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咬牙,伸手去拿那叠钞票,然而在我准备把钱抽走的剎那,有隻冰冷的手抓住了我。
我顺着那隻手看过去,棺材里的尸体,正睁着没有眼白的眼睛看着我,还从喉咙深处发出诡异的低吼声。
我一个机伶,用空着的另一隻手掰开尸体的指头,可我越掰,祂就抓得越紧。我想这傢伙是知道我要拿祂的钱,跟我生气呢,我便放开手中的钞票,但尸体并没有因此松手,反而更用力地抓着我,祂长长的指甲都掐进肉里了,我简直痛得要流出眼泪。
我想呼救,但又不敢在深夜大喊胡子越的名字,怕引来更多间杂鬼等,于是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跟尸体奋战。
「大爷,放过我吧,这钱是我朋友的,你放手……下回我烧更多给你,拜託了放过我……」
此时尸体突然加大力道,把我整个人往棺材里扯,我两脚一滑,下巴撞到了棺材板,一阵刺痛袭来,我忍不住大声哀号。尸体继续拉扯我的手,被抓的地方已经流出血来了,而我也被搞得精疲力竭,最后终于整个人被拖进了棺材里。
此时我呈现趴在尸体上,与祂四目相接,我想起身,祂就从背后将我牢牢地抱住,我当下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多希望眼前的是个萌妹子!
我感觉尸体的指甲正划开我的衣服,刺入我的背部,完蛋了,这要是又中尸毒的话,我命还保不保啊?
就在我已经开始于脑内构思遗书的时候,突然整个棺材震动了一下,接着「碰」的一声整个世界忽然颠倒了,尸体也因此松了手。我赶紧从已经翻倒的棺材中爬出来,看见一双熟悉的大腿(?),我二话不说抱紧他,吶喊道:「救命啊啊啊!」
大腿的主人胡子越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尸体已经跟着我爬出棺材,并且站起来朝我们逼近了。胡子越往桃木剑上贴满了符咒,冷不防朝尸体砍去,剑接触到尸体的瞬间竟冒出了浓浓黑烟,尸体发出非人的嘶吼,不一会功夫,祂的腹部就出现了一个窟窿。
胡子越毫不迟疑地又补了一刀,砍到最后已经看不出尸体的原貌,只剩下一团黑色的肉块,发出阵阵恶臭。
「你刚刚怎么突然不见了?」
好一会,我才有心情问胡子越。
「我踩空,滑下去了。」
「……」我还以为是他学了什么隐身术之类的,看来是我想太多。
「反正我没有痛觉,基本上没差。倒是你,伤口让我看看。」
胡子越扒开我的衣服检查伤口,喃喃地说:
「没事,尸毒没进到体内。」说完他走到棺材前,把那叠钞票捡起来:
「这些钱不能放在身上……明天全部拿去换成百元钞。」
「那个,你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棺材吗?」
我打断胡子越的沉思,他闻言皱了皱眉,回答:
「这棺材已经入过土,是被人挖出来放在这里的。至于为什么要干这种事,我就不晓得了。」
他把钱用塑胶袋包起来埋在土里,说明天早上再回来拿,就领着我下山。
这件事不久之后便传入了黑白无常的耳朵里,想当然耳是胡子越说出去的,黑无常说我怎么那么傻,没事干嘛去挑衅尸体?我满腹憋屈,天晓得祂会突然抓住我,我是最无辜的好不好!
白无常摇摇头一副受不了的模样,转头跟黑无常耳语,后者听了频频点头。我搞不懂他们在干什么,黑无常就先让我啥也不要问,还说过不了多久我就会知道了。我有股不好的预感,胡子越则很镇定,说黑白无常的花样还不就那几招,早习惯了。
习惯个头啊,他们的花样什么时候重复过了你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