胡子越却没有半点感谢之心。
「你才是怎么会到这里来,要是平常你绝对不可能干这活的?」
「如果不是千阳锁的精气消耗得那么快,我用得着吗!还有谁可以拜託?」
胡子越瘫在椅子上,用一条湿毛巾盖住脸,声音闷在毛巾里,听着有几分无奈。
「可是如果他们食言怎么办?」
「……」
「欸?干嘛不讲话了?」
「……」
他不再回答,估计也是对未知的将来感到茫然,我知道这时候该让他静静,便默默地离开休息室。
烦躁感席捲了全身,这时候,我突然想喝点酒,也许醉了就能忘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胡子越从以前就很出鬼没,不知道该说是飘泊的云还是无常的风,总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为此我本来以为,这兄弟恐怕是做不成了。但怪的是,我们之间彷彿真有什么样的羈绊,一路上分分合合也不都这么过来了。
就算已经这样了,我还是有种他随时会离去的错觉,比方说现在。虽然我算是好相处,很容易交朋友,但真正能听自己说心理话的也还不就那么几个。
要是胡子越真的没办法把他的魂找回来,或许过没多久我就见不到他了。
想到这里,心头就一下子紧起来,着实难受。
这样怪的感觉在黑白无常捎来消息之后一扫而空。
「小白啊!我们有个好消息跟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那天打工结束后,员工休息室里,黑无常伸出双手各比了个「一」,堆满笑脸问我。
「这什么老式美国电影的开头?讲重点!」
「不选我就不说囉?」
「……先说坏消息。」
「真不愧是小白!明理的选择。坏消息是,我们找不到你说的胡天师。」
「为什么?」
「我觉得他恐怕还活着,因为地府没有关于他的投胎记录,可他法力那么高强的人铁定特别狡猾,也许用了什么方法躲起来了也说不定。」
「是这样吗……那好消息呢?」胡子越问。
「好消息就是,你们俩的工资下来了。」
黑无常说着递给我和胡子越一个薄薄的信封袋,这好消息还真是一点都没办法让人开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