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您知晓的那么回事儿,她中意那马奴许久,此回婚事一压,便更生了异心……您知道的,清儿大了,有些事情我也阻她不了。”言色轻易,程沅鹤摆出一副无谓姿态,看得程鸣序面色愈沉。
“你给我跪下!”程鸣序气得浑身发抖,这倒是他这些年来第一回跟程沅鹤发这么大的脾气。
“她不明事理,你还不懂吗?你可知这般纵容她会有什么后果!”
程清从小养于深宅,哪知世事险恶,如今一人出了府,她要如何保全自己?侯川明日还将登门议礼,这让他怎么交代出去。
“这么些年了,难道你仍还——”程鸣序说到此处便顿了下来,许是愧疚,又许是出口的话已收不回,他深吸口气,继续斟酌着言语:“沅鹤,不论如何,我待你们兄妹三人并无不同。若是以前的事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之责,你也不要……怪到旁人身上去。”
程沅鹤突然愣了,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觉得苍白,只漠然扯出个笑。
程鸣序竟怀疑是他设计将程清送走。
是了,无论怎样,他都像这个家的外人,不善兄妹,性格孤僻,是个浑身带着尖刺的怪人。身下石砖冰凉,寒意顺着膝盖往上爬,程沅鹤低头盯着地面,突然生起些嘲弄感受。
“我一路派了人跟着,程清很好,我会将她接回来。”
他说罢便起身拍了拍衣摆,头也不回地走了。院里那只画眉鸟还等着他,辛夷早说想要,得紧些调好了给她送过去。