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隐隐移动,看见了浑身是血的齐皇与毫无动静,不知是生是死的儿子,她的心一寸一寸的冷去。
「梁……晓……快、快逃……」撑着残存的意识,齐皇奋力挣扎着,并朝皇后喊着,他每说一个字,就见鲜血似免钱般的涌出,身上那曾经象徵着尊贵的龙袍,此刻早已让自己的血液染成一片鲜红。
齐尚纬一听到他的话,毫不客气的转身就朝齐皇腹部踹上一脚,当他收回脚时,还不忘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鞋尖。
被齐尚纬这一脚踹中,齐皇眼越显涣散,却仍可见他正努力的维持自己的意识,死瞪着齐尚纬,而确定齐皇没那体力继续说话后,齐尚纬步步朝皇后逼近。
「梁晓,齐国差不多要消失在这大陆上了,若你愿意当本王的女人,也许本王能留下你一条命。」
皇后不屑的轻笑着,对于齐尚纬的靠近她没有逃避,仍是直挺着身子回望对方:「笑话,要本宫屈身于一个叛国贼子,本宫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唷,现在本王还有点耐心,你若乖乖跪下舔本王的鞋子,本王心情一个好了,还能留齐尚寧一个全尸。」长剑一举,抵在齐皇颈上,齐尚纬眸中闪着嗜血的暗芒,等着皇后的回应。
而那个女人,却是动作俐落的摘下头上凤釵,像是不要命般的朝齐尚纬刺去。
齐尚纬一个大惊,连忙退后避开要害,凤釵堪堪至他左臂划过,一阵刺痛袭来,他怒视皇后,当下杀戮之意没有忍住,他挥剑砍下了皇后的头颅。
见到自己爱了一辈子的女人人头落地,齐皇像是困兽般发出了一声哀嚎,像是回光返照似的一阵猛力挣脱开了束缚,朝那失去头颅的躯体奔去,他紧紧抱住那逐渐失去温度的躯壳,转头瞪着齐尚纬,一双墨瞳像是要涌出鲜血般的泛红,他粗喘着气,浑身不住的颤抖着。
他痛恨起自己的良善,痛恨起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妻小,痛恨起这个夺他国家伤他挚爱的兄长。
躲在床底下的齐容澈,目睹了自己的母后被斩去头颅的瞬间,那总是用着温柔目光看着他的母亲身首分离,一颗头颅滚到了床旁,剧烈的恐惧与悲伤此刻夺去了他的声音,也因此让他不被人发现,他同样颤抖着手想将母后的头颅抱到自己怀中,却让秋嬤嬤死命的抱着,不让他动弹分寸。
「是这女人不知好歹,可不是本王故意杀她的。」发现自己砍了皇后的脑袋,齐尚纬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看着那正死死瞪着自己的齐皇,脸上掛起了诡异的笑容:「既然梁晓都先走一步了,身为她夫君的你也不好让她等太久……别着急,本王这就送你上路!」
齐皇没有挣扎,又或是已经不想再挣扎。
就这样,与皇后一般无二,人头落地。
鲜血溅洒了整个寝宫,齐尚纬看着同样被喷了一身温热血液的自己,有些感到噁心。
他没有在此地多做片刻停留,让人带着齐宇笙及齐皇夫妻失去头颅的遗体离开了寝宫。
完全没有意识到,有双充满憎恨与怨念的视线,正牢牢的盯着他的背影。
直到他们彻底的离开,抱紧他的秋嬤嬤开始低泣着,他爬出床底,将那两颗没被敌方带走的头颅一齐拥进怀中。
脑海不断闪过那些关于父皇母后的幸福回忆。
他又哭又笑着,却又不敢放得太大声,年幼的他多么希望一切只是一场噩梦,但当他事线重新落在那两颗头颅上时,心里的那份期盼发出了像是瓷器破碎般的声响。
齐容澈的世界,瞬间失去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