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不该来晓苑。昨夜窗剪影时,他心中清明是她,后来月下推门,也缘该是孽。
如今情势并不明朗,这般露水情缘又能如何?
他终是程府过客。
正厢的门突然撑开条缝,一只流苏鞋尖先探了出来,而后是熟悉薄纱裙褶,拂过沿槛时轻易沾上了些秋夜露水。
程清并未提灯,她怀中抱着条绸毯,借着些微光轻手轻脚地走到院中。
夜寒露重,秦儋跪在空无一人庭院中央,肩上落了层薄薄水汽,月照下拉长一条沉寂影子。
“你披上这个,夜里有些冷了。”
薄毯带着一丝体热,轻轻覆在他肩上,鼻尖是独属于少女的浅淡体香。
今夜他首次抬起了头,月色照人依旧。
秦儋随手扯下身上小毯,毯身一下拖落地上,被露水染湿大半:“小姐收回去罢,轻易脏了。”
程清见他如此,以为是怪着自己罚他跪了一夜,心急开口解释:“你怪我吗?对不起,我那时心急,怕他们误会了……到时候他们背后猜忌说你,与你不好。”
“误会什么?”
她咽了咽口水,抬眼小心翼翼看着秦儋,“误会了……我们。”
她听到一声轻笑。院中寂静,这笑声格外清晰,突兀得有些刺耳。
那双往日里幽深的眼此刻却满含戏谑情绪,秦儋迎着月光看向她,眼中没有一丝暖意。
“小姐,你以为我们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